俄罗斯求生记[重生](15)

作者:雾家三岁


半定制服务,是指由客人选定一套成衣,由裁缝量体后在成衣基础上进行修改以使之更符合客人的体型。

全定制服务则是洛奥利夫的精髓所在,也是其二百年来长盛不衰的根本。

基本在每学期初始,诺亚斯顿·圣尼亚学院的学生会来洛奥利夫定制在学校需要的服装。

圣尼亚学院除了冬夏春秋四季制服,还需要额外订制其他服装,在这里定制的正装将用于学期中的节日与晚会,学生们一般会定制四套服装,男生们需要晨礼服、小礼服、单件西装,女生们需要晚礼服、小礼服、和裙套装礼服,这些种类不同的正装分别用于日间、晚间和不那么正式的场合。

而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一套服装则用于学期末的舞会,女生们一袭低调惊艳的舞裙优雅动人,男生们独特合身的西装风度翩翩是学生们每一年对于舞会最大的期待。

在这件礼服的选择上,诺亚斯顿的学生们不会青睐于着名的高奢品牌,而是选择洛奥利夫进行全手工定制。事实上,自从十五世纪初诺亚斯顿·圣尼亚学院建立之初,洛奥利夫就已经存在了,那时洛奥利夫是王室御用的制衣师,不接受来自贵族和平民的订单。

随着时代的变迁,不知在何时起诺亚斯顿形成了每个学期初在洛奥利夫定制正装的传统,并且一直延续至今。

因而每到入学的日子洛奥利夫的订单就会被大量的制衣需求爆满,可手工制作的裁缝是有限的,洛奥利夫的裁剪大师们不会因此放低标准,反而对于制衣细节的要求更是精益求精,除了普遍的制衣规则之外,他们制定了二十一条洛奥利夫独有的技术指标,这造成了即使每年有相当一部分人通过层层测试成为洛奥利夫的学徒,但是能够获得认可的人也是寥寥无几。在人手短缺的情况下,洛奥利夫会首先为VVIP进行服务。

在洛奥利夫全定制一套,一般要四至十二周的时间,中间经历三次试穿和调整,这还是客人在莫斯科的情况下,所以,在这个时候进行定制刚好赶得及期末的舞会。

当我走下楼时,洛奥利夫和索菲亚已经在偏厅里了,我有些歉意地小跑到索菲亚身边,任由她拉过我的手:“我是不是迟了很久?”

索菲亚轻轻压了压我因为奔跑而翘起来的发尾,温柔的安慰我:“不会,我和维拉女士也才刚到这里。”

我向维拉女士点头示意,她穿着合身妥帖的职业套装,来到我的身边:“您好,马尔金小姐。”她将我错认成了马尔金家的姑娘,索非亚静静地站着没有纠正维拉的话。

维拉女士戴上眼镜,拿出一把软尺开始为我量身。

我以为最多也不过腰围、胸围、臀围、腿围这些地方,可量身硬是整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我才知道,洛奥利夫的正装需要测量人身体二十七处,每次需测量三次避免失误,每一套都需要重新测量,因为对于不同服装的合身程度的要求是不同的。举例来说,裙套装礼服用于日常场合,这就要求她的剪裁流畅合身,又应在膝盖、肘部肩部留有一定的活动余地,至于晚礼服则应该注重线条的塑形,剪裁艺术且修身。

我苦于漫长的量衣过程中,索菲亚坐在一旁,眼里满是怀念,她微笑着指向我的脸:“瞧啊,和当初的莉莉娅一模一样,她同样一脸苦哈哈的表情。”

一直默不作声的维拉女士突然开口:“是啊,我也记得。”她扶了扶鼻梁上下滑的眼睛,无不感慨道:“那时,我的师傅还是学徒,我勉强是个学徒助理。”维拉女士望着身边做记录的女孩子,“现在我也有了助理。”

我没有出声,不想去打扰沉浸在同一段回忆却又各自怀念的人。

维拉女士走后,我毫无形象地卧倒在沙发上,幸运的是索菲亚太过担忧我的生活,无法作出让我独自在莫斯科生活的决定,像安徳廖沙那样。

所以我不得不每天都由司机送去学校晚上再接回来,一来回在路上的时间差不多四个多小时,我倒是无所谓,我离不开卢布廖夫,离不开这里的空气、森林、秘密花园、消失已久的雨水还有这里的人们。

但索菲亚显然愧疚极了,她的头抵在紧握的手背,声音里充满歉意:“噢,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做出这种让你艰难的选择。”

我从不明白为什么索菲亚面对我时总会有甩不脱的歉疚与自责,她对我一直那么好。

我从沙发上坐起身,走到索菲亚面前,就像她平时对我那样将她轻轻怀在胸前:“不会的,我明白你。”

“你要知道,我不能冒哪怕一点风险,我希望你知道,你有多重要。”索菲亚有些哽咽,她喃喃地轻声诉说。

第14章

Chapter 13. 诺亚斯顿

“扑簌扑簌——”

艰难地从被自己扭成一团的柔软的床褥中伸出一条胳膊,赶在闹钟发出巨大的声响前按掉它。

我懒得叠被子,被子轻薄柔滑,总是很难将他们叠得整齐漂亮,经常会是一坨堆在床头,还不如随便铺着就好。

我迷迷糊糊地走到窗前。今天的卢布廖夫保持了它一如既往的品质,雾气肆意,将墨色遮盖,横冲直撞地,沾染在玻璃上,湿冷而滑腻,白色成为了永远的基调,涂涂画画改写卢布廖夫固执神秘的绿。

听萨沙说,如果在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就要会为我准备一双洁白温暖的羊毛雪地靴,让我可以开心的在雪地里玩耍也不会冻着脚了。

今年真是奇怪,雪迟迟不来,整个西伯利亚平原都在焦躁中干涸,急切地需求久违的银色重临大地。透过模糊不清的玻璃窗,我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果然,今天也没有丝毫要下雪的迹象。

让我失去了打开窗户通通风的的欲望。

卫生间的灯光比起卧室里的夜灯亮得多,在黑暗中待久了眼睛还不适应这样有些刺眼的光亮。

再让眼睛慢慢适应后,我取出玻璃杯,接满了一杯水,卢布廖夫的水在任何时候都透着一股凉气。

在前些日子天气还不太冷的时候,我会用这些低于常温的水洗头发。我恐惧热水的心理致使身体的皮肤无法享受暖和的热气氤氲。

但现在是绝对不行的了,不断流出的水的波纹中,肉眼似乎能见的细小冰碴被磨成细丝,我相信,如果不是房子里负责水管维护工人的努力,水管早结上了厚厚的冰。

我从橱柜里取出了药瓶。第一次医生给我开的缓解焦虑的那一瓶药已经吃完了,这瓶才拆封不久,也已经不剩多少了。

顺着冰凉的水,药片划过口腔,留下一丝苦涩。

趁今天时间还早,我悠闲的吃了个早餐。

起床后不久一般不会有什么食欲,但是我不得不逼着自己咽下去,自从第一天去学校时不想吃就没有吃早餐,然而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中肠胃翻江倒海,胃酸上溢几乎能窒息。

这份教训让我明白,即使没有食欲,我也要硬着头皮多少吃一些。

每天往返学院与卢布廖夫已经过去了一整个月,趴在车窗上看风景的新鲜感已经过去了,车子开得平稳且快速,热风吹得车里暖洋洋的,我坐在车子后座有些昏昏欲睡。

总体来说,这段车程对我还说还是很不错的,早上的两个多小时足够长到我做好去面对圣尼亚学院的准备,同样的,晚上的时间也能收拾好心情,将一切负面的糟糕的情绪隐藏在愉悦的笑脸之下。

耳机传出循环往复的曲调,乍听之下会有些单调,一遍遍相似的古典,节奏,每次的起承转合你都会期待,可结果必定不会让你如愿,这个这首曲子命运的必然性。

车子缓缓滑入诺亚斯顿的车道。

诺亚斯顿比起说是一个学校,则更像是占地面积巨大的珍贵的历史古建筑群。

诺亚斯顿面朝伊谢特河对岸的叶卡捷琳娜宫,背靠乌拉尔山山脉的格利普斯黑森林。学院以圣尼亚大教堂为中心布局,其他风格各异的建筑分散四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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