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拒绝校园F4修罗场(24)

作者:无庸君


护士是新来的,还没面临过刚躺了半天,病人就要吵着出院的情况,只是瞪大眼睛道:“你的情况不容乐观,身体严重缺钾知道不?你身体的钾元素含量可以说是低得没有了,如果不是及时送过来,很有可能会危及生命!”

许白只当是医院非要坑钱,还是沉声道:“我要出院。”

护士拧眉,“原则上我是没有权利阻止你出院的,但是你现在仍旧处于一种严重缺钾的状态,如果出去再次晕倒,送医不及时的话,很有可能……”

许白还是那句话,“我要出院。”

护士见怎么也说服不了他,又不想这么年轻的孩子出什么意外,只能拉开门冲外面科室喊:“老师!老师!快来,我搞不定他!”

遇事不决就摇人,这句话总是没错的。

很快,一名医生推门走进来。

医生头发花白,约莫年过五旬即将退休的年纪,胸口挂着“主任医师”的胸牌,胸口的口袋挂了一排圆珠笔,从头到脚都透露出一种靠谱的气息。

护士一句话交代道:“老师,这位小弟弟非要出院,我说服不了他。”

医生叹了口气,“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他要出院就让他出,现在就去,顺便让他签一份免责协议书。”

护士惊讶地瞪大眼睛,“老师。”

医生摇头,“你劝不动想死的人。”

将全部话听到耳朵里的许白:“……”

医生看了他两眼,又叹了一口气,“小朋友,你现在身体有没有感觉全身无力,呼吸吞咽困难?”

许白沉下心感受了一下,“是有一点。”

医生:“这就是缺钾的症状,相信缺钾的危害,我们的护士已经和你说了,如果你还坚持出院,那就签免责协议书。”

免责协议书这几个字像一块大石,压在许白心头上。

他像是被豺狼追逐到悬崖边的旅人,向前一步是万丈深渊,后退一步同样尸骨无存,完全陷入两难的境地。

在一旁默默听着医生讲话的付臻突然开口询问道:“如果住院,需要住多长时间?”

医生回答道:“一周左右可以出院,这期间要一直输液,辅以药物治疗。”

付臻:“开销呢?”

医生看了看两人的装扮,“是圣罗兰学院的学生啊,你们不用在意……”

付臻打断他,“所以需要多少?”

“配合医保卡报销,几千块左右。”

付臻没再多问,也没有劝说或者支持,而是将选择权再次交还给许白。

许白掐着自己的手指,原本就惨白的手指被掐后,很久才勉强回转一点血色。

医生没有再等下去,“想清楚,如果想出院,直接去住院部办理就行了。”

说完,直接出门离开。

护士看得着急,但也没有权利替别人做决定,只能摇头退出病房。

病房再次变得安静,良久,许白才低声说道:“我要出院。”

付臻垂下眼皮,目光散开,没有聚焦到一个点,像是在放空,又像是在思考。

“是因为医药费?”

因为那几千块?

许白沉默一瞬,“不算。”

付臻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头,起身离开陪护床位,“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

他没有等到许白的回话,索性直接推门就要离开。

在门即将合上的最后一瞬,他听到病房里的那个人说:“过几天我会把钱还给你。”

付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情复杂。

门彻底合上了。

之后的几天,和平常无所不同,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许白没来上课,但没几个人注意到。

下午的课照常结束,赶在同学四散离开教室前,辅导员提前一步杀了进来。

章于今之前因为学生档案的事情,正在接受调查,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将自己摘出来,经管4班的辅导员暂时由别班的老师代理。

陌生面孔的辅导员公事公办道:“长话短说,宣布两个消息。”

“让我们先恭喜付臻同学,荣获专业成绩第一名,并获得专业奖学金,奖学金已经打到学校为你置办的银行账户里,请注意查收。”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更多的是烦这个辅导员话那么多,耽误他们吃饭。

谁得奖学金关他们什么事,别太可笑。

辅导员全当没听见底下的抱怨,继续说道:“第二件事,是个不幸的消息,我们班的许白同学,因为突发疾病去世。”

全班都炸开了锅,唯有付臻面色平静,似是早有所觉。

比起喜讯,这类突如其来的噩耗更容易激起人们的探究讨论欲。

“卧槽,死人了?”

“许白?谁啊,我们班有这个人么?”

“没什么影响,圈里好像没有许家这个家族吧。”

讨论了一圈,才有人响起来,“好像收作业的那个就是许白。”

“哦,他啊。”

知道是个不起眼的人物,讨论的声音渐渐消失。

辅导员板着脸,照例进行了一场关于生命安全的宣讲,才又道:“是这样的,为彰显我们班级的人文关怀,需要派遣一位同学作为代表,去许白家里进行慰问,有哪位同学愿意主动去?”

台下没有一个人举手。

辅导员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那等事后我再安排,同学们急着去吃饭,就先去吃饭吧。”

台下的人顿时作鸟兽散。

辅导员收起资料,也准备离开。

“老师。”

她转头看过去,才发现还有一个学生坐在位置上没有离开。

“老师,我去吧。”

第20章

雨夜

付臻没参加过别人的葬礼,不知道要带什么东西过去探望更好,只能照着常识穿上一身黑,循着辅导员给的地址找过去。

许白的家在恩施街,与隔壁的秋溪路仅隔着一片绿化带树林。

秋溪路是着名的旅游打卡地,有许多高奢品牌驻扎在这里,消费党在此处狂欢,数不清的流动金钱从这条街滚过,而恩施街却是着名的贫民窟。

比起人来人往的秋溪路,恩施街倒是分外冷清,老旧的小区不愿被时间侵蚀腐化,还是□□地驻扎在这片土地。

狭窄的街道,楼房一栋挨着一栋,大部分墙体的白灰已经完全脱落,被青苔取而代之。

偶尔能看到某些房屋被红色喷漆喷了个“拆”字,只是那字歪歪扭扭的,着实不像官方的手笔。

付臻收回视线,照着辅导员给的地址继续走,走到一栋老旧楼房前。

这种擦边故意建六层的老旧楼房都是没有电梯的,而许白家正好在六楼,付臻只能一步一步爬上去。

到门前,他轻轻敲了敲,等了一会儿,门打开了,一个女人探出头,“是谁?”

女人身材十分瘦弱,弱柳扶风的模样。脸色是病态的苍白,相貌与许白有五分相像,根据年龄推测,大概是许白的妈妈。

付臻回答道:“我是许白的同学。”

女人松开门把手,将人放进来,“是阿白的同学啊,进来吧。”

付臻走进屋里,环顾了一圈,发现屋子只是最简单的毛坯房,只涂了白灰,没有装修过的痕迹。屋内的家具更是少得可怜,没有沙发这样的东西,有的只有几张凳子和一张桌子。

桌子上收纳着很多东西,看着有些杂乱。

或许葬礼草草地办完了,桌上还放着丧席打包回来的剩菜。

女人去厨房倒了杯白开水放在桌上,脸上肉眼可见地疲惫,眼眶红肿,显然刚刚哭过。

“家里没什么好招待你的,”说着说着,女人的眼眶又红了,“阿白以前从来没带过人来家里,没想到现在……还会有同学来看他,他要是知道,应该会很高兴的。”

眼泪不自觉地从眼眶流出,女人只是用手指抹了抹,勉强地笑道:“你吃饭了没,我们饭刚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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