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小娇夫后太子真香了+番外(77)

作者:见妳


“矜贵。”

那人低声重复,如在细细品味琢磨这个词,漫长的沉寂过后,忽然吐出几个字。

极轻。

轻得如羽毛落地。

轻得初棠几近听不清。

那人说:“一文不值。”

初棠抬眼瞥过去,一如既往冷若冰霜,根本分辨不出这人的喜怒哀乐。

一文不值倒也不至于。

似有些有些心虚,初棠比出两根手指:“你在我这里,怎么着也值个两文钱。”

程立雪抬头望向金碧辉煌的宫殿。

两文。

也是钱。

……

这几日,程立雪总是忙碌,整日不见踪影,似乎也在着手晴云父亲的案件。

相信不日,大将军便能沉冤得雪。

而那日拿下的杀手头目也被关进牢.狱,但那人似乎也有几分节气,未吐出半个字儿来。

午间。

毓庆殿内,香炉燃出袅袅青烟,幔帐随风浮荡,小憩之人猛然惊醒,腾起身来,他茫然若失环顾四周。

眼神涣散闪烁泪光。

宫女端来茶点:“殿下您醒了?”

糕点一抹红色点缀,将惊魂未定的人吓得猝然后仰,梦中那幕又如重现眼前,初棠翻身冲下床,无意撞翻托盘。

哐当——

糕点摔落,两只小番茄滚进床底。

初棠赤脚跑走。

“殿下您这是去哪!”

“太子妃殿下!”

宫女也匆匆追出去,奈何那人跑得实在快,眨眼间便不见踪影。

初棠光着脚,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

寒风凛冽,阵阵寒意刮来。

脸颊愈发冰凉,初棠指尖触碰上眼角,暖热的触感落在指端。

他才惊觉自己泪流不止。

不知不觉间,初棠来到处殿宇,他抬头,视线模糊中,“明德殿”三字高悬。

初棠逡巡在明德殿外。

程立雪身为储君,手握实权,只是摄政王有心阻挠,他本身也不急于登上帝位,故而朝中官员的奏折基本都是送到东宫明德殿批阅。

明德殿乃东宫第一正殿,是太子接见朝中大臣和举行政治活动之地。

程立雪素来在此处理公务。

初棠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走到这里了。

“嗳!我的祖宗哟,您这是闹哪出?”

程管家抱着几本册子走出,一眼便瞧见来人披头散发,衣服也是单薄,光脚踩在地上,满脸泪痕。

整个人尤外楚楚可怜。

他连忙朝两侧的宫女打发几句,方才恭敬询问:“是哪个狗奴才怠慢您?”

初棠摇摇头:“没有。”

程管家又热切道:“那您快进屋,可别冻着。”

“进屋?”

程管家点头,以为初棠是觉着不合规矩才犹豫,便是贴心解释道:“自然,主子交代过,这整个皇宫,都随您去,您快进屋避寒。”

“喔。”

初棠鼻尖冷得通红。

殿里倏地蹿出个狗影。

是大黄。

雀跃绕着他乱蹭。

抬头间,初棠透过镂空的雕花木窗,瞥向殿内那个,有条不紊处理公务的繁忙侧影。

沉默半晌,他摇摇头,正欲转身离开,大黄却拱着他不让他走,甚至急切叫唤两声。

焦急的吠声惊扰到忙碌的人。

程立雪视线从奏折移开,循声望去,便见一只狗影围住个人影。

那活泼之人的身影不似往日富于朝气蓬勃。

隐约可见两丝失意。

他搁下奏折子,快步走过去。

霜风中的人。

神情颓靡,眸光空洞,衣衫不整,赤足踩地,足背白得近乎透明,薄如蝉翼的肌肤被寒风侵染,映出丝丝绯色,还沾有两片落花。

无端浮现出点羸弱的病态美。

初棠刚迈出脚步,只觉得身子倏地腾空,熟悉的清香从背后扑来。

他顺势落进个怀抱。

“怎么了?”

头顶落下道声音。

程立雪抱着他来到案前坐下。

迟来的疼痛,终在那声关心中,重重地敲击他脆弱的神经。

痛感抑扬顿挫在心间。

一下一下的。

初棠意识涣散得久未回笼。

只觉眼眶酸涩,眼睫湿漉一片,控制不住的温凉,一滴一滴坠落。

“到底如何了?”

肩胛骨被人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

程立雪越是问他,他便越是遏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低泣声渐渐演变成放肆痛哭。

嗓子都哭哑了才作罢。

程立雪也没再追问他,反倒是给他喂了口茶水。

“唔?”

初棠唇瓣压来暖融玉杯,温热的水流洇入口腔,他咕咚咽下茶水。

“润润嗓子,继续。”

“?”

这话叫人顿时破涕为笑。

发泄过后,心情早已轻松些许,初棠哭笑不得推搡人:“你变态啊!你就喜欢看我哭是不是?”

程立雪笑而不语。

初棠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想被印证。

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呐。

思忖间,他埋头程立雪肩脖,使力咬下一口,方觉得解恨。

这人身上仍是萦绕有股淡淡的药草清香,不知是闻习惯了,还是喜欢,他情不自禁深嗅两口,心间阴霾都似能被驱散。

初棠没动。

就这么趴着。

“说吧,缘由。”

底下人胸腔威震,好听的话音落入空气。

初棠沉吟片刻点点头。

*

午间,他做了场梦。

他身处荒芜,在那片混沌中徘徊中,黑夜孤寂,漫长而窒息。

他走了很长很长的路。

终于在暗无天日的隧道尽头,他看到抹光。

初棠冲着跑出去。

视野豁然开朗。

却更加的痛击他心。

记忆中的画面,如浪潮拍岸而来。

巨大的货车侧翻砸向路边小车,小小的身影站在商场门口,年仅几岁的他还不懂那意味着什么。

只知货车滚落一地的番茄。

酸涩的味道充盈着整条街道,行人惊慌失措,警车鸣笛,救护车赶到,警戒线拉起的那刻,他被爷爷奶奶捂着眼睛抱走。

直至多年以后,他方明白当时境况。

那幕叫“死别”。

他与他的父母此经一别,即是永别。

所有东西已变得模糊。

唯独番茄,他闻到番茄味,便产生生理不适,他讨厌番茄,非常之讨厌!

……

初棠推出回忆,他双手圈紧程立雪肩背:“我讨厌番茄。”

“抱歉。”

“啊?”

“我为我曾经的罪行道歉。”

“不知者不罪,赦免你了。”

“谢殿下宽宏大量。”

初棠:“……”

宫女太监尊称他殿下倒是能理解,但程立雪这家伙干嘛也跟着喊呀!

奇奇怪怪。

不过听起来又好微妙,隐约间有种调情的错觉。

初棠微微发怔。

稍不留神间竟被人抱起坐在案面。

宫女举着托盘饰物跪在一旁,程立雪正站在他双腿之间,随手拿来根簪子。

五指嵌入他墨发。

替人绾青丝。

他凝神抬眸,光影浮过那人清隽的眉睫,初棠竟第一次发觉——

程立雪这家伙还挺温柔。

门外匆匆跑进名小太监:“殿下,丞相大人求见。”

初棠:“……”

怎么偏偏在这时候来呀!

初棠双手抓住程立雪衣襟,泪眼朦胧,红着鼻头摇脑袋,他才不要让别人看见他哭鼻子,多羞呐!

程立雪道:“不见。”

小太监领命跑出去。

焉知那位张大人竟直接闯进来。

“张大人!太子殿下说暂时不见。”小太监惶恐不安,极力劝说,“张大人您请回吧。”

“滚!”

张折枝袖口一甩,转身踏进殿内。

“臣不懂,殿下为何要驳回——”

话音戛然而止。

张折枝只见程立雪怀中搂着个人,那小小的身影衣衫不整,还极力地往人胸膛瑟缩依偎。

怎么看怎么像是正在暧.昧被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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