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第一向导(241)
作者:桃花安
艾薇赶紧装傻道:“什么?我哪有说您老呀!您明明这么年轻!鸣夜,你说是吧?”
郁鸣夜拆开压缩牛肉,往她嘴巴里塞了一块:“嗯。”
郁暻哼哼唧唧一声。
哼,小样儿。
还知道用您了。
之前不还有脸指挥他干这干那吗?
敢情这小丫头片子人前人后还有两幅面孔呐?对别人用一套,对他儿子又是一套。
难不成她就是用这副谄媚乖巧的嘴脸将他儿子骗到手的?
哼!
他倒要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他没有伸手去接,身体往后一靠,淡淡说:“我不用了,你们吃吧。”
艾薇殷勤地眨眨眼,坚持道:“郁叔叔,咱们这一路过来体力消耗那么大,不吃怎么行?”
郁暻觉得她这副献殷勤的嘴脸实在有点辣眼睛。
他先前怎么还觉得这姑娘狡黠睿智,特别对他的脾气?
他怕不是瞎了。
小圆特别有眼力见儿地给自己降了一个辈分。
艾薇都管他喊叔叔了,他哪里还敢继续喊大哥。
郁暻点头接过来,刚要拧开,忽然看清这东西似乎就是艾薇之前用来跟他换地图的筹码。
嘶……
他面无表情将东西丢回了小圆面前的包里。
小圆:“?”
艾薇扫了一眼,说:“不用换啊,这里面没安眠药。”
小圆:“啊?”
郁暻眯起眼看向她:“你当时是骗我的?”
艾薇刚想说,当时你不也骗我了吗?大家彼此彼此吧?话到嘴边才想起来,自己这乖巧无害的面具还在脸上戴着呢,现在说这番话显然不太合适。
她只好闭紧嘴巴,冲他无辜地眨眨眼,示弱地说:“郁叔叔,我真不是故意的。”
亲身证明这东西真的没被下药。
开玩笑。
要是这东西真的有问题,她怎么可能明知道他是老爹的情况下还给他?
吓唬吓唬他而已。
可惜啊,老爹不懂她的用心良苦。
艾薇喝完,觉得自己现在再怎么主动讨好,老爹恐怕也不会领情了。
她“啪叽”一声将手拍到郁鸣夜手心里。
精神力传递过去的同时,郁鸣夜揶揄的声音也透过精神力在她耳边响起来:“我看还是算了吧,我看你演得怪累的,再说了他可能就不吃这一套。”
艾薇心说也是。
老爹这人,软硬不吃。
以前很多人曾经揣测过他究竟有没有弱点或是软肋,可惜猜来猜去都没中过。
或许她这个捡来的便宜女儿能算半个。
可惜,现在他们之间这一层关系也没有了。
算了算了。
吃饱喝足,小方小圆他们跟着开始发困。
两人一前一后打了个呵欠,一副想睡又不敢睡的样子。
艾薇看了看他们,说:“你们俩睡吧,我来守夜。”
说着她就要站起来。
“你守什么?我来就好。”郁鸣夜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坐回去。
艾薇一怔:“你受着伤,今晚好好休息吧。”
郁鸣夜说:“我没事。”
艾薇还想再劝:“可是——”
这时候,郁暻忽然开口:“小姑娘,你休息吧。我也会去守。”
艾薇看看他,又看看郁鸣夜。
她明白过来,郁暻大约是有一点父子之间的对话要聊一聊。
行吧。
那她就不打扰了。
艾薇将双腿一盘,点头道:“好,那你们小心点。”
……
父子俩一前一后先开大棚的帘子走出来。
夜幕极深,两颗月亮当空遥遥相对。
明亮的月光将大地映照出一种说不出的迷离感。
没人说得清楚这个地方究竟是什么来历,没人知道这里是被什么人凭空造出来的空间,还是现实世界里真实的某一处地界。
郁鸣夜走到天台的边缘。
夜晚的凉风呼啸而来,吹得他思绪愈发的冷静清晰。
脚步声传来时,他略微偏过头,对上郁暻的目光。
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
欲言又止。
他们都有很多话想说,但同时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两人沉默良久,还是郁暻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宋筝她最近怎么样?”
郁鸣夜顿了顿,垂眸说:“挺好的,每天按部就班忙工作,偶尔会跟我和舅舅聚一次。”
郁暻无声地笑了一下:“看来还是老样子。”
他顿了顿,补充道:“别怪你妈忙,她担子挺重的。”
郁鸣夜:“……嗯,知道。”
两人之间的气氛又跟着沉默下来。
郁暻觉得自己脑子里仿佛被搅成了一团浆糊。
明明平日里能言善辩,跟谁都能聊,只要他想,绝不可能让话题掉地上,可是此刻他就像是忽然失了智,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该说点什么呢?
问他过得怎么样?
问他怎么到这来了?
还是问他跟艾薇的事?
想了半天,还是郁鸣夜先开口了。
“你呢?爸。”
郁暻抬眸,被这一声“爸”喊得有些心绪浮动。
他吸了口气,咳了咳,掩饰喉间忽然冒出来痒意:“我?我……也挺好的。”
两人似乎都在犹豫着究竟该如何破开他们面前的这一层纱纸。
这一刻,还是郁鸣夜主动抬眸问道:“这十几年,你都在做什么?”
闻言,郁暻深吸了一口气。
他像是被问到了一个极难回答的问题,他为难地偏过头,抬手按了按后颈。
郁鸣夜:“……不方便回答你可以直说。”
郁暻:“倒也不是不方便。只是……我觉得我要是说了,你估计不会原谅我。”
郁鸣夜望着他。
“原不原谅是我的事,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原原本本都告诉我。”
郁暻想了想,只能说:“有些事情我不太方便说得太细。”
郁鸣夜问道:“你装作已经牺牲,隐瞒身份,是军队长官对你下的命令吗?”
从重新见到郁暻的那一刻起,他就想象过无数的可能性。
思来想去,最有可能的答案就是这个了。
不成想,郁暻摇了摇头:“并不是。”
他闭了闭眼,将十几年前的很多画面从记忆ʟᴇxɪ深处捞出来。
“牺牲……也算是真的吧。当时我那一支队伍在执行任务过程中全员牺牲了,当时状况惨烈,很多人都没能留下全尸,后勤部队在为我的队伍所有人收尸的时候,几乎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了,有些人,甚至连可供辨认的器官都找不出来,只能从一堆肉渣子里面提取DNA进行鉴定。大约是我的一些血液也混在里面,所以被人认为我也已经牺牲了。”
说着,郁暻摸出口袋里的一包烟,掏出打火机点上了一根。
他没抽,只是点上之后任由它燃着。
他捏着烟卷,思绪却飘到了十几年前:“当时我被人救下了。在医疗舱里昏迷了两年,醒来之后回去了一趟,将当时我们没能完成的绝密任务进度报告给了长官。”
郁鸣夜问道:“什么任务?”
郁暻勾唇:“既然是机密任务,当然不方便随便告诉你。我只能说,因为任务没完成,所以我在跟长官报告完毕之后,主动提出申请,想要再组成一支更大规模的队伍,再进行一次尝试。只不过很可惜,长官并没有同意我的申请。他认为这个任务太过危险,不适合再继续进行下去。而我的坚持完全是因为创伤后的应激障碍,导致对这桩任务产生了过分的执着和偏激。”
“可我认为……军方严重低估了任务目标的危险性,放任不管将来肯定会衍生出难以估量的灾难。所以……在遭到上峰的严词拒绝之后,我最终决定自己将当时那个任务进行下去。不光是为了联盟安危,也算是为了我那一帮牺牲了的兄弟。我拒绝了部队给我的补偿和晋升,让他们继续维持现状,而我,则改头换面,以另外的身份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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