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瓦，天天吃酥油茶，你还这么馋？”一个坐在木凳上门巴族中年男人看着达瓦咽口水的样子觉得有些滑稽。

“别说他馋，我也馋。”王岳深吸了一口烟，围着嘴巴一圈的胡茬比前一天更密了一些，看着门巴族男人揶揄道，“你们这酥油茶真的太香了，比在其他的地方喝得都要香。”

“别打岔！巴桑老哥，你接着说。”姜元轻轻摆摆手，驱散飘在眼前的烟雾，认真地看着门巴族中年男人。

“好，接着讲！我再给你们把前头说一下，这个雅江江水漫出来之后淹没了整个世界，只有一个男孩活了下来，天神授意扎神木女神同这个男孩结婚，之后扎神木女孩陆陆续续生了好多孩子，但是这些孩子浑身长毛，没有饭吃，也没有衣服穿，都住在山洞里。

天神见了之后，就赐给男孩荞麦种和刀具，这个男孩学会了自己种庄稼，用窝麻药草的嫩根煮水给孩子洗澡，因为小孩子怕烫，就把头伸到进了洞里，身子露在了外面，所以身上毛都给洗掉了，只留下了头发，从那以后，所有人就像咱们这样，只有头发，身体没有毛。”

“嘿嘿嘿！那要这么说，我的祖先是把身体伸到了洞里，把头露在了外面呗！”王岳挑起眉，左手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右手夹着烟，冲巴桑和达瓦戏谑地笑着。

“这就不知道了，你得看你的祖先是不是也是秃瓢了。”姜元起身用木棍拨了拨火苗，开玩笑地说。

“你还别说，我爸跟我爷爷还有太爷爷都是秃瓢，这事还真是怪！”王岳起身激动地说道。

大家听到这话相视一笑。

“不过啊，这个神话里面有一点还是值得思考的，就是这个男孩为什么没有死，在西方类似的神话里，亚当和夏娃都是凡人，但是在刚才巴桑老哥这个故事里只有男孩是凡人，可以推测出这个故事可能比西方神话要晚一些。”姜元突然严肃起来。

“那可说不好。这都是没有依据的神话，谁前谁后还不一样呢！”王岳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姜元说道。

“酥油茶好了……”达瓦冷不丁冒出一句。他对这个故事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回了，每次带人来峡谷这里，巴桑老爹就讲一遍，好像除了这几个故事之外，没什么可讲的了。

巴桑拿出旁边一个小矮木柜里包着布的勺子，给每个人碗里盛满了油茶。

“对了，老哥，这几天来咱们这的人多吗？”姜元问道。

“不多，没什么人，天气一冷，来得人就更少了。”巴桑喝了一口油茶发出咕咕的吞咽声。

“老爹，昨天我们找你，你怎么不来啊？”王岳问道。

“哦，昨天来了几个老主顾，每年都来，我接待他们呢！”

“中国人还是老外？”王岳偷偷瞥了一眼姜元。

“都是老外，中国话特别好的老外。”巴桑说完这话又补充道：“特别有钱，但是特别神秘。”

“那你把他们安排到哪了？”

“这个不能跟你说，这个是规矩，不能泄漏别人的隐私。”巴桑面露不悦。

“老哥，您知道您面前的这位是谁吗？”王岳突然翘起拇指一脸骄傲地指着姜元说。

“是谁呀？”巴桑警惕地将身体倾向旁边。

“大富豪。能上国际财富榜的那种，但是人家低调，不外露。”王岳故弄玄虚。

“咳，别听他乱说，我呀，也就一普通的做买卖的。”姜元口气平平淡淡，腼腆地冲着巴桑笑了笑。

“那可不是什么普通买卖，他家的信息安全技术公司产值上亿，别看他长得不起眼，也没什么架子，正儿八经的富二代，钱多得是。”王岳仰起头来，声调越来越高，说得越来越带劲，越来越兴奋。

“小兄弟真低调，这么有钱还跑我们这穷不啦叽的地方受罪，真是不一般！”巴桑扫视了一眼破旧的石楼，虽然心里不相信，但是多年的待客经验还是让他不自觉地向姜元伸出大拇指。

“别听他吹，没那么夸张。您给我再盛点酥油茶。”姜元将木碗伸出去，假装随口问道：“您一会儿去哪儿？”

“这不那帮老主顾来了嘛！我一会儿去看看他们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帮忙跑跑腿什么的。”巴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盘算着那帮人给的小费不低，要不然谁爱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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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最后一片净土

“哦，行，那您先去忙吧！我们俩要是有什么需要就给你电话。”

“行，那我们走啦？”巴桑看着姜元，虽说要走但是却没有站起身。

“哦哦，来，这点小费您拿着。”姜元说着给了巴桑一笔不错的小费。

“小兄弟真不错！”巴桑满脸堆笑，和达瓦出了石楼。

王岳起身从门缝瞧了瞧，看着巴桑和达瓦走远，便立马从旁边的旅行包拿出一个圆形测量仪器，打开上面的一个红色按钮，屏幕上立马显示出三个数字，“应该就这两天了，我看这边晚上还行，算比较安全，咱们今晚就在这住。”说罢便关了仪器，放进背包。

姜元手里拿着一个量子信号探测器，看着上面稍稍抖动的频率，皱了皱眉头，“没有信号，估计他们隐蔽得很好。”

“他们可能在等我们先发信号呢！先不管了，你觉得这两人怎么样，可靠吗？”

“说不好，但是那帮外国人肯定不是欧Z联合政府的人就是其他联合政府的，这种季节来这边的人很少，他们还每年都来，百分之九十九就是他们。”王岳两眼发光，冷冷地说道，“要不跟上去看看。”

“咱们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还没摸清他们的情况呢！”

“嗯，我担心到时候咱们俩人手不够。”

“放心，部长跟我说了，不光是咱俩，还有人会暗中协助，只是还没到露面的时候。”

“嗯，其实相比他们，我更害怕MAK集团。”王岳望向姜元，发现姜元也是一脸担忧，两个人很有默契地低头收拾行李，不再说话。

两个人各自拿着望远镜在石楼里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不远处是山，二十米远处就是雅江，若是没有公务，姜元肯定会出来疯玩，但是现在这种时候，只能通过望远镜看看江边野草上的各种小昆虫和远处雪山上的登山者了。

“来人了！”王岳弯着身子从不到二十公分的小窗户一角看到外面的越野车。

“我看看！”姜元迅速移到另外一边窗户。

三辆越野车一路往居住区的方向去了，车里炸裂般地音响声也随之远去。

“这么高调。”

“不能掉以轻心。咱们还是谨慎点好。”

西Z的夜幕比预想中的来得要早，黑夜中寒风乍起，不到十平的石楼四面漏风，王岳拉开自己的睡袋，牙齿上下哆嗦着：“姜元，睡着了吗？”

“怎么了？”闷闷地声音彷佛从地底下传来。

“太TM冷了！要不咱俩睡一个睡袋？”

“滚！”

“靠！”

“今天就你们家有生意。”一个围着红蓝格子头巾的女人对着正在门口捡柴火的胖女人说。胖女人看了一眼停在自家门口的越野车说道：“不是什么好生意，几个穷小子和他们的女朋友，晚饭钱还跟我算计来算计去的。”

“有生意就行，少挣点就少挣点呗！”

胖女人嘴上一套，心里一套，难掩喜色，抱着柴火准备进屋，突然听见“砰砰砰”的声音，她侧耳寻找传来声音的方向。

“砰砰砰砰砰”一阵连续的敲击声传来，“好像是从这蓝车的后备箱发出来的。”格子头巾女人指着后背箱。

胖女人慢慢放下抱着的柴火，侧耳贴近一听，里面传来微弱的声音“有人吗？”

“哎哟我的天，这是一帮人贩子呀！”胖女人突然哭天抢地起来，格子围巾的女人连忙堵上胖女人的嘴，“咱们找巴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