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穷猎户后带飞整个村(59)
作者:渡重山
那货郎看着约莫二十来岁,一身暗蓝色袄子头戴布巾,远远从村口挑着担子走来,手里还摇着一个拨浪鼓,伴着鼓点大声吆喝。
“针头线脑,灯油香烛,炮仗窗花,红纸对联,瞧一瞧了喂——”
云婵驻足探头,这还是她头一回见货郎,待人走近,她将人拦下。
“大哥,我看看。”
“好嘞!”货郎弯膝侧身,将担子放下,口中热情招呼道。
“小娘子想看点啥?我这儿啥都有!”
云婵弯腰细看,筐子里东西确实不少,她捡着窗花挑去,有巴掌大的也有脸盘般大的,各种花样都有,剪的最精细的是个小兔子样的。
红纸很大一张,对联也都是写好的,全是吉祥话。
她这边挑拣着,便听货郎喘着气抱怨道:“往年走到这儿,我这扁担怎么也得轻上近一半儿,今年可好,满满当当。”
云婵问道:“大哥打哪儿来的?”
“喏。”货郎往村口指去。
“从县城穿过梁家村、梨山村才走到这儿。吆喝半天,两个村子静得跟死了似的,基本没几个出来买年货的,也就到你们村还算好点。”
从昌义村头走过来还是有几户人家出来买东西的,不至于真让他空着钱袋回去,大冷天的谁不想在家待着?还不是为了赚点铜板好过年。
云婵选出八张窗花,一副红对联、两张红纸,最后还拿了两个长形炮仗,过年当然要放炮才有味道,说起来这还是她在这里过的第一个年。
“大哥,我身上没带着银钱,您跟我走一趟吧,不远。”
“好嘞,您这些一共四十五文。”
货郎重新挑起扁担跟着云婵往前走,边走边听她问道。
“那城里呢?城里现在是什么光景?”
货郎叹口气道:“天儿太冷,米贵棉贵,普通人家勉强度日,穷人家就不好过了,官家不管不问,全靠城中一些心善的老爷开棚子,隔两日施些粥挺着。”
云婵眨眨眼,心道,那这元县里的富户还真是很不错了,而那县令……
想起之前男人说的话,她也跟着叹了口气,只盼来年上任的新县令是个好官吧。
给货郎结清银钱,她兴冲冲跑进堂屋,将刚买的东西拍到桌上,冲着众人道。
“有活干啦!”她这几天当真是闲怕了!
薛老汉笑眯眯地扯过红纸摸摸:“好,那我做灯笼。”
王香月拿起窗花翻看:“真不错,这手上功夫够细,我去熬糨糊。”
云婵拽住拽男人的袄子:“那我俩大扫除!”
扫尘埃去旧年,百事顺,辞旧迎新。将屋里到处都洒扫干净,贴上红艳艳的窗花,整个小院焕然一新。
明明只是一点红色,但所有人突然就感觉新年要来了,一切都变得喜庆起来。
薛老汉做灯笼有一手,做出来的两盏灯笼圆滚滚分外好看,十二月二十九日这天,薛明照将灯笼挂在门前,又贴好春联,新年氛围呼之欲出。
云婵站在门边转头看了一圈,家家户户几乎都已挂上灯笼,只不过有的新有的旧。
今日天公作美,无风无雪,几个大些的孩子在门口踩雪玩儿,对面人家院中飘起袅袅炊烟,后院鸡叫,院中厨房传来薛老夫妻的聊天声。
她深深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单手扶着院门眯眼瞧着冬日里难得澄澈的蓝天,感觉无比满足。
云婵看人间烟火,薛明照看云婵。
冬日阳光下,少女轻轻抬脸面向天空,明眸半阖,脸颊上的绒毛清晰可见,嘴角一抹淡淡笑容,又暖又甜。
他忍不住上前啄吻,嗯,确实很甜。
二十九日下午,为了祭拜云婵爹娘,她和薛明照去了趟梨山村的坟地。
对着两处紧挨着的坟包,二人放下带来的吃食,将墓碑擦干净恭恭敬敬跪下。
云婵盯着墓碑有些不安,若当真他们泉下有灵,会知道自己是冒牌的吗?可转念又一想,或许云家爹娘和原主早已团聚了。
透过墓碑,不由自主想到了爸爸妈妈,阴差阳错,穿越时空,也只能在此遥遥祭拜,不由自主便有些哽咽。
“爸、妈……”这两声说得含糊。
“我一切都好,过得很开心,你们放心。”
薛明照默默伸手拉住云婵的手,磕了三个头:“爹娘放心,我会对婵儿好。”
-
往年薛家年夜饭也就那么回事,三四个菜就算不错了,可今年不同,薛家荷包比以前鼓了不知多少倍,而且还是新媳妇上门的第一年,自然要做些好吃的。
年夜饭的菜单是,炝炒豆芽、土豆炖鸡块、糖醋煎蛋、蒸肉干、炒白菜,五道菜里三道都是荤菜,油水足得很!
用薛老汉的话说就是,吃上这一顿,三天不会饿。
大年三十的清晨,不知谁家放了一支炮仗,
“嗙”的一声响,炸出了春节的气氛。
宰鸡、烧水、拔毛、备菜。
在下雪前云婵让男人上山又挖了点甜菜回来,抽空做了小半碗糖,一直留在厨房没碰过,现在派上了用场。
甜甜蜜蜜好过年。
没有点心不算过年,云婵自己做了一样,变种——蜜三刀。
正宗的做法她不知道,只清楚用糖和油、水一起和好面,静置一会儿后,再把面团擀成厚片,切成小块,在上面用刀划三下,划出花纹,用油炸熟。
接着把糖浆和水兑在一起,放进锅里煮成冒泡状时,把炸好的面块放在里面泡着,泡够一个时辰后拿出来放凉,这就成了。
这‘蜜三刀’的做法肯定不对,但如此多的油和糖用进去,薛家全家都表示很好吃,非常好吃。
哪怕是菜油他们平日里也不舍得这样用,炒菜都小心翼翼地放一点,更别提用油炸,得亏是过年才敢这样放肆一回!
云婵从厨房角落里拖出那坛泡了一个月的山楂酒,启盖轻闻,酸甜味混着酒香逼来。
“成了!”
上辈子她酒量便不好,但却最爱果酒,味道可口,一杯下去便陶陶然,能享受微醺的快乐。
今日喜庆,最适合小酌!
中午饭几人凑合凑合填饱肚子便算了,重头戏是天黑后的那顿年夜饭。
下午闲着坐不住时,她拿了一纸包蜜三刀,跑去找花娘和小梨子玩,几人一起在外面堆雪人,直到天色有些暗了,才急急忙忙回去帮忙做菜。
天色彻底暗下来之时,年夜饭最后一道菜也上桌了,在开饭前薛明照去门口放了支炮仗,意味着迎接好运。
炭盆在角落里散发热意,堂屋内点起两盏油灯,光晕映的桌上油润饭菜上格外漂亮,红褐色的山楂酒香,混着肉香味飘了满屋。
薛老汉憨憨傻乐着,端起酒碗,想了半天憋出一句:“新年,大吉大利!”
云婵笑着接道:“风调雨顺,余粮满仓,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对对!”薛老汉大笑。
四人酒碗端起,在空中轻碰。
五道热菜加一道点心,凑了个六六大顺,吃得众人满嘴流油,这次王香月没哭,满面笑容,眉飞色舞。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聊起陈年往事,这两天村里谁家婆媳吵架了,谁家小夫妻过得好,再就是那东家长西家短,让云婵做了一回吃瓜群众。
暖烘烘的屋子,就着饭菜和八卦,云婵笑眯眯地一口接一口喝着清甜山楂酒。
当桌上几人发现许久没听到云婵讲话时,打眼看去,这才发现这闺女满面潮红,正抱着酒碗目光涣散,盯着他们傻笑呢。
三人不禁笑了,她这酒品倒是好,喝多了也不闹,乖乖坐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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