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爹妈造反时(224)
作者:道_非
——很显然,她不会这样。
相蕴和带着商溯来到偏殿。
“就在这里吧,这里安静。”
相蕴和笑眯眯对商溯道。
商溯全无异议,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相蕴和,“你说在这里,那便在这里。”
他有一种预感,相蕴和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他说。
——一件关系到他与相蕴和关系的大事。
“三郎,你这样倒让我有些不习惯。”
相蕴和忍俊不禁。
商溯手指微紧,“为何不习惯?”
“你说呢?”
相蕴和笑眯眯看着商溯。
商溯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视线不由自主往一旁瞥。
他瞥见皇城里入骨的奢华与威严,哪怕是偏殿,也修建得无比奢靡,纵然不加任何修饰,那种高耸威严的皇权之下皆蝼蚁的感觉也扑面而来。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习惯。
他更喜欢以平常人的身份与相蕴和相处,一如他们初见时的模样。
“我也不习惯。”
商溯抿了下唇。
相蕴和笑了起来。
偏殿里早已被宫人们收拾过,茶水与点心是现成的,相蕴和斟了两盏茶,一盏给自己,另一盏推到商溯面前。
“既然不习惯,那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好吗?”
宫灯的烛火在相蕴和眼底跳跃着,相蕴和弯眼看向商溯。
商溯接茶动作微微一顿,立刻抬头看相蕴和,“当真?”
“我何时骗过你?”
相蕴和笑道,“我的朋友并不多,你是其中一个,我希望你永远拿之前的赤诚与热血来对我,而不是我们互相套上一层厚厚的铠甲,变成所谓的君与臣。”
“我不喜欢那种感觉。”
相蕴和轻声说道,“我更喜欢,你永远如此,永远不必精于人情世故,永远不要有太深的城府。”
商溯微微一愣。
所有人都在嫌弃他的不识时务与不知变通,但相蕴和却更喜欢未经雕琢的他的性格脾性?
“你能做到吗?三郎?”
相蕴和轻声问商溯。
对于一个所向披靡的战将来讲,如果他变得精于庶务,如果他开始见风使舵,那么在执政者眼里,便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这意味着她不再能轻松掌控他。
她不需要这样的战将。
她需要的,是桀骜不驯敢与天公试比高,心思浅薄,心情全写在脸上。
她需要一个更容易掌控的绝世战神。
——比如现在的商溯。
在世人眼中,他脾气大,不好相处,言辞刻薄又恶毒,是死后合该下拔舌地狱。
可对于她来讲,他是她手中最为锋利的一把剑,这把剑好用便够了,她不要剑身上是否有漂亮的花纹。
她笑着看着面前容貌昳丽的男人,一点一点引他下地狱。
“三郎,我希望你能永远保持着现在的模样。”
相蕴和温柔说道。
第104章 第
轰地一声, 烟花在商溯脑海炸响,将他大脑冲击得再无一物,只剩下相蕴和的声音在轻轻回响着, 一声又一声叩着他的心门——
“三郎, 我更喜欢你现在的模样。”
“三郎,你能做得到吗?”
他做得到。
他当然做得到!
他可以永远保持现在的模样, 一身傲气欺骄阳。
他可以永远如初见时的那样, 一身棱角不被世俗所打磨。
他可以永远永远做她心中的三郎,哪怕被世人不喜,被世人厌弃。
“我当然做得到。”
没有一丝丝犹豫, 商溯脱口而出。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踏入一个怎样的世界,昳丽凤目看着相蕴和的眼,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她喜欢不经雕琢的他。
她喜欢不需要做任何改变的他。
她喜欢的——是现在的他。
商溯突然便笑了起来。
他的确拥有了全世界。
在遇到她之后, 压在他头顶的阴霾逐渐褪去,星河与阳光开始试着照进他晦暗无光的人生。
贫瘠乏味的人生迎来生机, 绿色悄然吐出新芽。
绚烂的花儿非一日才能长成, 但当他注意到时, 他的人生已是鲜花着锦的锦绣繁荣。
“相蕴和。”
他唤着她的名字, “你喜欢我什么样子, 我便做什么样子。”
“什么人情世故人情往来?我统统不在乎。”
垂眸看着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亮晶晶,一如照进他人生的星光, 于是他笑了起来, 慢慢说出自己的话, “我在乎的,是你。”
这样的话难免有坦露心意的意思, 他本该斟酌再三再开口,可不知为何,当他看着她的脸,看着那张已褪去曾经的稚气的精致眉眼时,他的话便藏不住了。
喜欢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藏得住呢?
又不是玩政治的那帮人,主打一个城府极深,心思从不暴露。
他显然不是那种人。
而相蕴和也不希望他变成那种人,所以他做自己便好。
一个心思单纯言辞直率的三郎。
“我知道你在乎的是我。”
相蕴和莞尔一笑,“一直都知道。”
若不是知道,又怎会如此精准拿捏他?
被偏爱的总是会有恃无恐,这句话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放下茶盏,她冲商溯勾了勾手。
“三郎。”
她唤他,“过来。”
“?”
他俩的位置不是挺近的吗?还过去做什么?
商溯有些迷茫,但还是放下了手里的茶盏,敛着衣袖,向相蕴和身边走过去。
其实他俩的距离真的很近,中间隔着一张小几,他长腿一跨,便来到她面前。
扪心自问,这个距离着实有些近,他虽一身反骨,瞧不上世俗礼仪,但对于该有的男女之别与男子对待女子的距离态度上却极为守礼,绝不是轻浮孟浪之人,当他与相蕴和的距离有些近,他便稍稍退了半步,保持着一个较为安全也较为合适的位置。
只是因他是站着,而她是坐着,他还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着淡淡的阴影,而她也饮了酒,那浅浅的睫毛阴影下便泛着微微的红,在宫灯的映照下格外诱人。
与那抹截然不同的是脖颈,不曾被阳光暴晒过,所以仍保持自己原本的颜色,细腻如脂,洁白如玉,顺着料子探进锦衣华服里,藏着自己的一身皮相。
商溯喉结微动,莫名觉得嗓子有些干。
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他立刻移开视线,不敢再去看相蕴和的脸。
“叫我过来做什么?”
他问相蕴和。
回答他的是相蕴和的一声轻笑。
像是在笑他在某种事情上的迟钝,又像是被他过于避嫌的动作逗笑了,总之她在笑,笑面前的他。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笑,他听着却觉得有些耳热,忍不住侧目回头,重新看向相蕴和。
那人的芙蓉面上是明晃晃的笑意,一双杏眼弯弯的,越发显得温柔无害,而那双因擦了口脂而有些过于鲜红的嘴,此时也微微翘着,在烛火的映照下,莫名有些勾人味道。
商溯眼皮轻轻一跳,立刻移开视线。
“你笑什么?”
他不敢去看相蕴和的脸。
“我在笑你。”
相蕴和回答得很快。
说话间,手已伸了出来,攥着商溯拢在衣袖里的手,一下子把他拽到自己面前。
面前的男人显然没有任何防备,更不曾设想她竟会做出这般动作,落在她面前时坠了坠,险些碰到她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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