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帝王的掌心宠(6)
作者:嘉紫升
……触感有些不对。
白岩怔松着杏眼,茫然的低下头。
他手指牵着的赫然是一只大手,比他的手掌大了一圈,虎口处有常年拿剑留下的糨子。
这是一个成年男性的手。
意识到这点,白岩有些呆滞的松开手,然后下意识的往后缩。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白岩意识回笼的时候,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倒流汇聚在头顶,可怕的几乎被掐断脖子的感觉让他瞬间呛得咳嗽起来,力道大的几乎把五脏咳出来,双手扑腾着抓住掐着他脖子的大掌。
因为窒息充血,白岩的脸红得像熟了一样,眼角不受控制的渗出泪水。
“放、放开我!你是谁!”
白岩试图睁开眼睛,但是窒息的感觉太强烈,隔着朦胧的泪眼,他只能勉强看到那人的轮廓,其中那双黯沉的红色眼眸让他瞬间回想起前世被刺杀时的猩红双眸。
白岩瞳孔瞬间紧缩,脖颈的压力越来越大,白岩挣扎的动作跟着变小,小手指无力的落在大掌之上。
男人阴冷的眉目突然紧皱起来,下一秒,他猛得松开手。
得到喘息的少年仿佛扑腾上岸的鱼,翻过身咳得撕心裂肺。
白岩一边咳,一边团着身体,战战兢兢的往角落里缩,他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还糊满了眼泪,惊恐的把自己堆到角落,抱着肩膀看向陌生的男人。
这不是他的房间。
白岩控制不住的哆嗦,视线颤抖着看了一圈周围。
他的四周是一片黑暗,但是又有看不见的界限,他现在就靠着一面黑色的看不见的墙,除了眼前这名眼神犀利的男人,一切都是模糊的。
他已经死了吗?
这、这是地府?
白岩用发抖的手指触碰了一下脖颈,只觉得火辣辣的疼,甚至把后颈的酸麻感觉都盖过去了。
“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白岩瑟缩着往死角退,想离声音的主人远一些,直到退无可退,才咬着唇瓣抬头。
男人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高大的像小山一样的身体蹲坐在虚无中,面色淡然,好像刚才要把他掐死的人不是他一样。
白岩用颤抖的、嘶哑的声音说:“我、我不知道。”
他恐惧的几乎说不出话,但是却还记得不能透露自己的信息。
画本子上曾经写过,若是叫地府的鬼知道名字,便再也出不来了。
楚骥皱着眉打量着挨挨挤挤缩成一团的少年,少年红肿着眼睛视线躲闪,不敢与他对上视线,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透明物。
刺杀?
楚骥摩挲着粗粝的指根。
刚刚那瞬间他是想直接掐死人的,管他是刺杀亦或者什么,死人永远不会有威胁,但是在他差点捏碎那节脆弱的脖颈的时候,楚骥几乎在同一时间感觉到了窒息。
作者有话说:
= =,攻前期很狗
第4章 团子
他压着眼睛看着瑟瑟发抖着举高手挡着脸的“少年”,忽然招了招手:“过来。”
“什、什么?”
白岩嗫嚅着问,他缩在最角落,只露出一双惊恐的双眼,他两只瘦小的胳膊抱着膝盖,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楚骥长眉皱得更深。
他厌恶所有没用的人,尤其是白岩这种胆小懦弱的,但凡世家中有这样的子弟,都不敢让其面见帝王,生怕触怒了他的霉头。
楚骥耐着性子,低沉道:“孤---我说,过来。”
他叫自己过去,白岩却更不敢动了。
刚刚男人是要杀掉他的,杀意甚至没有丝毫的掩饰,现在叫他过去,还能是什么好事吗。
白岩坐立不安,他紧抿着嘴巴,欲盖弥彰的闭上眼摇头。
“我、我不过去,我不会动的、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
白岩胡乱的道歉。
他高热还没退下去,雪白的脸闷出两团红色,小胳膊小腿,脆弱的好像碰一下就会碎掉。
楚骥没有太多耐心,他从床榻上跪坐起身,大掌只是一捞,轻松就抓住爬着试图逃跑的少年。
白岩惊呼出声,他憋着一口气,用力扒着地面,嗓子里发出哭腔。
要是被这个恶魔抓住,他就要死了!
少年像只小乌龟一样胡乱拨动着手臂和两条细弱的小腿,期间还不小心蹬了楚骥好几脚,男人眉头紧皱着,略显狼狈的低呵了一声:“停下!”
楚骥自幼身份尊贵,逐鹿天下,所遇对手就算不是一国之主,亦是能动摇国都根基的王族大臣。
他黑着脸看着掌心下扑腾个不停的少年,一种离奇的以大欺小的感觉从心底升腾起来。
白岩才不管他在想什么,趁着楚骥松动的瞬间,如同滑溜的小泥鳅一般从男人的掌心下挣脱出去,瞬间又缩回了原来的角落,他颤巍巍的收回腿,把自己又团成一颗球,尖尖的下巴紧紧抵在腿心,红肿着眼睛盯着男人,像是一有动静他就要再跑。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楚骥握掌成拳,脸色更黑了。
帝王之赐,生死都是君恩,他还未曾见过敢在他身前躲避的人。
“陛下、陛下?您可是醒了。”
殿门忽然被敲响,江德满深知里边这位近期脾气不受控制,连敲门的力道都是精准算计好的,声音更是恰好只能刚刚让醒着的人听到。
楚骥从警惕又可怜的少年身上移开视线,冷声道:“进来。”
“哎,奴才来了。”江德满谄媚的声音紧赶着响起。
楚骥自床榻上起身,他身高九尺,长及腰的墨发披散,纵然只穿着亵衣,看起来仍然威势逼人。
白岩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他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男人有一点动作都要抖一下,然后更努力的把自己往角落里塞。
如果这是一场梦,绝对是噩梦。
白岩甚至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他看不清周围有什么,也听不到除了男人以外别的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他恐惧的睁着双眼,战战兢兢的把自己缩在角落。
楚骥余光瞥到他的动作,意味不明的移开视线。
江德满和宫人悄无声息的鱼贯而入。
“陛下,早膳已经备好了,太大人今晨便入宫了,已然候了一个时辰,您是先移步膳房,还是先……?”
宫人安静的为帝王穿衣,江德满逮着空隙,一边回禀,一边谨慎的注意喜怒无常的帝王的情绪。
每次在信息素紊乱之后,是楚骥最为暴虐的时候。
江德满十分谨慎,楚帝却没像他想象中一样大发雷霆,甚至看起来脾气比昨天还好了几分,只语气平淡的问了句:“世子情况如何。”
江德满一愣,然后更小心了,躬身回道:“回陛下,昨日世子领罚后未曾离宫,正——正跪在宣阳门外。”
楚骥眉头一皱,厉声道:“成何体统,把他带过来。”
宣阳门是百官上朝必经之路的殿门,现下正是上朝时间,楚祈宣跪在宣阳门外,就是要罪己。
江德满赶紧应道:“是,老奴这就着人去请世子。”
楚骥表情仍然不算太好,他皱着眉,抬手止住领命的小太监,又冷声道:“宣太医替世子诊治后便把他送出去,别叫孤看见他!”
江德满连忙应道:“是,陛下。”
楚骥仍在怒气中,他余光看向角落的少年,因着他刚刚几句稍带几分怒气的呵斥,少年缩得更紧了,好像一颗雪白的小球。
楚骥侧目向江德满,目光审视着他的表情,忽然问:“你可看见了什么。”
江德满愣住,不知道帝王出于什么心思,捏紧心肝,战战兢兢的回答:“回陛下,老奴愚钝,只、只看见您。”
楚骥神色晦暗,来往宫人和江德满都没有异状,所以这名“少年”,只有他能看到。
他阴沉的看了眼死命缩在角落里的“东西”,最后挥挥袖子:“宣太河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