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帝王的掌心宠(36)

作者:嘉紫升


他望了两眼,握紧手里的药瓶,上前敲了敲门。

里间传来兴才略有些低沉的声音:“谁。”

白岩愧疚的小声说:“是我,我来看看你。”

兴才明显一顿,半晌后才开口:“世子是主子,主子看望奴才,真是折煞奴才了。”

白岩僵了一下。

他听不太懂兴才的意思,只能傻呆呆站在门前,踟躇的道歉:“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消失的。”

“世子莫不是听混了奴才的意思。”

兴才的声音突兀的离近了。

白岩傻傻的抬头。

房门被从内打开,兴才低着头,月色背照在他的头顶上,隐匿在暗处的眸子失了白日的精明,看起来淡漠又无形。

白岩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同,只是很快,他就被青年身前道道红色的痕迹吸引过去。

他瞳孔放大,声音颤抖的说:“兴才、你、你会死吗?”

月色之下,青年缓缓皱起眉头,丝毫不明白少年怎么会突兀转到“他会不会死”的问题上。

他顺着小世子的目光看下去,瞧见胸前的纱布已经被背后的血痕渗透,才恍然大悟。

小世子明显吓傻了,泪珠在眼睛里摇摇欲坠,还强装着镇定的说:“这药很厉害的,你、你先上药。”

早听闻府内的世子愚钝,可莫成想竟真被关成了傻的。

兴才低着头,语气平静的说:“世子,奴才贱命一条,您不必如此铺张浪费,且大侯夫人已派了人送来了药。”

“是,是的。”

白岩听他这么说,怔怔的回道,他握紧手中的药瓶,少年人长得小,手也只是小小一个,紧攥着药瓶,好像一个无措的孩童。

他抬起头,认真看着青年,哑着嗓子又问道:“那你不会死了,对吗?”

兴才眉头微动。

区区皮肉之伤,他当然不会死。

只是他低头看着眼巴巴等他回复的少年,最后张口说道:“奴才死不了,多谢世子挂心。”

少年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

他擦了擦眼角,又摊开手。

五颜六色的精致小瓶子展开在青年眼前,兴才目光未变,平静的看向少年:“世子这又是何意。”

白岩虽然放松了一点,可一个人差点因为他丧命的事实还是让他紧绷着。

“这些都给你,这瓶紫色的,是止痛的。”

他一股脑将药瓶放到青年手中,认真的讲解。

管事那里白岩也叫人送了一份。

即便不是因为他故意的,可两个人平白因为他被打罚,白岩没办法忽视。

这与他们是谁的人没有关系,是要一码论一码的。

而且被打就会很痛,这是府内常来的医官悄悄给他配的药,白岩用过很多次,很好使。

亲眼看着青年收下药瓶,白岩才松了一口气。

他愧疚的耷拉着杏眼,毛茸茸的墨发上盖上了点雪花,像只毛躁的雪猫儿。

赏了别人恩惠,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那这样的话……我就先走了。”

少年低着脑袋,很小声的说。

兴才虚虚握着手中的瓶瓶罐罐,抬眼看着踩着积雪的少年。

他忽而开口:“世子殿下,路滑,小心积雪。”

白岩停下脚步,茫然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虽然只是普通的一句话,但是白岩却慢慢的高兴起来。

他点点头,认真道:“我知道的,你好好休息,我那里不太需要你照顾。”

不需要吗?

大侯夫人的针对,都江候的厌恶,兄弟的排挤,甚至宣王世子的“好意”,一切对于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来说,都是致命的。

兴才扯起嘴角,又变得和白日一样市侩精明了:“世子说得哪里话,奴才跟在世子身边也不过是站着,费不了多少力气。明日必定在殿下门前侍候。”

白岩张了张嘴巴,想着应是大夫人的命令,他若是拒绝,兴才或许又要被罚,于是又闭上嘴巴,嗯了一声。

他裹了裹套上的白软的锦绣棉服,像颗雪球一样摇摇晃晃的离开院子。

明明是个世子,却过得比奴才还不如。

可他还能笑得出来。

兴才望了一会儿,颠了颠手中的药瓶,才折身阖上房门。

兴才没有什么大事,陈管事却是废了一把老骨头,趴在床上,时时刻刻哎哎叫着,被伺候的不顺心了便一脚踹过去,见着送药的宋嬷嬷更是没好气的一顿阴阳怪气。

宋嬷嬷脸色臭极了,只想这杀千刀的不如被打死!但回来见到小小的世子,又勉强心平气和下来。

若叫她们世子为这么个人赔上一辈子心里过意不去,那还不如让他赖活着!

她已经把被褥烘得暖暖的,又看着白岩喝了一碗药,摸摸他的额头,最后才念叨着“世子福大命大”离开。

屋子里没留人,只亮着一只小小的蜡烛。

小的时候白岩便是一个人睡,屋里又黑又暗,小白岩只敢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只露出鼻孔呼吸。

自他重生以后,对夜晚越发恐惧,白岩忍住没叫宋嬷嬷陪自己,只点了根蜡烛。

守夜很操劳,宋嬷嬷年纪大了,白岩不想烦劳她。

少年盘上床,很快的把自己藏匿起来,弯着身体,连白白的脚趾也蜷缩起来,欲盖弥彰的紧闭着眼睛。

好在今日虽一顿乱糟糟,最后大家都没有事。

只是这次他闭上眼睛,想到的不是一片鲜红的血色和那双恐怖的眼睛,而是男人深沉的双目。

白岩半睁开眼睛,张开手指,又赶紧合上。

他还记得……男人的胸膛是温热的。

地府的大人,也是有温度的吗?

他还给了他策论。这样的话,是不是他也没有那么厌恶自己?

嗯……而且他要变成小舅舅了。

小孩子,会是软软的吗?是不是会跟在他身后叫小舅舅?到时候他该怎么做呢?把小孩托起来吗?

白岩逐渐发起困来,他眨眨眼睛,抓着被子的小手一点点的松开。

虽然好多事情和前世都不太一样,可似乎,好像是还可以接受的。

如果——

如果他能再“读一读”策论,那就更好了。

第23章

江国宫,帝王寝殿内熏着淡淡的朱香,是往常一贯的香气,现下在楚骥闻来却有些刺鼻。

案首上的男人眉头微皱,沉声道:“把殿内所有香都去了。”

侍立在垂地帷幔之外的宫人小声应下,轻手轻脚的移除黄炉铜中的朱香。

这点响动,于现在的楚骥而言都仿若噪音。

年轻的帝王眉头皱得更深,忽而将手中的折子扔在案首上,语气晦沉的道:“江德满。”

殿下立刻传来江德满的声音:“陛下。”

楚骥黑沉着眼,道:“宣坤泽宫来觐见。”

“是,陛下。”

江德满很快的应道,只是躬着身,行了礼,才转过弯来楚帝说了什么。

他迟钝了片刻。

前两日楚帝不是还表现得厌恶坤泽宫的坤泽吗?况且宫里还有那位……

这么一想,江德满恍然意识到,那位小主子已经是大半天没有动静了。

江德满不敢探寻圣意,领旨去宣召坤泽宫。

待他走后,楚骥的面色越发深沉下来。

那东西已经消失了一整日,他能感觉到体内异常活跃的信息素,就像是吃过生食的饿狼,再也无法忍受贪婪的饥饿。

男人目光森冷的盯着寝殿的左侧,上边的策论还维持着少年离开时的模样,散漫的铺着,页脚被压得折叠起来,渗透着极淡的一股香甜气息。

这点气息就像点燃弹药的引子,让他体内的信息素疯狂涌动,可无论如何疯魔也寻不到气息的主人,于是变得越发暴躁。

男人抵住额角绷起的青筋,森然移开泛起猩红的视线。

既然都是坤泽,他便不信其他人没有用处。至少他人比起那蠢东西,要机灵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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