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49)
作者:蝗蝗啊
他慢慢地把目光收回转向宋戎,你不是要把靠近她对她心怀意念的除之后快吗,这个人你要怎么办,也像刺杀我一样再去杀一回吗。
第38章
一瞬之间, 两个男人把对方看得透透的。
宋戎笑了一下,把酒杯提了起来,遥敬了席觉一杯。席觉不接, 连杯都没举, 宋戎不在乎,低头就饮。
想借刀杀人,他怎么可能成全席觉,席家二郎也该尝尝他所受的滋味。
既然他无法把席家二郎从席姜身边弄走, 那多一个反而是好事。也许他之前想岔了,重要的不是席姜身边多的那个惦记她的豺狼, 而是席姜的态度。
席姜若是对席觉无意, 只是把他当成哥哥, 他之前的行为反倒有些冒进了。
宋戎心中虽这样想, 但他还是吩咐下去, 让人去查叫走席姜的陌生男子到底是谁。
席觉自席姜走后,一直低头喝着甜浆酒, 只觉这酒根本不甜,甚至有些发涩。好在正事席兆骏与宋戎早已谈妥, 宴厅里只喝酒闲聊听曲观舞,并没有关注到席觉在沉默地一口一口地闷酒。
半个时辰了,席姜还没有回来,席觉倒酒发现,壶里没有酒了, 竟都被他喝了。
他把酒壶往桌上一放,站了起来往外走。他脸色与往常无异, 喝得虽不少,但一点上脸的迹象都没有, 走起路来也是稳稳当当,若不是身上口中沾了酒气,没有人能看出他饮过酒。
出屋绕廊,过假山凉亭,在偏院前席觉驻步。
席姜与武修涵在此,头挨着头在说着什么,只听武修涵道:“席五,这次你要怎么谢我?”
席姜笑着:“走,去前面宴厅,我敬你一杯。”
话音刚落,她就感到身后有一阵疾风飘来,以及看到武修涵眼中的惊诧。
她还没来及回头,手腕就被人抓住,对方力气很大扣得很紧,她刚想挣开,回头一见是她二哥。
迟疑的瞬间,她被席觉拉走了,她只来得及发出疑惑的一声:“二哥?”
确定了没有危险,来人不会伤害她,席姜顺从地任席觉在前面拉着她,一路走出了偏院。
他们走出偏院,走过廊桥,一开始席姜还跟得住,但这宅子她没住几日,脚下的石子路不熟,被绊到了。席觉没有慢下来的意思,还在拉着她疾走,席姜几乎小跑起来,一直这样走到了练武场,他都没有撒手。
四造的席府比起潜北老宅,有很大的差别,更大更奢华,风格也完全不同。唯练武场是特意新建的,与老宅的几乎没有区别。
宴是午宴,虽这会儿已酒过三巡,但日头还在头上照着呢。
席觉扔给席姜一把木剑,他自己也拿了一把。
“二哥这是何意?”
“喝多了上头,帮我醒醒酒。”席觉声音暗沉,透着凉意。
他可真是看不出一点喝多了的意思,但席姜确实闻到了淡淡酒味。
席姜略一思索,再一颌首,二哥行事何曾如此乖张莫名,很大可能他是真喝多了。
她认真起来,连眼神都变了,手指依次按在木柄上,握紧。木剑随之一抖,发生微鸣声。
武场不讲辈份,不论男女,只有站在中心圈内对峙的对手。不再多给她一秒准备的机会,席觉持木剑攻了过来。
席姜抬剑去挡,“砰”的一声两剑相抵,震得席姜虎口一痛。席觉用力向下一划,细小到只能在阳光下才能看到的木质碎末迷了席姜的眼。
就这一个漏洞立马被席觉捕捉到,他撤剑转锋,木剑在他手中横了过来,平着打在了席姜的肩上,声音清脆可闻。
再来!席姜在心里对自己道,这次换她主动进攻。
她直击席觉的左肩,被他轻松挡住,并以蛮力外推,席姜在力量上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被逼得后退。席觉在此间隙故技重施,又是一个平剑,打向了她的后背,他又成功了。
席姜见过的酒疯子各有各的疯法。有昏睡的,有话多的,甚至还有脱衣褪祙满处乱扔的,但还从未见过打人的。
席姜自重生以来,一直都谨小慎微,敛着脾气,低调隐忍,但她从来不是温柔好性儿之辈,要不也干不出血洗后宫,同归于尽的事。
不知是不是这一年所经历的压力与压抑,躁动与不安,被席觉这两剑彻底打开,席姜心头起火,来了脾气。
她拉下衣服上一根装饰用的带子,把手缠在木柄上,重新起势,这次她说了出来:“再来!”
席觉咧嘴笑了,像她一样,手指依次握在柄上,随着起势他的木剑也发出了微鸣声。
席姜一跃而起,不再束手束脚,每一剑都拿出了拼命的架势,反正也是木剑,要不了命的。
席觉不再像之前那样游刃有余,成竹在胸,他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堪堪应对。
他用力量上的优势转守为攻,但不过两招就不起作用了,席觉从来不知,发起狠来的席姜如凶猛猎豹,反而被她咬住不放。
“啪”地一声,席姜斜出一剑,打到了席觉的肩颈。
她可真是手下不留一点情,不像他,特意以横剑击打,声音虽响,却并没有多疼。这还不算完,席姜好像活动开了,越战越勇,以牙还牙给他后背又来了一下。
再之后,二人开始进入缠斗,剑花四射,眼花缭乱。
耳中只闻剑声以及各自的喘息声,他们已忘记了为何挥剑,眼中只有这场酣畅淋漓的发泄,也没有注意到,练武场外已围上了人。
武修涵见席姜被席觉那样拉走,他跟在了后面。但他这样一个没有武功在身的文人,根本跟不上席觉,把人跟丢了。
半路上正巧遇到席铭,身后还跟着武安惠。
武安惠见到出门而归的哥哥,跑了上去:“兄长,四郎没有骗我,你真的回来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武修涵本能地不想武安惠出现在这里,不想她见到宋戎,也不想她与姓席的或姓陈的接触,这里没有良配,这一世他要给妹妹找的夫君要是个过日子的。
武修涵去看武安惠嘴里的四郎,以他的锐利与阅历,二人之间倒似没什么。
席铭正好解释道:“武兄租的那个宅子不行,屋瓦露水,我找人给修了,见到令妹正好邀她过来赴宴。”
他一个外男若无正当理由不好往兄长不在的女子家中,席铭觉得自己心无杂念,正大光明,把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
武安惠仰着脸冲她哥笑着,也觉得此事再正当不过。
武修涵一指远处问席铭:“哪里是何处?”
席铭望过去:“东院,还有练武场也在那,怎么了?”
武修涵:“我有正事要与五姑娘说,看她好像往那里去了。”
席铭带路在前:“这个时候她去东院干什么,那里现在荒着呢,还未整理,只有一个练武场刚建好。”
武修涵与武安惠跟在后面,随席铭刚拐过去,就听到了打斗声。
“还来吗?”席觉问席姜,他二人若没有木剑撑着地,此刻站着都费劲。
席姜重新缠了手,喘息得太过厉害,她没有出声,只冲着席觉勾了下手,表明了再战的态度。
席觉的笑意一点点扩大,嘴角向两边咧开,一时觉得头顶的光都不及这样的席姜耀眼。他眯了眯眼,敛起笑容,迎剑而上。
胜负心已起,不明不休。
但二人心里都明白,体力消耗过大,不可再拖需速战速决,输赢就在这最后一局中。
席觉欲打掉席姜的木剑,以此来结束比斗,席姜也是这么想的。
二人以剑相抵冲到中心木桩上,撞得背痛,一人一下倒也公平,谁也不能把谁控在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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