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116)
作者:蝗蝗啊
席姜看了阿美好久:“你这样告诉了我,就不怕我出去?”
阿美:“我没有离开的勇气,但放你离开的勇气我还有。我的孩子,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忽然有一天就病了,再也治不好的那种。我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我们这里孩子越来越少可以猜到,是根子出了问题。若是你的到来可以打破这一切,不再让那些有缺陷的孩子生出来受罪,我愿意背叛村长,成为罪人。”
原来,阿美一直都知道,知道她为什么接近她。
阿美一直在纠结吧,但最终,她今日的哭泣与伤心触动阿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把关于潮汐洞穴的事告诉了她。
三个月吗,距离他们来时,已过去了一个月,她还要在这里呆上两个月。
有了明确的日子,席姜的心也定了下来,但她并不只是等待,她还在往外面送着消息,希望在那之前能与外面联系上。
席姜不知道,这一个月里,外面都发生了什么。
首先是都城的姚芸,因为席姜的失踪而没有娶到席家督主,自然与席家结盟的事情就搁置了。
就在这时,刘硕忽然发难,从内攻破了皇宫,取代了姚芸,但他没有称帝,而是以自己的姓作王称,自称刘国刘王。
再说陈家军那里,陈知追击席姜时被落在后面的追兵,只发现了他二人的马,而人却找不到了,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而同样在场的杜义,他只是受了些伤,并无性命之忧,要命的是,他也找不到他的主上了。
两家统领的失踪,让陈家与席家暂时放下了仇怨,开始在山中寻人。
这日,武修涵第四次来到深潭前。
据陈家追兵所言,沿着陈知与席姜所奔走的路线,这里该是其中的一条线路,且他们还在这附近发现了马蹄印。
这方深潭早已被军中水性好的下去看了,什么都没有。暗流,尸体都没有。
武修涵今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来,他低头朝深潭望去,时间一长,有一种要被吸进深渊的感觉。
他正欲抬眼,忽然眼睛瞪了起来。
他迅速蹲下,避着光左右晃动着脑袋,然后向四周望去,在确定了没有人后,他拿树枝朝潭中够去。
一团东西顺着树枝搅动的水流,流到了他那只残手中。
武修涵只用三根手指就把东西紧紧握在了掌中,找到他觉得安全隐秘的地方,方打开来查看。
看过后,他把东西毁掉,一扫几日以来的低沉,想了想,转身离开了这里。
席姜这边,自从阿美把秘密与心事都告诉了她之后,席姜也把自己试图与外面联络的事告诉了阿美,阿美与她一起盯着溪流。
这日,还真让阿美盯到了。当她把东西拿给席姜时,席姜有些激动。
她认得出来,这是武修涵的字迹。
他言简意赅,先是让她放心,此事只有他、杜义,还有她的两位兄长知道,他们会瞒住陈家那边。
然后按她所说算出了洞穴出现的日期,到她出来那天会保证到,周围都是他们的人。
席姜放下心来,现在只要等那一日的到来就可以了。然后,她会毁掉洞穴,不让外面的人再有机会进去,也不让里面的人有机会出来。
当然,除了陈知没有人想出来,她关的就是他。
席姜问阿美:“你会跟我一起走吗?不要怕,到了外边我有能力保护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不必非要嫁人,你可以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阿美想都没想地摇头:“我不跟你去,”她望着远处的小山,“那里埋着我的男人和孩子,我不离开他们。”
席姜没再劝,只是忽然发现,自己为什么想着找个好人家把福桃嫁了,却一直没有付诸行动。原来是她自己在抵触婚姻,福桃跟着她,她有信心护着她,这样一来好像就没有了嫁人的必要了,她潜意识里觉得,这样的福桃安逸快活。
事实是否如此不能确定,但福桃从来没有一丁点儿要嫁人的意思,这一点席姜是清楚的。但凡福桃流露出嫁人的意思,席姜早就给她安排了。
就在席姜想着若女子有别的着落,是可以不必嫁人时,她自己却要趟进浊水中来。
起因是村长为了表示对外来人的欢迎与接纳,要举全村之力,为席姜与陈知举办外面世界的婚仪。
表面看是欢迎与接纳,实则是等不及要他们生下孩子,为村子做贡献。
“这就是你的权宜之计?”席姜知道此事后质问陈知。
陈知:“若只是做戏,怎么不算权宜之计。”
席姜一时无话,陈知却步步紧逼:“你在怕什么?这里没有认识我们的人,三年后出去,你我不说又有谁知道这一段。退一步,就算我们对外说了,又有谁会相信,谁会当真。”
席姜沉默了,陈知给她时间,他也默然不语。
稍后,席姜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陈知:“有。”
席姜看他,他缓缓道:“你们二人合力,把不听话震压不住地都杀了,把村子握在自己手中,改村换代。”
席姜瞳孔一缩,她摇头。
陈知这才又道:“做一场戏是最温和且有效的办法,不是所有事情都要打打杀杀来解决。是不是?”
这时,距离洞穴再次打开,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席姜原以为,以村里的情况,一场婚礼不会多隆重,但她想错了。
她从来不知,这里会有这么漂亮的新布,这么多的鲜花……
她与陈知的新房,是村长批给他们的,比之前她自己住的要大上许多,最重要的是,有院子有门。
她教的孩子们,都有喜糖拿,当然没有外面世界的卖相好,但拿蜂蜜做成的,味道一点都不差。
从早上她穿戴好,有婆子就往她嘴里塞了一块糖,道:“甜甜蜜蜜,长长久久。”
席姜上一世是结过一次婚的,那时她都没有含过糖,没听过这话,也不知是哪里的风俗。
她坐在屋中床上,她看不到婆子一出去看见陈知,笑着对他言:“按你说的,都置上了,一步都不差,吉利得很。”
陈知也笑:“有劳。”
陈知抬眼看向所谓的新房,与外面的条件当然没法比,但,该有的都有了,谁又能说这不是一场真正的婚仪。
最主要的,他必须要在她走前,在她心上划上一道,哪怕是假的,也要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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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姜从自己的屋子被迎了出去, 她盖着红盖头,穿着红衣,阿美一直跟在她身边, 她都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问阿美。
阿美想了想:“我们这里是能染布的,但红色比较稀缺珍贵,能让村长拿出这些,可真不容易。”
席姜心里一沉, 这到底是村长单纯地在下血本还是陈知的授意?
她被阿美扶着出了屋。
“上来。”是陈知的声音。
席姜一楞,上哪里去?她盖着盖头看不到, 陈知已蹲下来做出背她的架势。
阿美提醒她:“新郎要背新娘。”
为什么?席姜心头冒出这么一句。陈知已碰到她的衣裙, 她能听到外面有很多人, 这种场合下, 她配合了他。
席姜在陈知的背上, 听到他说:“这里没有轿子,不想脏了你的嫁衣, 只能把你背过去。”
哦,这也是上一世她那场婚仪所没有的。席姜没说话。
有孩童全程哄闹, 一路就来到了村长给他们的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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