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103)
作者:蝗蝗啊
带着这些人自然是不能住进席家的, 此刻, 陈可看着满院布满了携带兵器的席家军,她在想她的人呢?她还没有完全放弃。
她定了定神,哼了一声道:“不过是妇人孩童至于这样兴师动众的?”
席姜看着杜义走进来,对她点了一下头, 她对陈可道:“现在才真的只剩妇人孩童。”
陈可脸色大变:“你把我的人怎么了?”
陈可是带着席家长孙吊唁来的,她带来的人, 一开始就受到了礼遇, 杜义全程招待, 当然这是席姜派他去的。
就在两个时辰前, 杜义以送行为名过来, 守卫毫无防备地给他开了门,他确实是来送行的, 但送的地方是地府罢了。
两百多人在席家的地盘自然毫无胜算,又是关起门来有准备地绞杀, 一刻钟这任务就结束了。
但收拾现场还是花了些时间,杜义是忙完了所有,才来与席姜汇报的。
席姜没有回答陈可的问题,她只道:“陈三娘子安心呆着,一常用具、侍候一律不少, 淼淼我也不会带走。”
说完她就转身要走,陈可在后面跟上两步拿出席亚给她的亲笔信, 这还是席姜在她来时给她的。
陈可把信攥在手里,痛斥:“你就是这样待你兄长的!他尸骨未寒, 你就敢这样践踏他的心意,如此对待他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
说着陈可就把信扔向了席姜,席姜顿足转身,把信捡了起来,铺平,然后问:“这信你还要吗?”
陈可气得只剩大口喘气,席姜见此把信收好:“那我先帮你收着,等你想要了我再给你。”
说完,这次她是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陈可耳中只有大门关闭,以及守在门口的守兵长矛戳地的声音。
席姜刚回到席府,在中堂就碰到了席奥与席铭,他们在等她。但不光是他二人,还有他们的拥众。
席奥身边,秦氏三兄弟都在,席铭这边则是他的副将与院中管事。
席铭见到她回来,上前一步先说道:“你真的关了大嫂?”
席姜没有纠正他的称呼,看向三哥道:“三哥也是为了此事来的?”
席奥点头:“陈三娘子毕竟是大哥最在乎的人,大哥希望她好。再者还有淼淼,他现在是小,但待他长大他会怎么看这件事,怎么看席家,看他的姑姑与叔叔。”
席姜:“局势所迫,不得不为。”
席奥叹口气:“你又能做什么,还真拿她二人的性命去威胁陈知吗?与他比谁更心狠吗?”
席姜:“不是要与他比心狠,是陈家那个招牌摆在那里,陈家遗孤,唯一的贵女,也是他唯一的亲人,天下人看着呢,他要是对陈可不管不顾,陈家的大势会受到影响,他不能不顾忌这些。”
席铭道:“那又如何,你真能把大嫂与淼淼推出去,刀悬在他们脖子上吗?你不是连大嫂捅你一刀都原谅了吗。”
席姜瞬间眼神一肃,看向席铭,而后控制了情绪,慢慢恢复了常态,她声音轻轻地,叫了一声:“四哥。”
席铭立时哑火,坐了下来,不再言语。
她三哥的大舅哥这时开口说道:“老督主过世,新任督主自然是被三郎或四郎顶上,无论谁上任,还是早些上任的好,席家内部也就不会出现无人做主的混乱情况。”
“是啊,就像现在大家在这里吵不停,但细想,不管是哪位郎君上任,不都是立时放了陈家娘子回去吗,也就不用在这里争来争去了。”这次说话的是席铭的副将。
席姜看着他道:“老督主在时也是广听意见,席家从来没有一人独断之时。”
果然,三哥与四哥身边的人早在葬礼还没结束时,就已开始蠢蠢欲动,开始想继任督主的事了。
席姜能理解,但,她看着三哥与四哥,那,他们呢?她的哥哥们是怎么想的?
也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来报,南边来了情报。席姜心里有数,她直接道:“报上来。”
来人道:“陈家军大部已迁至滦城,大军已在滦河岸边操练多日不退,意欲渡河直取藕甸。”
席姜回身看向她的三哥与四哥:“此事不用议,没得商量,我一力承担。”
席奥与席铭没什么表示,但围着他们的拥众们,面色可谓精彩纷呈。
席姜的目光在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而后转身走出了中堂。
外面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一时驱不散呆在堂中所染的阴凉。
从中堂到她的院子,这一路她走得很慢,很慢。
父亲与大哥在时,从来没有人敢如此与她说话,如今席家的中梁砥柱没了,以前那些连进入中堂资格都没有的人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那里,然后在那里削弱她的存在,否定她的决策。
她不能允许。
因为,席家的三郎君与四郎君,根本挑不起席家的大梁。
席姜对此一直是清楚的,但她从来没有细想深思过。现在,不得不想了。
席姜回到屋中,她坐在梳妆镜前摆弄着上面放着的一把小剪刀,然后忽然对福桃一招手:“你来。”
福桃不明所以蹦蹦跳跳地去了,然后就见她家姑娘拿着剪刀冲着她就来了,福桃一下子跳开:“姑娘,你干嘛?!”
席姜:“别怕,只剪你一缕头发。”
福桃立时双手护头,摇头道:“为什么啊?不,不要。”
这丫头是真被她养野了,竟然还护头。老问题又浮了上来,该给她找个人家嫁出去了。
她解释:“我总不能真去陈可那里剪她一缕头发吧,寄去滦城做威胁用的。”
福桃还是摇头,席姜不与她费话,直接提起自己的发尾,“咔擦”一剪子下去,剪下了一缕秀发。
然后她把头发放在信封中,拿着这个信封去到书案处,摊开纸提笔就写。
写完,她唤:“杜义。”
“把这个送去滦城。”
陈知没有等到陈可启程的消息,却等来了席姜的一封威胁来信。
她说,若他敢渡河,她会把陈可杀了,尸体还给他,而淼淼从此归席家抚养,与他再无关系。
受席铭启发,她还特意写道:“当初的一刀之赐,如今归还。此次是断发,下一次是什么就要看二郎君怎么做了。”
发丝从信封里落下,陈知接手接了。浸凉丝滑,这不是陈可的。
是她的。
陈知从来不知,他对她竟是如此的了解,细如发丝。
他慢慢收紧手掌,把这缕清丝牢牢握在了手中。而那封信,他递给了胡行鲁。
胡行鲁看后道:“主上还是要考虑世情,如今来投奔我们的人越来越多,大卫唯一贵家的名头不能丢了。”
陈知怎会不明白胡行鲁所言是什么意思,他道:“把人召回来吧,暂停河岸的驻扎与操练。”
胡行鲁点头:“主上莫急,虽说作战讲究一鼓作气,趁势而为,但,更多的时候,还是应该在局势好时稍做停顿,方可走得更远更稳。”
胡行鲁说的这句,陈知根本没听,他把信接回,让他们都下去了。
而后他看着信上的字看了好久,而握着东西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
陈家军退守河岸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回了四造,藕甸无主,北部就是安全的,席姜可以暂时松一口气。
接下来,就要忙自家的事了。
还没等她有所动作,三院与四院的人就开始行动了。席奥的那三位舅哥,以席铭气躁,席姜女子,他为长为名,力劝席奥接下席家重担。
上一篇:穿成军校里的omega之后
下一篇:beta队长为何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