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被夺走气运之后[重生](288)

作者:终欢


祝茫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看见少年向他跑来,不知为何,下意识地张开了双手,似乎想要把少年扣下来,质问他那枚血玉玉佩究竟是如何而来,他的心跳鼓噪到嗡鸣,快要冲破他的胸膛,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是怀有一丝期冀,好似想要把那只飞鸟一般的红衣少年给囚禁于怀抱之中。

然而少年只是如一阵穿堂风拂过,那枚幻影在触碰到祝茫的一瞬间就破碎,再之后,欢笑着往他身后跑去。

所有人看见那名红衣少年,都僵在了原地,如遭雷劈。

这里的境主……居然是墨寻吗?!

他也过得不好,有谁会可怜他么?

只是没想到,药刚发挥作用,他就自己想不开跳进了忘川河中。

他看见时,就差没当场笑出声来,拍掌唱歌了。

间接触到了这个传闻中的魔头的体温,有些凉,但是对他来说,却像是行走在沙漠中的旅人遇到的那一洼水池,对他来说那一瞬间的温度将永远地铭刻烙印在他的脑海中,耳畔的温柔吹拂成了他人生的一个戳记,把他尚未成型的人生一分为二,耳畔被自己剧烈嘈杂的心跳声冲刷占据。

他呆坐在岸边,身上都是墨寻刚刚将他托起时吐在他肩窝的血,一大片的,快把他烫得剥落一层皮。

他怔了半秒,猛地回过神来,那红衣少年在水中往下坠,他把他从死亡线上推开了,自己迎接撞上了那巨大的死亡,铜镜在他脚边四分五裂,里面还有一个人的咆哮:“墨寻!!!”

他试图冲上去,抓住那只冰凉的手,可是下一秒,昆仑弟子便从后扑上来把他摁倒在地,有人在他耳边吼::“凡过忘川河者无论几何,必沉一人!你现在跳进去,也是死!”

他没听进去,他大概只知道,自己今天害死了一个人。

男孩抹了把脸,试图把脸上的泪水擦干,他对着沈乘舟艰涩道:“求您了,救救他。”

他眉眼青涩,眼瞳极大,年龄尚幼,可依稀能看出完全长开时是如何的英俊帅气,他死死地抿着嘴,眼神中满是悔恨与哀求,然而沈乘舟却一动不动,所有人都是一片沉默的,无法回答。

男孩忽然心里燃烧起一股怒火,他“蹭”地一下,明明比沈乘舟还要矮个几公分,却抓住了他的衣襟,红着眼睛,一字一顿:“你们昆仑是要见死不救?”

有昆仑弟子在后面仿佛被猛踩了一脚,整个人都蹦起来,“我们为什么要救他?!他是魔修!你懂什么是魔修……”

“够了。”沈乘舟忽然出声打断。

·

此时正是春天的尾巴,桃花已经完全凋零了。

暴雨中,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喊隔着层层雨幕传来,沈乘舟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手还维持着伸出的动作,似乎想要捞住谁的衣角。

庆历六年五月廿九,昆仑曾经年纪最小的小师弟,一个人孤身辗转飘零三百年,最后掩埋于昆仑山最遥远最穷凶恶极的边界。

他生于此,还于此。没有鲜花,没有糖果,没有祝福。

这个世界留给十九岁的墨寻最后的礼物,是他从河岸上一跃而下,落进忘川时“咚”的入水声。

可……怎么算不上一句“入土还乡”呢?

山高路远,他终究还是回家了。

描写之浮夸,遣词造句离奇,还伴随着各种类似于“苟富贵勿相忘”,“一句兄弟一生兄弟”,之类奇奇怪怪的句子,疯狂暗示他。

林慕看完半本书,都没能联系到自己身上。

感觉就是个有点熟悉的陌生人。

而且也没有承桑祁嘎嘎怪笑时候说的什么春宫。

林慕松了口气。

跟着他一起看的顾随之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那他呢?就连源柊梧都有名有姓,他呢?

说好的缠绵悱恻爱情故事呢?

画春宫不行,别的呢?

他的霸道神尊爱上他呢?

林慕心情放松了很多,快速把书翻到结尾。

“其实此间还有诸多有趣的事发生,也可堪记载,只可惜……”

笔者意犹未尽,重重叹息道:“此人杀伤力太大,实在不敢记啊!”

第115章

“且此事非余亲历,余所知亦不多,只从他人口中得知,他们所过之处,一山洞无故坍塌,占星阁弟子路过时,此人衣衫尽乱也,想是势均力敌,战况过于激烈所致。”

林慕:“……”

顾随之伸头去看,仔细回忆当时的场景,“是我弄乱的吗?我当时好像就亲了你一下,没做别的吧?”

林慕合上书,平静道:“他完了。”

顾随之眼尖,一眼看到树后面还有东西,连忙去拦,“诶,等等,后面还有东西,我看看。”

书籍后面是随书附赠的其他小图片。

林慕一眼看出,这是他不同时期的画像,有菩提秘境时期的,有登天大比时候的,也有后来……

其中有一张,正是林慕和傅初嵇决战之后的模样,极大地弱化了林慕身上非人似魔的感觉,竭力往神尊飘飘欲仙那边凑……然后臭不要脸地把自己画得比他高了一个头,还加了八块腹肌,满脸悲天悯人,祈求神尊救救他扶桑岛的子民。

无涧鬼域。

暴雨已经下了三天三夜,天穹像是被活生生地撕裂了一道口子,到处暗雾迷蒙,水汽蒸腾。

这里入眼一片血红的土地,似有岩浆在裂缝中滚动,偶尔火星溅出,触目惊心。若是先前,踏入此地的人光是看着这片喷吐着要人命的高温的路,就已经两腿战战,但是此时奇异的是,这片少有人见的路上却聚集了不少“人”。

说是人,若是仔细看,便能看见有不少“人”的双腿是离地的,他们的身体在火光辉映下呈现半透明的颜色,甚至有人的肩膀上还跳动着两簇磷火,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人”。

而此时,这些“人”正一个接一个地弯着腰,往地面上铺下一块又一块的青石砖,再以一种奇异的泥水浇灌上去。

“快点铺!别让殿下等急了!”

一只小鬼从土地里冒出来,他年龄不大,似乎才十岁左右的模样,头顶上还扎着一对羊角辫,催促着对行进着不断铲土填坑的鬼修们喊了一嗓子。

“新官上任三把火,”一个身体健壮、穿着布衣的男人停下脚步,他喘了口气,汗从他古铜色的肌肤上流下,埋入胸前雄伟的胸肌间,他抹了把汗,有些不服气道:“但是怎么就让我们在这里铺路了呢?鬼域那么多年不都是这样过来了?他……”

“闭嘴吧你。”一个吐着舌头的吊死鬼赶忙踹了他一脚,生怕这蛮子祸从口出,“你算个什么东西?殿下自然有他的思虑,你怎么敢质疑的?”

“我怎么不能说一下了?”男人有些不服气,还欲再说,吊死鬼被他那悍不畏死的模样给吓得额角一跳,一巴掌盖在他脸上,“够了!你个新来的,你不知道上一届鬼王是怎么死的么?”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寂静了一瞬,众鬼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画面,纷纷一个激灵,把头忙不迭地一埋,吭哧吭哧地挥舞着手中的小铲子,挖土挖得飞快,宛如一只只土拨鼠转世。

可惜男人是昨天刚新鲜出炉的鬼修,对鬼界的规则一知半解。他昨天一睁眼便出现在这岩浆烈土上,头顶处便是三只鬼探出头来,用狰狞的鬼脸慈祥地看着他:“你醒啦?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没有蛋蛋啦。”

“……”总之极其惊悚,他飞快地检查完自身,发现并没有缺斤少两,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几只女鬼的纤纤玉手不客气地摸上胸肌,还没等他惊恐地喊出一声非礼啊,美女们便喜上眉头,“哎呦这么大的胸!太好了!铺路的新苦丁……新壮士有了!”

她们看他的目光活似在菜市场看称斤卖两的猪,而他确实就如烤乳猪一般被“上架”——居然让他来给这寸草不生的鬼地方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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