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被夺走气运之后[重生](144)
作者:终欢
顾随之语气和缓下来:“没有和师兄抢着付账的道理。这家酒楼是我的私产,以后你来都不用付账,记住了?”
墨寻:“……”
这是可以大大方方对他说的?
私产私产,这个和雅楼是顾随之的私人暗桩!
墨寻表面上点头如捣蒜,实际上大脑一片空墨。
他上辈子和顾随之简直不熟到了一定境界,按现在的时间线,他和顾随之应该根本说不上两句话才对啊。
墨寻内心“救命这人他好像被夺舍了”的震惊,掩盖了“这居然是顾随之的私人情报组织”的震惊,整个人都迷茫了。
结果才刚迷茫了没多久,一个掌柜打扮的中年男子就匆匆跑进了大堂,冲过来给顾随之行了个礼:“……道君。”
然后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不动了。
此时大堂里食客们早就散去了,墨寻心知肚明,他这是碍于自己在场,不方便说话。
谁知道刚要借口离开,顾随之就开了口:“并无旁人,但说无妨。”
林雪晴拼命给她爹使眼色,示意这个小公子身份不一般。
于是林复赶紧低声汇报:“李庄又出事了。鬼修再现,死伤甚众,血味飘得一条街都是……寻常修士恐怕是压不住了。”
“我已上报了宗主,待会亲自过去处理。”顾随之的眉峰蹙紧了,转向墨寻,“师弟……”
墨寻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种预感如此强烈,以至于他在顾随之转身的一瞬就准备拔腿逃跑。
“方才还有一道凤栖梨未上。”
墨寻一只脚悬在半空中硬生生顿住:“……”
结果还没尴尬两秒钟,就听见顾随之悠悠然补了句:“打包带走。尊宗主令,带你下山去历练历练。”
墨寻目瞪口呆:“……”
然而他刚要炸毛,眼前恰到好处的红光一闪,好感度再次蹦跶出来,往上窜了十个点。
墨寻欲哭无泪:“……”
原来捉弄我一下如此令人满意的吗。
墨小公子木然地想,硬生生屈服在了名叫好感度的乱力怪神之下。
平心而论,他是真的不想和什么“鬼修”有半分钱关系,他只想吃饭睡觉摆大烂。
但他目前要命,还要面子。
顾随之不知道好感度的事情,这一招这是算计好了他吃人嘴短,不得不跟来。
墨寻欲哭无泪地叹了口气,心说无事献殷勤,真的真的绝对没什么好事。
中国人不骗中国人,老祖宗诚不欺我。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墨寻不情不愿、慢慢腾腾跟着他师兄上路的时候如是想。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虽然重生后的剧情他简直不认识了,但好歹上辈子的招式剑诀他还记得一些,堂堂魔教教主,保命还是没问题的。
走着走着,顾随之:“师弟。”
墨寻低着头,闻言突然对脚下的大青石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顾随之见他低头假装没听到,整个人像只气呼呼的猫,斟酌着开口:“和雅楼的糕点,着实不错。”
墨寻:“…………”
墨寻快要没脾气了。
然而当他介于“忍着馋就当没听到”和“冲上去打爆他的狗头”之间,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油纸包递到了他的面前。
很精致,四四方方的,中间盖着和雅楼的印,包不住的甜香气息丝丝缕缕地透出来。
顺着面前递来油纸包、骨节分明的手指一路看上去,顾随之万年冰封的深邃眼底居然有转瞬即逝的一点笑意,看得墨寻一怔。
“与市井不同,此中枣泥取自鹭州,山药取自东山,小红梨是大理所运,用蜜浸好了封在冰窖里……皆为上品。”
“方才所说,并无戏言。”顾随之总结。
春三月浅淡的日光下,墨寻果断伸手接过了油纸包。
既然要当一条咸鱼,那么首先要当一条敢于逃课的咸鱼。
虽然咸鱼的师兄正在旁边注视着咸鱼,大有“你不去就绑你去”的架势。
“那个……师兄……”墨寻灵光一现,紧急状态下口不择言,“我没吃早饭!”
说完了就知道自己还不如不说。
修习之人辟谷是常事,多一顿少一顿没什么区别。这种理由可以说根本站不住脚。
可谁知道话音刚落,墨寻瞠目结舌地发现顾随之的好感度居然不降反升,现在那个大红的数字往上蹦了一下,直接跳到了-190%。
墨寻:“?”
救命,系统坏了,系统出大问题了。
“所以,你头晕是因为没用早膳?”顾随之问。
墨寻尽量用可怜巴巴地表情点了点头,然后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对方的反应。
一丝不苟、严于律己的顾随之仍旧绷着一张“竟敢不去听讲”的冷脸。
墨寻察言观色,觉得自己完了。
谁敢在这位未来的掌门面前说自己不要学习要吃早饭啊!
他戚戚然地想,觉得自己别说今天的早饭,恐怕这辈子的早饭都得成问题。
恐怕顾随之会立刻拖他去听那个老学究上课。
恐怕顾随之会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扔进演武场。
恐怕顾随之以后会天天亲自下场监督他练剑。
恐怕他的摆烂大业还没开始就要崩殂了。
恐怕……恐怕……
“恐怕现在已经过了厨房供饭的时间了,你收拾收拾,我带你下山到镇上吃早茶。”
沉浸在对未来的想象中无法自拔的墨寻:“师兄我错了我现在就……啊?!”
第60章
顾随之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也只是拉了拉被子,把林慕肩膀另一侧散开的被子重新掖好。
鸟类羽翼编织的被子轻薄柔软,在这微凉深夜中拢出一方温暖的天地。
林慕睡到一半被叫起来,睡意未散,重新阖上眼:
“太过细致地去追究因果关系没有意义,因为算到最后永远都是一团乱麻,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怎么突然开始想这些了?”
夜风从窗口徐徐送入屋内。
林海有规律地起伏,说不清是海浪还是树叶摩挲,在这万籁俱寂中格外清晰。
屋内一片昏暗,只有朦胧月影,给他们蒙上一层月白的轻纱。
顾随之背光坐着,半张脸藏在晦涩里,一动不动注视着手边的人。
“随之,那小黑狗在院子里呢,我保证它进不来。”
“嗯。”顾随之看着书,目不转睛。
不是这事?
墨寻搜刮着最近做过的事,好像没什么太缺德的。还是头次见顾随之脾气这么大。
“少宁,我最近一直在种地,没和其他超过十岁的哥儿说过话。”
顾随之嘴角抖了抖:“嗯,我信你。”
“那夫郎怎么不理我,我做错什么了吗。”墨寻可怜兮兮凑过来,半蹲着看向顾随之,“夫郎只要说了,我一定会改。”
顾随之捧着《清心经》,瞧他这副样子,脸上有些挂不住,终于开了口。
“你起来,多大人了和小孩子似得。”
“还说不是闹脾气。”
“我没有。”顾随之淡淡反驳,“我在看书,不想听你吵闹。”
“哦,那你看。”墨寻托着腮笑道,“我就在这看夫郎。”
......
“给我起来!”
顾随之忍无可忍,收起手里的书:“现在在这装无辜,昨天遣散家仆的时候,我看你挺有主见。”
原来是这事。
可墨寻自诩自己干了加功德好事一桩,他猜那群被自家夫郎暴力应征的小鬼回到坟里,都得喊他句大恩人。
“他们虽然家贫,可也是有尊严的,怎么能让人家大老远来满怀希望应征,你就挥之即去叫他们白跑一趟。”顾随之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这份当家仆的活也不是好差事,难为了还有这么多人应征。”
墨寻:...?
自家夫郎这记忆偏差未免太严重,居然觉得那群小鬼是满怀热血来好好做工赚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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