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乡间食记(80)
作者:素素龙
兵哥看到他眉开眼笑道:“好一阵子没来了!”
其实没有好一阵子,前段时间还来送卤猪头了。
陈木文跟他寒暄两句就问他有没有新鲜肉,兵哥说:“你来的刚好,有头新鲜猪才从猪场送来。”
陈木文瞪大双眼骂句脏话:“你手往猪场伸,你不要命了!”
第66章 肉馅馄饨
搞黑市不低调点, 还这样大张旗鼓,生怕别人发现不了,陈木文想想就头疼。
没想到兵哥看他这样嫌弃的说:“不是我说, 你什么都好, 就是太胆小了。”
干他们这行有什么多和少,抓到反正都一样蹲篱笆,还管他多少, 干脆就干大的, 干到没人敢动他为止。
陈木文向来不赞同他这种想法,两个人观点不一样多说伤感情, 他只提醒他年后把摊子收收。
“别的先不说, 你做这么大肯定赚不少, 有的是人眼红盯上你。”
他俩关系硬,陈木文说两句兵哥也愿意听, 只说他会小心。
怕陈木文再说,他赶紧带人去拿肉:“快过年了,给你准备俩蹄膀当年货,来年继续跟哥一起干。”
“我这什么没给你准备……”
兵哥说:“咱俩什么关系不说那话, 快提着回去吧, 回去晚了耽误吃。”
陈木文谢过他,去找他哥,陈木武看有人卖精面买了一大袋走,两人碰头以后出黑市去买鞭。
到家以后正好遇到周成夏端着饺子馅来找江文清, 看到他带回家这么多肉别提多羡慕了。
“县里买肉的人山人海,还没排到我们就卖完了, 顾知青只找人匀到一小块,我们打算炖了吃不包肉饺子了。”
这江文清真是爱莫能助, 老陈家人也多,肉肯定是不可能够吃的。
好在周成夏也没在意,又跟她说起别的话:“白知青想跟我们合锅,找顾知青说了几次他都没答应。”
江文清听了笑出声:“答应了他还能讨到媳妇吗?”
周成夏“呀呀”两声:“那我咋知道。”
她跟江文清说:“你不知道吧,她之前还在陈同志面前说你坏话呢。”
这个江文清真不知道,从来没听陈木文提过。
周成夏说:“就前几天顾知青告诉我的,说陈同志当时可没给她好脸,还骂她呢。”
“哈哈……”江文清还有心情笑出来。
“你笑啥?”周成夏不解,江文清只说没七鹅峮扒咦死扒椅溜久六散整理看过陈木文骂人的样子。
她说的是实话,或许是陈木文一直记着她不跟娘家人来往的原因,怕她以为自己身后没人就会轻看她。平时跟江文清有矛盾,也不会对她拉脸,只要江文清说一句好话他再生气也会顺台阶下,很难想到他骂人的样子。
说话间江文清手里不停已经帮她把饺子馅调好,她今天的饺子馅还是上次说的马齿菜馅。
上次江文清跟人说完,她做了几回梦都梦见自己在吃马齿菜馅的饺子,今天总算能吃到了。
陈家还要赶着做饭吃年夜饭,她也不多留讨人嫌,江文清弄好她就把装馅料的钵放筐里,准备回去。
她出灶房就看陈木文正院里跟人说话,她走过去才发现是顾成莲,看他出来忙跟陈木文说:“我不跟你说了,你就收下吧,我走了。”
周成夏过去一看才发现陈木文手里提着什么,正跟陈木文推拉呢。
顾成莲上前接过她的筐,拉着她赶紧出去,一边走还一边往后面说话:“别送了!”
陈木文追两步无果,只好拎着东西去给陈翠春。
陈翠春正在灶房帮忙,看他拎一个网兜进来:“顾知青给你和爹送的拜年礼。”
陈翠春惊讶道:“这孩子怎么想起来给我们送礼,肯定是你跟他玩的好他才送的,他可真是心细。”
她接过来一看是一瓶麦乳精和两封糕点,东西还挺贵重:“怎么送这么多!他人呢?”
陈木文说走了,他推不掉只能接下。
人走了也不好送回去,别人家还以为故意给个没脸。陈翠春只好把东西收下,回来又说:“那过几天把他叫家里吃顿饭吧,他一个人在这也不容易,咱多照顾照顾他。”
陈木文也这样想的,娘俩商量好陈木文顺势坐灶台前面帮忙烧火。
江文清正在调自己家里的饺子馅,今天一共准备了两种馅,马齿菜粉条馅,和猪肉馅。
马齿菜馅包饺子,猪肉馅包馄饨。
灶房不够大,陈翠春也在灶房和面,张兰香就去堂屋剁饺子馅。
前进大队的人年三十这天就吃两顿饭,早上正常吃完就准备年夜饭。
家里穷的人没什么好准备,年夜饭顶多添一道豆腐。家里条件好点的想准备也没东西准备,为了应景大家差不多都是中午不吃,傍晚三四点钟吃年夜饭。
陈家也不准备做太多,只晒的咸鱼蒸一条,炖个红烧肉,炖个白菜炖豆腐,炒俩素菜,拌两个凉菜就够丰富的了。
江文清总觉得作为年夜饭菜色有点少了,陈翠春还说走出去整个大队也绝对找不到像现在这样的。
就算江文清觉得菜色少也没办法,条件在这摆着呢,她只能尽力做的比平常还好吃。
这几个菜还有人帮忙,她把肉炖上就行,花不了什么功夫。
但是说好今天晚上包馄饨,这个馄饨皮要下点功夫。
饺子皮和馄饨皮的区别其实也很大,最大的区别就是馄饨皮里需要放一丢丢碱面,些许的碱面也会让面延展性更好,这样擀出来的馄饨皮薄透光却不会破。
和馄饨皮的面偏硬,因为反复折叠擀皮最累人,江文清思量一下还是把这一步教给陈木文了。
“你学会了以后当大厨也没问题。”
陈木文一边擀还一边畅想了一下当大厨的日子:“听说当厨子吃得饱,我要是当厨子就可以给家里省很多粮食了。”
“陈木文同志你这觉悟不行,还没当上大厨就想着贪赃了。”
陈木文咳嗽两声:“我开玩笑的,我觉悟很纯正的。”
江文清憋笑:“幸好屋里没别人,不然你可惨了。”
陈木文往外看看,立刻承诺自己以后不会乱说话。他把今天兵哥说的告诉江文清:“我是不是太胆小了?”
要是他胆子大点,说不定他们能存更多钱,他知道他媳妇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要看看存钱的罐子。
江文清皱起眉头:“不是你胆小,是他胆子太大,已经大到无法无天了。”
“他有没有想过万一真出事家里人怎么办?被人指指点点不说,还有可能全家都要抓去思想教育。”
“你胆小一点是对的,因为你不是一个人,还有你的家人。你可别跟他一样,赚点钱就不知道怎么好了。钱赚的差不多就行了,现在这样再有钱我们也没地花。”
她没说她感觉兵哥真的会出事,他们家做这种事是为了一口吃喝,日子好过,兵哥搞黑市肯定初衷跟他们一样,只是他的初衷在拥有这种“特权”的时候,日久天长发生了一些变质。
这个时候手里有物质的人,比手里有钱有权的人还要吃得开,他肯定不是只是为了钱干成这样,他八成还想当“黑老大”。
江文清被自己突然的想法惊了一下,连忙说:“我们年后先别去黑市了,你也别上山下套了,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陈木文一向听话,只是……
他纠结一下问媳妇:“我要去跟兵哥提个醒吗?”
虽然他今天提醒的时候兵哥并不放在心上,但是他还是想去再说一遍,也算是为他们的关系尽点心。
不过只是凭借他媳妇虚无缥缈的感觉,兵哥肯定不会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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