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乡间食记(77)
作者:素素龙
吃过饭陈木文就往大队长家去,他家自行车被骑走了,他去跟大队长骑一个车。
下午江文清又去队部帮忙,这个算好会计就让她回去,他还要留下来等大队长回来,核对大队长带回来的钱票能不能对上。
看来他今天要晚上才能回去,看他说着说着看过来,江文清赶紧溜了。
回去的时候张兰香带学学在院子里玩,张兰花正坐在院子里摘菜,看她回来赶忙跟她打招呼:“文清姐!”
江文清坐过去:“这时候哪来的韭菜?”
张兰花说:“我婆婆种筐里放灶屋的,她放那没管没想到今天一看生了一大筐,送一半给你们吃。”
韭菜长得挺好,韭菜味也挺足,江文清夸道:“刘婶真厉害,我听娘说她的手就跟别人不一样,种什么都能活,还长得特别好。”
张兰香:“对对对,就跟你随手下的面条都比别人好吃一样。”
和刘婶比,江文清觉得自己是远远比不上的。她有点天赋异禀的意思,而自己则是有信息差罢了。
三人在一块边摘韭菜边侃大山,张兰花问她晚上韭菜怎么吃,江文清想想道:“摊韭菜馍吧,放点鸡蛋碎鲜的不得了。”
张兰花听她说的都馋了:“那我们晚上也要吃这个。”
说干就干,江文清让张兰香去拿点晒干木耳和红薯粉出来泡:“你家有木耳吗?没有让你姐多拿点一块泡出来,待会回去切碎放里面。”
她们三个越说越馋,张兰花处理好韭菜就站起来回家准备和面。
幸好她家有个当兵的补贴,家里的口粮也不算紧张,能让家里人偶尔解解馋。
过了一会她又端着盆回来,一进来就找她文清姐:“姐你给我调好味吧,我回去直接弄。”
她怕她自己调,调不出江文清说的味道,必须要江文清亲自调才行。
江文清被她逗乐,给她调好味道才让她端走。
韭菜馍只放韭菜和鸡蛋就足够好吃,放木耳和粉丝是因为没那么多韭菜和鸡蛋放,放里面充充数。
韭菜切碎,鸡蛋炒成鸡蛋碎盛出来晾凉,木耳粉丝泡好也切碎,拌在一块调味。
面和好擀成椭圆面片,拌好的菜倒进去面片从一头叠起来,折三折把馅料都包起来。
锅里面烧干,贴着锅边放韭菜馍,把馍粘在锅沿中间兑上一些水,等馍皮蒸到透明韭菜馍就熟了。
韭菜馍口重的人可以沾蒜酱,也可以直接吃。
家里人都还没回来,江文清做好馍胚子用干净抹布盖上,等人回来再摊锅里就行。
等到天色微微发黑,张兰香开始对着对门摊馍味道流口水的时候,家里人才陆续回来。
“你怎么也这么晚回来?”
江文清问陈木文,陈木文眉头都能夹死苍蝇:“别提了,我跟大队长准备回来,碰到人家游行路上乱的很,我们俩身上带着大队的钱,怕不安全特意在人家副食品站多等结束才回来。”
“这次又是游的谁?”陈粮丰问陈木文,陈木文也不太清楚:“说是从外地送回来的。”
这种事见多了大家颇有见怪不怪的感觉,只有江文清晃了一会神。不过这个小插曲没影响大家吃饭的心情,特别是馍出锅以后。
摊出来的馍比蒸出来的馍皮更脆,吃起来也更香。
一块韭菜馍切出来也不小,下了肚还没感觉。可惜今天是用白面做的,数量有限,一人只能吃三四块,吃不饱再用红薯汤填填缝。
陈木文吃一半才想起来告诉他爹娘:“明天要结工分,别忘了去!”
陈翠春翻个白眼:“你怎么不明天再说?”
今天大队长用喇叭通知的时候,只有他们都不在家。
“嘿嘿。”陈木文问他娘:“舅妈这次怎么样?”
一提到这个陈翠春的脸拉的更长了,陈木文以为他娘又受气了:“她又说你了?”
陈翠春叹气:“她还不如说我两句呢!她中风了!”
“中风?”
大家都放慢吃饭的动作,陈木武:“舅妈怎么中风了?一直也没听说啊。”
“你大舅不让说,都中风一个多月了,说是前一天晚上吹了风,醒来就那样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陈木文说:“早知道今天该去看看。”
“现在说这个也来不及,你舅那也乱着,都去了他们还要招待我们,还是过年去吧。”
江文清也问:“送医院看看了吗?”
就是送去看了陈翠春才更难受:“在医院呆了一阵子,大夫让回家躺着。”
“现在天天离不了人,这可怎么办!”
第64章 饭饭饭
舅妈还能动, 只是活动不利索,有些嘴歪眼斜。
江文清听这症状跟面瘫也很像,要是能找人扎几针说不定有机会好。
陈翠春说:“之前县里有个老大夫倒是挺厉害, 就是前两年他家给打成地主, 现在不知道在哪个窟窿受罪呢。”
她愁云满面,江文清只好安慰她只要别一直躺着,多起来动动是有机会好的。
陈翠春也知道, 他们队以前也有人像她嫂子这样, 后来也能好的差不多。
愁其实是愁陈木文舅,她自己哥她是清楚的, 就不是个能吃苦的性子, 这三天两天他还能在炕前面伺候人, 再过一阵子就不好说了。
她老娘岁数也大了,难不成要让自己都要人照顾的娘去伺候媳妇?
万一她哥有了二心, 这炕上的媳妇,家里的孩子怎么办……
想想就知道鸡飞狗跳的日子还在后面,可是这话也不能跟小辈说,说多了总归影响长辈形象。
陈翠春虽然没说别人, 但是江文清不用多想就知道她愁什么。
久病床前无孝子, 更何况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夫妻呢。
她想到这阴阴的视线跟着陈木文移动,陈木文摸摸脑袋,谨慎的问:“怎么了?”
江文清说:“我病了你会不会照顾我?”
陈木文“呸呸呸”三声:“坏的不灵好的灵,说这个干嘛?”
“我就问问嘛!”
陈木文笑说:“我肯定是要给你把屎把尿的, 绝对不会心有怨言。”
江文清哼一声,他故意说:“要不然现在我们练习练习?”
他试图过来抱江文清, 吓得江文清在炕上到处逃窜。
“我瞎说的!你别闹了……”
陈木文才不会放过这个教训她的机会,把人按在炕上结结实实教训一顿才罢休。
年前闹心事多也挡不住过年的气氛, 就是队里最穷的人家也捻了红纸贴在破破烂烂的门框上。
想让红红火火的年味,冲散寒酸的氛围,来年能有个改头换面的好机会。
江文清赶在年脚有两场席要帮人置办,每天都忙的不可开交,周成夏几次来找她都没碰到人。
一直到年二十九她才闲下来,早上歪在炕上睡到天光大亮。
陈家人知道她最近忙,也没人叫她起床。
等她睡好起来,人因为睡太久还有点迷糊。
“我的老天爷,再睡就睡到明年了。”
院子里出来的是陈翠春看窗户支开了,用夸张语气说话的声音。江文清憨笑两声,坐在炕前等陈木文湿了帕子拿过来给她擦脸。
她伸手想接帕子自己擦,被陈木文抬手避过去:“我来帮你擦。”
看人还有些精神不济忍不住想念叨她:“下次还接吗?”
江文清摇摇头:“以后再也不接席了,为了挣这两块钱好悬没累晕。”
特别是八队那家熟人介绍的,做事的时候不觉得,给钱的时候突然又心痛,非要让江文清让一点,气的江文清说再也不接她家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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