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乡间食记(46)
作者:素素龙
拌了猪头肉,晚上不如再蒸些荷叶饼夹菜吃。
荷叶饼叫饼,却和馒头的做法差不多,只是造型像荷叶中间可以打开夹菜比馒头更方便。
现在天黑的早, 他们吃的迟了都要点着灯吃饭。
今天陈家三父子回来的迟一些,他们又要点煤油灯, 陈翠春有些心疼。
“唉这煤油怎么点这么快,回头还要打些回来, 马上冬天用的更多。”
江文清想不知道他们大队什么时候才能通电,没电真的很不方便,晚上想看书都不敢看,怕煤油灯熬坏眼睛。
现在电线只拉到队部,平时广播什么用,不过大队长怕费电队部也没装灯泡。
没有电自然是没有夜生活的,吃过饭差不多就要上炕睡觉。
江文清躺在炕上等陈木文上来,他最近干的活多,等他上来江文清爬起来坐在他后腰给他捏背。
“重不重?”
陈木文沉默片刻,她的小鸡爪子实在不能说力气大。
“可以,这样就好。”
江文清现在跟原先比,短短几个月让谁说都是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刚来陈家还面黄肌瘦,头发枯黄,手脚粗糙的毛丫头,也重新换了皮相,面色红润健康,新长出来黑发以后修掉了枯黄发尾,后来又用蛤蜊油,雪花膏精心保养过的双脚双手也去掉死皮老茧,变成柔嫩的样子。
陈木文后来又弄回来几双手套,江文清下地带着手套,家里只做些饭菜别的都让陈木文干了,这样下来手反而没有再变粗糙。
这样的变化陈木文也很满意,为了不让她的手变粗还会主动帮她做饭。
现在这双手附在陈木文背上,说是按摩却按的陈木文心猿意马起来。
陈木文趴在炕上忍不住叹息一声,江文清立刻探过头问他:“怎么了?”
拽过搭在肩上的手,陈木文摩挲两下只说:“想亲亲你。”
江文清从他身上下来,陈木文把人拽到怀里欺身过去。
过了一会啧啧水声在只有月光的屋里响起,两人意乱情迷,江文清感觉衣服里伸进一只不安分的手,她侧过头忍不住喘息几声,却没有等到下一步。
两人是夫妻关系,江文清等不来下一步,问陈木文怎么了?
陈木文忍耐道:“我想等你生日……”
江文清笑出声,身上的热力也随之褪去,手脚力气也恢复。
她伸手圈主陈木文的脖颈:“谢谢你对我好。”
她是真心真意说这句话。
之前她跟陈木文睡前闲聊的时候,说过如果不是江家人逼她想什么时候成家,她曾经说过最起码要等到十八岁以后。
没想到陈木文一直记在心里,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包围住她,让她浑身变得暖洋洋的。
眼皮也随着精神的放松渐渐阖上。
陈木文听没有动静了,摸摸她的脸知道她睡着了,把人抱在怀里也跟着睡过去。
现在活少也要上工,陈家父子三人一边上工一边轮流去二爷爷家帮忙盖房子。
到江文清十八岁生日这天,陈木文一大早把自家老娘叫起来,叫他教自己擀面条。
今天江文清生日,不仅能吃到白面面条,面条里面还能卧一个鸡蛋。
白面是精贵粮食,陈翠春怕他和坏了,几乎手把手教他。
江文清还没醒一碗面条已经端到屋里,她闻着味醒来,眼还没睁开人已经开始咽口水。
“什么……味道?好香。”
她说话还有些含糊,陈木文放好面条拉她起来洗漱。
“是白面面条,还卧了鸡蛋呢,快起来刷牙。”
江文清听到吃的立刻清醒过来,水已经打好就等她人醒。
迅速洗漱完,江文清迫不及待往桌子边走去。
到桌边坐下,她挑起一筷子面:“这面怎么有点粗?”
陈木文尴尬一下,说是粗面更好吃,江文清没放在心上全身心都投入到这碗白面面条里。
吃了几口才想起问看她吃饭的人:“你吃饭了吗?”
陈木文说吃过了,他们都是照常吃,白面面条是过生日的人的特例。
江文清把碗里的鸡蛋加起来递到他嘴边,陈木文本来不想吃无奈媳妇非要跟他分,他只好小小咬了一口。
分吃完一个鸡蛋,江文清把剩下的面条全部吃完。
看她吃完了陈木文才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东西塞到她手里,江文清翻过来一看居然是一块手表!
“手表!”
江文清的惊讶溢于言表:“这个不是很贵吗?你哪来的钱买这个?”
这年代的手表可是高级货,一块手表都要两三百,还要有手表票才能买,可以说是身份的象征。
“之前送猎物的时候人家给了钱我留了一点,还有上次套到个大家伙我连夜送走了,没告诉家里。”
怪不得他有一次半夜走了第二天早上才回来,当时江文清睡的迷迷糊糊只问了一句就抛在脑后了。
陈木文看她脸上的表情好一些又说:“这不是进口表价格没这么贵,顾成莲给我托人拿的,只花了一百二。”
只花了一百二……
这“只”用的让江文清无话可说。
她调整一下表情眼里也流露出一丝欣喜。
“谢谢你!你生日我都没想起来给你准备东西……”
陈木文拽过她抱在怀里:“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给你买。”
江文清心窝了一下,撅着嘴在他脸上亲了一通。
陈木文被她亲的满脸通红:“你跟我一起也没正经走个形式,我心里怪难受的,别人有的你更不能少,我以后会全部都补齐,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之前陈翠春想攒攒粮食给他们俩办一下的,江文清觉得当时他俩已经睡一个炕了,办不办都无所谓。
不管他俩做没做什么,在外人眼里她都是板订钉的陈家儿媳妇,而且她也不喜欢应酬亲戚这些就劝她别办了。没想到陈木文一直记在心里。
江文清拨弄一下手表,银色的表盘在她手腕上闪闪发光,表带是黑色的皮质手带,愈发衬得手腕纤细起来。
“我是真的不在乎那些,哎呀……也不是说不在乎。”江文清为难饭:“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反正我是真心跟你过日子的,没觉得有什么委屈,你也别放心上了好吗?”
陈木文摸摸她的头:“好。”
她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一开始只是感激他,后来又有感动,各种情绪柔杂在一块不知不觉就变了味。
更何况她俩还睡一个炕,感情是潜移默化的,日子是细水长流的,说出来反而又别扭起来。
即使今天江文清过生日,也不耽误她下地。
队里前两天种油菜,今天是在自己家地里干活,他们家以前在后山开了一两亩菜地,种白菜萝卜之类的。
这几天有事都种完了,再迟就赶不上下一茬吃,今天必须的去把地种上。
冬天来的时候不会缺菜。
这个时候路边的兰草花都开了,别人都扛着锄头往前走,江文清还有闲心停下来先摘一篮子花。
陈木文也不催她,只站她旁边等着,等她摘够了帮她提着。
江文清兴致勃勃摘完一篮子,才想起还要下地。
“回去肯定都焉巴了。”
陈木文说:“没关系,这里还多着呢,回来再摘些。”
他俩正说着前面陈翠春看他俩没跟上不耐烦了:“就你俩腻歪!还不快跟上!”
江文清吓一跳,先看看四周确定没旁人才抬了脚呼呼叫跑到前面。
陈木文不知道怎么今天格外黏她,她去哪都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在地里松一会儿土陈翠春实在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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