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小寡妇的养崽日常(55)
作者:吃猫的鱼儿
闻谌给宁之遥使了个眼色,两人安静的走了出去,留下小崽子陪着阿玉看风景。
“谌哥,嫂子还满意我这房子吧?我怎么瞧着她不太高兴的样子。”宁之遥愁眉苦脸,女人的心思太难猜了。
上一秒都还笑眯眯的,下一秒就无端生气了。问她怎么了,也不说,非要让他自己猜。
猜?
宁之遥无话可说,他要是能猜准对象为什么生气,他都可以去给人算命了。
闻谌平静的说起正事:“不关你的事。对了,闻训和赵小莲的事,老头没插手吧?”
宁之遥摩挲着下巴:“目前没发现,你家老头和姓赵的都离婚了,应该不会理不清去干蠢事吧?听说闻训那小子在里面吃了不少苦头,是你干的吧。”
他瞧不起闻训,尤其厌恶不知天高地厚的私生子。
好好待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不好吗?非要跑到正主面前来挑衅,不知死活的垃圾。
抛却好友这层关系,闻谌和宁之遥还有另外一层关系。两人的母亲曾经是闺中密友,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闻谌没否认:“这次回来待不了几天,之遥,闻家面上需要你帮我盯着点。我和阿玉回来的消息,也瞒紧些,别让那些碍眼的人凑到你嫂子跟前来。”
“知道。你和嫂子还有你儿子,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总不能一辈子都待那边吧,闻氏我暂时帮你管管还行得通,久了那群人就不服气了。”
闻谌含糊道:“可能还有段时间。”
宁之遥挑眉,围着男人转了一圈:“哟,听你这话的意思,嫂子还没彻底原谅你。谌哥,你这不行啊。年龄是涨了,技术还倒退了。”
又是憋笑的一天。
谌哥去江县好几个月了,他还以为早就抱得美人归了。结果就这?
哈哈哈哈,真的要笑死他了。
回去就当笑话讲给女友听,不愧是他。
宁之遥从小和闻谌玩在一起,对彼此的秉性一清二楚。从小到大除了谌哥的倔驴脾气,他就没服过其他人。
直到鹤玉的出现,宁之遥是眼睁睁看着好友怎么从一条疯狗变成舔狗的。他那桀骜不驯的谌哥,成了过去式。
闻谌握紧拳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宁小二,你是想打一架吗?”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宁之遥一点不带怕的,欠揍的挺挺胸膛,看他如何一句话拿捏好友。
“谌哥,嫂子最讨厌你打架了,你忘了吗?”
闻谌顿住,袖子下蜷缩成一团的手指不动声色的舒展开来。他淡定解释:“哦,我没忘。我跟你开玩笑呢。”
宁之遥见好就收:“谌哥,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对了,有空一起吃个饭啊,还没给你和嫂子介绍我对象呢。”
闻谌思索:“行,过两天吧。”
——
这一趟的重点,是带着媳妇孩子去祭拜母亲。
奔波了几个小时,鹤玉和声声有点疲惫,简单洗漱了下就回房间休息了。
床榻松软宽敞,母子俩并排躺着,头顶的水晶吊灯亮着温和不刺眼的光。
鹤玉想起还没和小崽子说此行的目的,侧头一看,发现他正在翻看着什么书:“这哪里来的呀?”
闻泽放倒杂志,露出小脸来:“柜子上拿的,妈妈。”
鹤玉瞄了几眼,封面上有一半是英文,诧异道:“英文你能看懂吗?”
她记得没和声声提过英文啊,学校也不可能教啊,难不成她家小崽子真是天才?
闻泽对英文的的确确是陌生的,上辈子还没等到学英语的时候,他就失去了自由。他把内容反过来,“妈妈,里面有中文。”
鹤玉‘嗯’了声,又问:“声声,知道明天我们要去干什么吗?”
闻泽合上书,认真点头:“知道,去看奶奶。”
鹤玉没有感到意外,那天和闻谌说话并未避着小崽子。
她其实有过犹豫的。
声声一直待在江县,对他而言,S市就是个陌生的城市。她更不想让声声和闻自扬接触。
虽然没见过闻谌的母亲,但闻谌鲜少的描述中可以得知,那是个温柔可怜的女子。和闻自扬不一样。
闻谌的母亲生于四十年代初,是木家不受宠的三小姐,且不是正妻生的孩子。在那个吃人的年代有着惊人的美貌,并不是一件好事。
正值豆蔻年华的木清烟,无意被花花公子闻自扬一眼相中,并多次苦苦追求。
那时候的国家战火纷飞,S市也不免陷入泥潭中。木家的情况很不好,原本是打算将木清烟当做礼物送出去的。所以,英俊多金的闻自扬是她当是最好的选择。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几番犹豫后,最终答应了他的追求。
闻自扬最终抱得美人归。
可惜这份凭借美貌换来的婚姻,并没有持续多久。闻自扬新鲜感过去后,再次回归了情场浪子的角色。
在闻谌出生不到半年,木清烟郁郁寡欢。而备受宠爱的赵小莲不知用什么法子蛊惑了闻自扬,竟抱着一个比闻谌还要大几天的幼儿,出现在别墅中。
这个幼儿,就是闻训。
自那之后,木清烟心灰了,身体也彻底垮了。
闻谌五岁那年,木清烟因病去世。闻家再也没了真心爱他的人。
鹤玉很少问闻谌关于他母亲的事,知道的大部分都是交往期间他主动说的。那个时候的她,在世上还没有留念的人,甚至不太能理解人类为什么这般脆弱。
她活了几百年,在山里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生活。
后来,鹤玉经的事越多,好像有点能理解了。
木清烟自小受的便是传统大家闺秀的教导。对她而言,闻自扬不仅仅是丈夫,也是给了她新生的人,更是断了她希望的人。
她从始自终喜欢的是那个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之中的英雄,而不是花花心肠的闻自扬。
年幼的孩子,也不是她支撑活下去的动力。
鹤玉胸口闷闷的,摸摸小崽子的头,“声声,他五岁就没有妈妈了。”
换句话说,是看不到希望的木清烟抛弃了这个孩子。
闻泽没吭声了,乖巧陪着思绪万千的妈妈,充当一个贴心的小棉袄。
时间在静悄悄的流逝。
窗外是灯火阑珊的城市夜景,高低错落的各色建筑鳞次栉比,构成了繁华如花的大都市。
和树木葱郁、虫鸣鸟叫的鹤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鹤玉想了很多往事,开心的、难过的、酸涩的、迷茫的……每个画面,无一例外都有某个人的身影。
待处理完工作的闻谌回来,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卧室半掩的房门隙着一道微弱的光。
推开门,看到了他痴梦已久的场景。
阿玉和声声靠在一起安心熟睡着,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一大一小的脸颊上,温馨浪漫。媳妇儿孩子热炕头,好像上天都在眷顾着他。
疲倦的身体突然就多了一股动力,挺直起来了,再干几个小时也不在话下。
看着看着,闻谌眼眶莫名就热热的,胸口炽热而滚烫。他没上去打扰母子俩睡觉,转身去了侧卧洗漱。
次日一早,出门后才发现天空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一样。
抵达墓园时,外面正下着细细绵绵的小雨,但并不影响出行。
闻谌将一束盛放的鲜花和水果放在墓碑前,望着上面的黑白照片,自言自语道:“母亲,我想你应当是喜欢鲜花的。”
他残留的记忆中,母亲总是细心从花园里挑选出开的最好的鲜花,剪回来插在花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