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那个妖鬼(203)
作者:逢行
赵省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起手遮去刺目的阳光,往前眺望。
“前面有可以休息的地方!”
白日的沙漠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晒久一点说不定能把他晒成人干。
太阳像是在催促他们尽快结束比赛,今天比昨天更热,昨天还能勉强顶着烈日休息,到今天晒一会儿就眼前发花。
林雾弯腰喘气,“万一又遇到什么危险,得不偿失。”
宁可安安静静晒太阳,也比被什么妖兽追一路好得多,在这样的环境下狂奔真是要命。
燕归辞擦去林雾脸上的汗,打开墨伞将她笼罩在阴影下。
赵省投去羡慕的眼神,等他以后出去也要打造一把伞样式的武器!
他热得受不了,努力眯起眼睛看向远方,像是要看清胡杨林里有什么东西,劝林雾道:“不会这么倒霉吧,我们都已经被红蚂蚁追过一次。”
林雾思索片刻,最终决定相信一次赵省的运气。
三人走入胡杨林……
三人逃出胡杨林……
赵省崩溃,“为什么沙漠里会有马蜂,这根本不合理!”
两片林子里的陷阱都是成群出现,这种小型的群居妖兽比大型妖兽更加危险,打死一波还有一波,实在烦人。
不过这一次在马蜂驻扎的胡杨林里,他们拿到两朵聚灵花。
现在林雾对于赵省的运气无法做出客观评价,她只想好好休息一会儿,并不想去摘聚灵花,但显然赵省的运气并不受他自己主观意志的控制。
又一次慌忙奔跑之后,前面再次出现新的胡杨林。
三人一致决定——绕道走。
为了这两朵聚灵花被追得半死,实在不合算。
绕过胡杨林继续往前走,前面似乎有人,吹来的风隐隐带着说话声。
正前方是一个沙丘,还得绕过去才能看见沙丘后的画面,听声音像是双方发生冲突,倒是一个极好的捡漏机会。
三人放轻脚步偷偷靠近,传来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
“裴修风,我警告你,下次离长孙南筠远一点,你再看她,当心我把你眼睛挖出来!”
熟悉的声音带着傲慢的语调,加上话里所涵盖的内容,说话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林雾正要冲上前去,燕归辞轻轻拍一下她的手臂,指尖往后指指。
林雾了然,点点头,拿出装在芥子袋里的暗器,趴在沙丘上探头往下看。
下方江储山和裴修风对峙,他周边围着六个人,其中两个女子紧紧抓住长孙南筠的手臂。
裴修风身姿挺拔,手臂的血滴落在黄沙上,他看向江储山,讽刺一笑,“不用跟我宣示主权,你爱的永远只有你自己。”
江储山微微抬手,灵力还没打出去,他迅速侧身后退。
一根银针从他先前站立的方向飞过,如果他慢一步,银针就会穿过他的背部刺入脏腑。
他厉声呵斥:“是谁?鬼鬼祟祟不敢出现,在背后使小人行径!”
回应他的是越发密集的银针,犹如天女散花一般落下,细针在阳光下反射出光芒,众多银针汇聚在一起凝出一道光,一道杀人的光。
其他人反应不慢,另外四人立刻朝沙丘走来,剑气震荡,掀起黄沙一片。
林雾避开剑气,手中撑开墨伞遮挡纷纷扬扬的黄沙,踩在一根银针上,跟着它一起往下,而后轻飘飘落地。
“我说这里怎么一股臭味,原来是有人满地喷泔水。”
江储山冷笑,“又是你!我放过你一次,这次你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林雾:“我向来是不怕被猪威胁的,你尽管多说一些。”
江储山:“你……”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赵省没忍住笑出声来,打断江储山的话。
水境外,跟着赵省一起笑的人不少。
“这女子讲话忒毒了。”
“毒是毒,但也着实有趣。”
“多骂一点,我爱听!”
“斗嘴斗嘴,吵架也是比试的一部分。”
第101章 嘴硬
原先想安静看戏的赵省因为忍不住笑被迫暴露, 从沙丘上走下来,越细想林雾的话越乐不可支。
笑声让江储山黑色发脸,一道剑气带着怒意朝赵省而去, 赵省脚下一个趔趄, 直直从沙丘上摔下来, 正好避开剑气。
长剑再次对准林雾,江储山斥道:“我不同你耍嘴皮子,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林雾示意赵省去扶裴修风,手中墨伞打着转, “谁笑到最后还说不准。”
剑身与伞面碰撞,灵力相撞产生的余波在地面划出一道极深的痕迹,林雾手腕一转, 下一道攻击对准抓住长孙南筠的两个女弟子。
两人没防备,顿时慌忙躲避,两根银针穿过两人的右掌。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两个人也姓江, 和江储山同一辈, 进入赛场前她还看见两人对长孙南筠好一顿冷嘲热讽,满满都是“江家人”的傲慢。
江储山一行人站在同一边,林雾和赵省带着裴修风站在他们对面, 刚获得自由的长孙南筠站在中间。
江储山冷脸道:“长孙南筠,过来。”
“去吧。”林雾低声道。
被夹在两者之间,可想而知长孙南筠心里会有多么为难,一边是自由,一边是家族,她踩在摇摇欲坠的分界线上, 可这并不是她的错,
林雾不想让长孙南筠难做, 她已经尽量不和江储山正面起冲突,实在是他欺人太甚。
他把裴修风逼到如此境地,像是站在笼子外赏猴戏的冷漠看客,没将裴修风当回事,也没把长孙南筠放心上。
“我不是你的工具。”长孙南筠开口,意外地没有听从江储山的话。
江储山被拒绝,嘴角当场便压下来,沉声道:“你这是对他旧情复燃,要背叛我们两家之间的婚约了吗?”
“我从一开始明确说过会履行诺言,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这个乐子对你来说很好看吧?”长孙南筠忍无可忍,不再压着脾气。
江储山捏着长剑,语气轻蔑,“长孙南筠,注意你说话的姿态!”
长孙南筠:“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你要受不了可以不用忍受,我根本不需要你所谓的保护和帮助,这场比赛我自己打。”
她的存在似乎就是一颗棋子,执棋人把她放入哪个位置,她就要顺从地去做。
江储山几次三番挑起她的情绪,也只不过把她当成一个乐子看罢了。
她径直向前走,不理会怒气冲冲的江储山,也不看裴修风。
江储山挥出一道剑气砸在她前方,掀起的黄沙打在她的裙摆上,“你要是再敢往前走,我们的联姻就作废!”
长孙南筠脚步停下,林雾插嘴道:“这婚约不是你定下,自然也不由你喊停,你不过也是江家的一个联姻工具,跟长孙南筠有什么区别?还真把自己当个宝了。”
这话说得直白辛辣,好似在江储山脸上甩一巴掌,让他的脸由红转青再转黑。
有时旁观者比关心则乱的局中人更能看清局势,长孙南筠担心联姻不成会连累家族,因而一忍再忍,可长孙家需要联姻,江家又何尝不是?
一个连续被打压,早不如先前辉煌的大世家要努力维持表面的富贵并不容易,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结盟对象更是艰难。
这本就是长孙家家主和江家家主两人共同做的决定,跟长孙南筠、江储山没什么关系,要是江储山回家说一声取消联姻,他也绝对不会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一语惊醒梦中人,长孙南筠看一眼江储山,语气似带嘲讽,“我们有什么区别?”
就算他是江家家主之子又如何,他个人的意愿永远比不过江家,她看得更明白所以谨小慎微,江储山也清楚,但他的不满是以针对他人来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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