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要走了，此去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欢儿真不再见见那人么？”

楚师弟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就算想见也见不到，便答：“无妨，以后多的是机会再见。”

“……”

多的是机会？

楚魇暗暗咀嚼着这几个字眼，眼神一点一点变冷。

她没有放下那个男人，还想着以后经常与他再见，她果然知道他的下落。

“好。”

他浅浅笑开，唇角明明上扬着，眸中的寒意却足以冻伤旁人，虞欢没留意到，霓扶云倒是看到了。

这样的眼神，分明含着戾气和杀意，不知这些是对着龙族还是对正道的。

霓扶云有些不安，打算待会儿找机会和师父说一说，不能太相信楚魇了，就算他换了名字身无魔气，也不能对他毫无防备。

……

西海和东海相隔甚远，夜澜仙宗的人出发后，路上陆陆续续同其他门派的弟子会合。所有人聚到一起后约莫有上万人，可谓是声势浩大正气冲天，沿途经过之处所有妖怪邪祟都提前避开，不敢在他们身边逗留。

周遭妖气邪气都无倒是好事，本来正道还担心妖族会在途中阻拦生事，没想到它们一直没出现，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妖族的大本营在槐虚，槐虚和西海接壤，西海也算妖族经常出没之地，难保它们不会在西海设下埋伏。

于是，大部队在快到槐虚时停在了玉淮，短暂休息调整的同时派了一些人出去查探妖族和西海的情况。

霓扶云扫一眼羊皮纸上的布防图，沉声道：“还有一个地方也该派人去查探。”

“崃央么？”有人接过话。

虞欢脑中立刻出现关于崃央的资料科普，很简短的一句话——崃央仙山，神仙居住之地。

霓扶云对接话的人翻了个白眼，“崃央仙山只是传闻，从未有人上去过，我们派人去查，去哪查？”

“我……”那人有些委屈，方要还嘴，旁边的人拉拉他的袖子，他闭上嘴不说话了。

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蔺沉渊开口了，声音淡淡地说道：“鲛族。”

鲛族，一个亦正亦邪的种族，正道妖族皆有来往，长居西海，听说已经建国了，就是不知它们主要和哪边交好。

除了龙族之外，鲛族便是水中霸主，若它们与妖族交好，那西海之行怕是要多几分危险了。

说起来，各大门派和世家基本没和鲛族打过交道，此时便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敢贸然派人去打探，怕不小心惹恼对方。

“不若先递个帖子过去，看看它们愿不愿意与我们见一面。”霓扶云提议。

其他人纷纷点头赞成。

“那它们要是同意见面了，我们派谁去？”

“得派个有身份又会讲话的，告诉它们别和妖族狼狈为奸，否则我们正道会将它们视作妖族一并诛杀。”

“梁兄说得有理，我们也不必太卑躬屈膝，说到底它们鲛族和妖怪也差不多，只是上半身是人罢了。”

众人七嘴八舌开始瞎比比，其实对鲛族完全不了解，只知道它们半人半鱼会点法术。

鲛族在西海盘踞已久，上千年来不曾与大陆发生过任何冲突，偶有交集也仅限于买卖方面，故此它们战斗力如何无人知晓，若真打起来，大陆这边未必能速战速决，而当下，封印龙族之事不宜拖太久。

霓扶云打心底里瞧不起同行的这些修者们，她看得上并愿意信任的人就一个，蔺沉渊。

蔺沉渊显然不屑再听那些无知者的大话和废话，径直起身往外走。

“我与你一起。”霓扶云几步跟上去。

“等一下……”

娇柔的女子声响起。

霓扶云回头，对着虞欢撇嘴：“你也要去鲛族？”

“不是。”虞欢答道，接着深呼吸一口，抬起手晃晃手腕上的一串玉珠，“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腕上这个珠串是鲛族至宝……”

一名修者哼道：“什么鲛族至宝，琼欢门主就算入主玉淮了也没必要说大话骗人吧，我等……啊呀！哪来的水！”

他话没说完，一道水柱凭空出现喷了他满头满身。

“鲛族至宝，静心冥神，辟邪引水。”虞欢转一转手腕，玉色的珠子闪了闪，一道水柱又喷向那名修者。

“你和鲛族打过交道？”霓扶云一脸怀疑地看着虞欢，顿一顿，问道：“你和鲛族关系很好？”

虞欢眨眨眼：“没有啊~”

霓扶云瞪她：“那人家的至宝为何在你手上？”

虞欢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指身边保持寡言少语人设的楚魇，“他从鲛族手里抢来的。”

楚大魔头冷哼一声：“几条鱼罢了，没一个能打，有什么好谈的，若是遇上，直接杀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