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美人是钓系(67)
作者:槿花千日
而听到沈清淮和沈祎他们站在一起后, 陈武的脸色彻底暗了下来。
确定江珩没有骗他后, 陈武眸色泛着水光,有些无措地左右看了看, 弱弱开口:“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问得好。”江珩也想知道。
他从阵法里刚逃出来时, 满脑子都是沈清淮浑身是血的样子, 转而想到是自己被他抛下,整个人更是空落落的, 走在街上像是没有影子的躯壳。
江珩最开始还能以找到陈武为目标而行动,但找到人之后,也不知该怎么办。
“咱们去拿天蓬尺吗?”陈武问道。
江珩摇摇头:“我只剩下五成的功力,拿不走。”
“再加上我呢?”
“…….”
陈武挺起胸脯,江珩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走吧。”
江珩作势就要动身,陈武拉住了他,笑了笑:“我开玩笑的,我把学的都使出来也抵不上啊,我就是再自信,好歹也有自知之明。”
江珩垂了眼,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陈武也失落地耷拉着眼皮。
两人沉默了一阵后,陈武很快调整了心情,对江珩道:“没关系,咱们先跑路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虽然逃跑可耻,但逃跑有用。
江珩看了他一眼,末了点点头。
反正以他现在的情况,无论对付沈家人还是煞气都很吃力,不如趁着息境出来前先离开这里。
“我知道哪里有条捷径,你跟我来。”
陈武语气兴奋道。
话音刚落,二人便收拾收拾一起走了。
路上,陈武很是骄傲地同江珩解释道:“我躲人的时候,把大半个山庄隐秘的地方都找遍了,在后山脚下有一条小路可以直接通往山庄下面的城市。”
“这么确定?”江珩有些意外,陈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怎么判断的?”
陈武嘿嘿一笑,道:“深山里阴气比城市重,我就看了一下哪里阴气少,哪里就是出路。”
陈武把每条路的情况都说了一遍,分析得头头是道。
江珩不禁挑了挑眉。
夜深光线微弱,在离开有路灯的路段后,前路更是难以看清情况。
陈武拽着江珩的衣袖,拉着他凭感觉找方向,时不时被地上的石块绊了一跤。
“哎呦!嘶……”
陈武痛得脚趾一缩,幸好江珩拉着他才没倒下去。
“奇怪,我记得之前这条路上没有这么多石头啊……”
陈武弓着身子,用脚尖小心探了探前面的路面,过不了一会儿,果然又踩到一个。
“不对劲!”
陈武连忙缩回江珩身边。
“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里磁场不对?”江珩忽然严肃道。
他所指的不对,和之前的不对又有所区别。
之前是息境到来前隐约的危险感,而现在却有股与之相反的力量,阳气很重,似乎正是用来克制煞气。
陈武的功夫还不到家,只能判断阳气的位置,判断不出具体来源是什么。
他一路上领着江珩往阳气重的下山路走,难不成,真的带错了路?
“江哥,我感觉,我们可能走错了……”陈武有些心虚道。
这无风无月的夜,确实容易让人迷失,但好歹不是往阴气重的地方带。
“来都来了,过去看一眼。”
江珩抬脚就走:“再说了,万一……”
陈武下意识接话:“万一什么?”
万一沈清淮在那儿呢。
这句话瞬间出现在心底,江珩忽然停住了脚步。
陈武毫不意外撞上了他的后背,捂着发痛的鼻子道:“怎么了江哥?”
江珩盯着远处黑暗中隐隐的一点光亮,晃了晃神。
“没事。”
陈武等着江珩下一步指示,整了一会儿却不见他有什么举动。
“江哥,咱还过去么?”
陈武察觉到江珩的犹豫,不禁怀疑光亮处有危险:“我肯定是带错路了,要不然咱们换个方向吧。”
然而江珩似乎说服了自己,沉了沉声音道:“算了,接着走。”
“嗯。”
陈武抬脚跟上了他。
江珩走得速度不快,甚至可以说越靠近光亮处越慢,等到二人明显察觉到属于阵法的阳气之后,江珩压低了身形,和陈武绕去了茂密的草丛后。
山凹之地,竟然也有一块较为平整的地面。
两个人从暗处的草丛探出脑袋,看到平地上赫然起着一道法阵,六面黄旗悬浮在阵法之上,阵眼里悬着某个白色的东西。
江珩左右看了眼四周,发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那阵眼上的是什么?”
陈武被那东西散发的力量吸引到,忍不住走出草丛,走向阵眼所在的位置。
江珩跟着他也走了进去。
阵法没有因为两人的踏入而受到影响,待走近后,二人看清了那东西的全貌。
“镯子吗?”
一只通体雪白的玉镯在流光中上下悬浮,纯净透明的玉色外壁上刻有精美的符痕,镯内似乎还有水流涌动。
感受到它周围的力量,江珩可以肯定,这是一件极其精妙的法器,甚至比他的红梅树品级还要高。
他睁大了眼观察。
眼前的玉镯静静在空中旋转,精美的花纹慢慢从眼前转过,忽然露出一个字。
“淮?”
江珩心口一吊。
玉镯很快转了过去,紧接着露出一个字:“清。”
“这是沈哥的东西!”陈武脱口而出。
江珩当即明白了什么。
“那个空盒子里,原本装着的应该就是这个镯子。”
这应该就是沈清淮一直拼命寻找的,他父母留给他的遗物。
陈武看得双眼放亮,江珩继而微微皱眉。
只是为何会莫名出现在此,又恰好被他二人找到。
“怎么说江哥,咱们要去找沈哥,告诉他东西找到了吗?”陈武咧开嘴,他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厉害的法器。
江珩却忽然拉着陈武赶紧跑出了阵法范围。
“江哥?”
陈武以为他不管这事,然而江珩又停了下来。
“没这么简单。”
江珩不知为何,额上已生出了一层细汗。
他喘了口气,示意陈武低头看了眼地上的阵法和周围那六面熟悉的旗子:“这阵是沈祎设下的。”
陈武张大了嘴:“沈祎偷了沈哥的东西,还拿它做阵眼!”
“而且他现在一定控制着沈清淮。”
陈武五官皱到了一起。
感受着熟悉的压迫感,江珩四肢百骸又跟着痛了起来:
“他设的阵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阵眼上肯定还设了厉害的禁制。”
陈武嘴张得更大:“沈祎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
“是散字诀。”
用不着多厉害,仅仅凭着这一个,就能死死掐住二人命脉。
陈武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
江珩双臂止不住微微颤抖,他眸光凌厉,盯着阵眼里的白玉镯,咬牙握紧了拳。
……
昏暗的逃生通道里,一个人影沿着楼梯走下,身姿僵硬,走路歪歪斜斜,看上去不像个活人。
声控灯被启动,光线照亮了楼梯间。
沈惑闭着眼走下楼梯,在他身后,沈清淮端着刀和碗,面无表情操控着沈惑贴上逃生门,用脑袋顶开门。
“人呢?”
沈清淮来到室内,意外看到法阵已经被破,被困住的人也不见了踪影,但天蓬尺还在。
他既然逃走了,那应该是去找陈武了。
沈清淮想到江珩没事,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他转而控制沈惑来到天蓬尺面前,淡淡开口道:“怎么解开禁制?”
傀儡咒闪了闪光,昏迷中的沈惑嘴巴随之一张一合,发出机械般的声音:“用我的血,祭天罡七绝阵,耗七成炁。”
“七成?”
什么禁制要耗费这么多功夫?
连解开禁制都要耗费七成,那下禁制的时候岂非要用上十成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