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来我想疯(11)
陈深抹了抹眼睛,把就要流出的眼泪悄悄抹去。
“爹爹,我很闷,今天让人很不开心,他们都一直都在自责。”
“嗯,要不要和爹爹说说经过啊?”
“有个姐姐送我糖水喝,我很喜欢的,可是我跟她说了我觉得尚可,她就一直说我敷衍她,还哭了……”
姐姐哥哥爷爷大伯……一串一串地从陈深小嘴里说出来,每一个他让其露出不悦神情的人,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委屈得很。
“傻孩子,这并不是你的错啊。”
“可那个姐姐的确因为我流泪的,那个哥哥的确是因为我摇头的……”
“我家深深很懂得怜香惜玉啊。”
陈深虽小,却早已被灌输了太多知识,当然知道怜香惜玉的意思,就是对女子的照顾体贴。
“不,无论什么人,我都是想要照顾体贴的。”
“那深深还要好好努力才行。”
“爹爹,我要怎么才能说出讨人喜欢的话啊?”
“我带你听人说书去,里面的人可会说话了。”
堂主给陈深擦擦小脸,哄道。
………
陈深整个童年,都被冠为传奇,唯一的休息,就是去看看话本,学能讨人喜话的说话方式。
和爹爹一起看看话本,真是世上最好的事情,拿糖水来也不可以换。
他看着话本里最讨人喜欢的人说这轻挑的话,自己也跟着学。还时不时抬头问一句:“爹爹,这语气神态可像?”
…………
天长日久,熟能生巧,一个本来规矩礼貌的孩子,成了个能几句话就把姑娘逗得脸红,男子说得激动,老人说了含笑的街头浪荡子。
以前的陈深自成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三金城里的百姓尚且顾及他的身份,虽对好,也是有距离的好。
把话儿说得比唱得还好听的陈深,身份架子好像就无端消失了。
简言之,更通俗近人。
陈深很高兴。
还有,陈深喝的所谓的糖水,其实是李老板娘酿的开心颜。
“安能催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李老板娘以此诗取酒名,想必也是有一段被尘封的往年旧事,浅藏其中。
有的酿酒人或许心里是苦的,偏生酿出的酒却是甜的。
有的人或许心里百万般不愿,示人的那一面却是永远心甘情愿。
“事的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我们都是不得自由的人。”
初见李老板娘,她站在程家酒楼,对着路过的陈深招了招手,对她微笑,如此说到。
陈深在三金城时常被人招进家里,然后主人家就开始给他授课,他只当这个女子也是如此,就走了过去。对于这不清不楚的一句话,他只当是女子的幽怨叹息罢了。
越是和女子走得近,才越能佩服女子莫名其妙的感春伤秋无缘由得不讲理。
陈深对此报以风度极佳的一笑:“姐姐对生活,果然感悟良多,今日是要赐教些什么吗?”
“赐教奴家当不起,公子可别对着我笑了,你这一笑,我心就跟着一荡。”李老板娘以袖掩住半张脸,轻笑。
李老板娘给了陈深开心颜,陈深一喝,十分好喝,便时常来程家酒店喝喝酒,和李老板娘聊聊天。相处久了,就不知怎的从姐姐叫到了李老板娘。
但这件事,被陈堂主知道了。
陈堂主拿着鞭子等着陈深回来,却一鞭子也下不去手。他把鞭子扔了,蹲下来,双手搭在陈深肩上,解释着“酒这种东西对小孩不好,深深听话,下次不喝了好吗?”
陈深喝着开心颜跟喝糖水一样,他喜欢,他拒绝,他固执地摇了摇头。
“深深,听话。”
陈深看着院中的树影,就是不看堂主一眼,一脸的我不情愿,你别多说。
陈堂主就这么温声细语地给陈深讲了一天的道理,最终父子两谁也不作出让步。
陈父就这么不管堂里的事,天天守着陈深,他也不打不骂,就是一直跟陈深说“喝酒不好,你还太小,就算不会醉也难免伤身…………”
最后,好像李老板娘和陈堂主见了一面,也不知说了什么,就由着陈深去了……
其实,陈深他真的觉得他爹很好。
他这个爹,很忙,不能天天守在他身边,但很关心他。
他不能时常和娘见面,他爹就把他照顾得面面俱到。心细到,能立马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
不开心了就哄他,任性了就陪着他等他脾气下去。
这样好,这样温暖的爹,真的就……真的就与世长隔了吗?
陈深算了算时间,自他去造极峰到如今,已经十年年了。
十年,只是如弹指一瞬,却在这一瞬里,熟悉的地方就陌生了,至亲的人竟生死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