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咸鱼x野狗(52)
作者:咚太郎
紧接着,富丽的画面纷至沓来,冗杂的声音喧嚣不止。
一个女人朝他张开嘴巴,滑腻的舌头根部连接喉咙,那里卡着一根破碎的骨头;
一副棺材落入尘土,蚯蚓爬过冰冷的墓碑;
新的婚礼在教堂举行,纯白的纱裙与白鸽并飞。天空是浓紫色的,空气中充斥一股甜腻得让人作呕的气味。
铁栏杆将他束缚地下。
十字形的天窗划落残阳,牢笼外丢进一块生满蛆虫的肉。
“你们听说过躁郁症吗?”
“他不适合再接受训练。”
“祁越,你生病了,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我决定让你一个你该去的地方。”
“贱种!废物!你们这群社会的渣滓,被人遗弃的东西,给我听好了!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们的老师!是你爸!是你妈!是你的祖宗!谁敢跟我对着干,我就让他尝尝这根电击棒的滋味,把他的眼睛捅烂!听到了吗?给我回答!你——,我说得就是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
“你们没有资格坐着吃饭!没有资格躺着睡觉!都给我蹲下!像狗一样,像癞蛤蟆一样蹲下!现在我来宣布一下这里的规则!第一条,不要再把自己当人看!进了这里,你们就是猪狗不如的东西!明白了吗?第二条,不要想着逃跑!谁敢逃跑,我就用铁棍砸烂他的头,关他禁闭,让他屎尿都烂在裤子里!第三条!绝对服从命令!就算我让你们跪下来舔我的脚,也得给我立刻做到!”
阴暗潮湿的禁闭室。
腥臭压抑的治疗室。
那里一年四季被寒冷笼罩,绿色苍蝇缭绕不止。
针孔末梢传导电流,头颅仿佛掉落针堆,被人摁着来回辗轧,手如蛋卷一样卷起来。
“你……杀了他……”
“才15岁……杀人犯……”
一次新的治疗,他们伺机而动,抽搐着拔下针孔,转插入‘老师’的手背。
他开始疯狂的痉挛。
他咬到自己的舌头。
他弄湿裤子,肢体扭转成诡异的样子,惊悚的眼睛几乎快要从眼眶里弹射出来。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故意杀害!”
“不,基于被害者生前的恶行,我们有理由认为这是一次正当防卫……”
“过度防卫!”
“他们还没成年,他们遭受过长达六年的虐待。”
“那是因为他们有精神问题,暴力倾向!他们需要治疗!”
“是关爱。”
“不,是治疗。”
明亮的厅堂,洁净的座位。
双方辩护争论不休,相机咔嚓咔嚓闪着光亮,台下坐着神情淡漠的一家三口。
“你……想让他们去死吗?”
“让她……活过来……”
“袁成铭……去死……袁南……去死。”
“所有人……都去死。”
“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我……给你力量……祁越……”
如坏掉的留声机般卡顿、嘶哑的声音,不停地,不停地在脑子里回荡。
“滚!”
他烦躁地吼道:“滚!滚!滚啊!”
根本没想过借助他人力量,没想把自己的看中的猎物分出去。它们却像一团影子挥之不去,如沼泽淹没头顶。贴着耳朵嘻嘻哈哈地笑,围着他反复播放那些影像。
黑暗、血腥、欲望、罪恶、仇恨……所有肮脏的负面的东西堆到一起,好烦。
烦死了。烦得他想杀人,想流血,想把全身力气都用光。
就在祁越快要被这些混乱的情绪所激怒,脑子都快炸开的时候,忽然,一道软糯的声音打破混沌。
“疼啊……”
“正常人……谁独狼……”
断断续续地,是那只笨蛋仓鼠企鹅的声音。
依稀的触感,轻软指腹游走过他的皮肤,余下一串淡淡的冰凉感,似水浇灭体内的躁动,成功令滚烫沸腾的血液慢慢冷却下来。
怪声如潮水褪去。
祁越感到自己又有了点力气。
他费力地抬起一点眼皮,通过那丝缝隙微光,朦胧望见林秋葵。
白花花的脸上东一块西一块灰,好像掉到地上被人踩了一脚的肉包子,嘴里念念有词:“网文……组队……治愈精神……给点心理准备……”
嘀咕什么呢。
吵死了。他想。
不过至少比那道声音好听一点,勉强能忍。
所以他就稍微竖起耳朵,有一天没一天地听了下去。
“建基地有够麻烦的,还好以后是童佳的活。”
……童佳,谁?
“老板,你觉得……算了。”
干嘛,有话不说完?
“孟建忠可信么?”
谁啊。
“一朝回到解放前,又得想办法收集异晶了。”
什么东西,那只蠢猫喜欢咬的弹珠?
……
绝大多数时候,林秋葵并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
她很安静。
安静地洗个澡,安静地换身衣服,给他上点药,然后抱着被子倒头就睡。
偶尔才说一些如上祁越听不懂的话,还有些时候——很少很少,她会闲着没事跟他对话。
“小白,该起来干活了。”
祁越:?
过一天,又接一句:“再不醒就臭了。”
“好吧刚才那句是骗你的,我就试试,能不能把你气醒。”
祁越:白痴。
“你脾气很差,有人这样说过,对吧?”
祁越:闭嘴。
“但你长得还挺好看的,有人说过么?”
祁越:没有。
有一天,她心情不太好。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也很奇怪一只笨企鹅怎么会心情不好,可祁越就是觉得她心情不好。
她说:“其实比起猫,我更喜欢狗。”
“比起家养的、脾气好的、谁都可以摸的狗,我更喜欢野生的、叛逆的、不准别人乱碰的狗。因为前面那种狗,好像很容易相信你。它会相信很多人,被很多人喜欢,理所当然地不缺你这一个。”
“流浪狗就不一样了。它们大多数受过伤,可能被以前的主人抛弃过,被陌生人虐待过。它们不相信人,身上到处都是伤痕,但是感受到温暖之后,又会认定一个人腻着不放。”
“它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因为它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喜欢它,只有你不厌其烦地给它洗澡,喂它吃饭,就算被它挠了几道伤,也不会一时冲动让它滚出去。”
“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养一只狗,可惜他们不让。”
“后来家里养了两条狗,可惜,没有一条是我的。”
谁?为什么?那你怎么不抢?祁越想问不能问,只能任由寂静持续一阵子。
她好像洗了个苹果,脆脆地咬着,伸手戳了戳他的脸。
温热的触碰。
“你有点像流浪狗。”
她心情又变好了,语气随意:“虽然比我想象得大了一点,不过。”
她靠近一点,有股湿漉漉的清甜味道。
好像慢慢打量了他一圈,轻声问:“祁越,你想不想……做我的小狗?”
“开玩笑的,睡了,拜拜。”
又睡觉。
一天天就知道睡觉,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你才是狗。
全家笨狗。
祁越老大不高兴地反驳,直到好久好久以后才知道,林秋葵这一天心情不佳的原因。
那是文莱城轰炸前最后一次搜城救援行动,他们在一片废墟下找到一名少见的男性幼童教育工作者,以及七个幸存的孩子。
他们听话又乖巧,看到救援人员的到来也没有激动大叫,而是乖乖地等待他们——这些老师口中英勇可靠的叔叔阿姨们,将他们从饥饿的绝境中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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