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咸鱼x野狗(109)
作者:咚太郎
看着对方那副茫然的表情,本来想劝诫批评她一下的娜娜:突然心虚.jpg
“那个……不要乱碰,可能有危险。”
涉及正事,叶依娜绷起脸,显得格外严肃。
祁越嫌他烦,有让他听叶依娜的话。唐妮妮垂下眼帘,默默收回手,好似一只温顺的长毛大型犬,没有牵绳,也会乖乖跟着回到队伍末尾。
至于祁越……他是好不容易出笼的老虎,下了课的一年级学生,提着刀到处乱跑,满世界找可以打打杀杀的对象。
这边提起一片缤纷的常春藤叶:“没有。”
那边割开一朵人形大小的血色玫瑰:“没有。”
一直走出隧道,进入‘小桥流水’板块,小溪里,灌木丛,树木枝条间,压根没有一只能打的怪物。
郁闷。
无聊。
原本兴致勃勃摩拳擦掌的祁小狗感觉被泼了盆冷水,渐渐变得阴沉烦躁起来。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视野内一片深浅不一的黑白斑块,林秋葵光听到他不悦的自言自语,一下高,一下低,完全找不着人影。
“祁越。”她喊了声:“不要乱跑。”
心态近似忘记给小狗戴项圈的主人,还得担心他跑丢。
谁知话音刚落,头顶树叶一阵簌簌的摇晃,祁越嗖一声跳了下来,从背后熊抱——突袭。
“别吓我。” 林秋葵推了推他。
“又没吓到。”他不以为然地说,接着暴躁,“这里根本就没东西打。”
「没有……」
声音回荡出去,再飘回来。细细的,有些变了调,仿佛有谁……刻意捏住嗓子说话。
可能雾的干扰。
说起来,这里的雾未免太浓,打着光还伸手难见五指。
“会有的。”林秋葵说,伸手摸摸他的头罩,还在就好,就怕他一个不高兴随手摘了丢了。
“头疼。”祁越不客气地捉住她的手,“没有怎么办?”
「没有……」
说这种话通常都是心里已经有想法,成熟的饲主心知肚明,配合他问:“你想怎么办?”
祁越秒答:“跟我睡觉,让我睡床。”
林秋葵:“你一直睡床上。”
半夜爬床也是爬了,细数整个寒潮期间,就没有一天安分睡沙发的。
“以前不算。”他得寸进尺地提要求:“我要洗完澡,吹完头发,就睡床。”
林秋葵:“回去再说。”
她觉得现在不适合说这些,其实没关系。
纪尧青:我听不见。
唐妮妮:我听不懂。
事实上还差三个月才成年的叶依娜:……那我也努力假装没有听到好了。
又被拒绝了,连头疼的理由都不管用。祁越啧了一声,身侧水声潺潺,角落里隐隐约约又漾来模糊的声响。
「没有……」
「没有……」
「怎么办」
林秋葵忽而转头,握住祁越的手腕,掌根厮磨向前,手指嵌入指缝。
“干嘛?”
祁越搞不懂她没头没脑的动作,但好本能地收拢五指,紧紧握住她。
他手上系着绷带,掌心绑了小小的结,左手食指右侧有一粒小小的软痣,不起眼,摸上去才有细微的触感。
林秋葵摸到了。
没错,这个反应,这个连她都差点忘记的身体特征,足以证明眼前的祁越就是真实的祁越。
——有一瞬间,她竟怀疑他是假货。或者自己不小心又跌入了另一场幻觉怪宴。
“你刚才有说话吗?”她问。
祁越还没支声,远方飘荡起细碎的回应:「没有……没有……怎么办?」
“汪!汪汪汪汪!”小黄猝然狂吠。
无处不在的雾阻隔视线,拉远了距离与声音。其他人断断续续听不明晰,还以为刚刚就是祁越在任性不休地闹林秋葵。直到这会儿顿时意识到反常,停下脚步,手持手电筒迅速扫射周围。
要问什么样的怪物能说人类的语言,答案直指C级怪物。
它们保留着生而为人时期最后一秒的残念与话语,悲哀地沉溺于欲望之中,失去理智,重复台词。
可在动物园里,或许有另外一种可能。
——鹦鹉。
鹦鹉能模仿人类说话,当这个想法不约而同地跃上众人脑际之时,黑暗里骤然蹿出一双双豆大眼睛,一只只外形诡谲的怪鸟!
它们体长超过半米,腹部鼓胀,表皮羽毛掉得一干二净,仅余下一对肉翅,反折收敛于体侧。翅膀上蔓延着璀璨又杂乱的波光,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一盘打乱了的颜料,白的黄的红的粉的黑蓝色无规则混合到一起,肮脏侬丽,美艳怪异。
强烈的幻光甚至轻而易举地突破了人类现有的发明——黑白护目镜,不容抗拒地将所有颜色映入他们的瞳孔,深入他们的血液。
“保持清醒!”系统再次发出警戒。
肉鸟们长喙弯折成钩妆,头顶生着锋利无比的角质盔,嚯嚯划破空气。仿佛枪林弹雨般,密集又快速,一股脑地朝他们俯冲而来!
一片冷硬的角质盔将唐九渊撞出数米
一双尖利的鸟爪抓起纪尧青高高抛下。
林秋葵双臂交错护头,亦被一股强大的推力掀翻,同叶依娜一起滚落溪水。
——咣当。
手电筒掉落在地,遭怪物啃咬碾碎。
光彩骤灭,黑暗重临,人类的新血……散发出极度诱人的馨香!
真好吃呀。
真好吃真好吃真好吃!
怪鸟们嘻嘻笑道,腥红的卵眼里暗藏致命的幽光。
第49章 恐慌
所谓生理本能, 经常意味着一种无需思索、难以控制的肌肉条件反应。
祁越的打斗模式便是如此。
——不准后退。
无论遇到何种障碍,你必须前进,不断前进, 直到战胜它为止。
战场上的逃兵是全世界最可耻的存在,记住!部队内绝不允许出现逃兵!
——去做狮子。
狮子从不轻易放过胆敢挑衅它的猎物, 它以绝对的残暴镇压敌人,从而登上丛林之王的宝座。明白了吗?祁越。
假如你还有任何想要守护的东西, 任何值得珍藏的东西。你真正该做的是捡起武器,用最快的速度, 最大的力道,以最醒目的方式撕碎你的敌人!将他们狠狠撕成碎片!而不是像一只低贱的兔子那样,以为怯懦地往后退, 就可以保住它。
后退没有你的港湾。它只会暴露你的恐惧, 你的软弱, 让你一败涂地。
如是的‘前进思维’深深植进潜意识, 刻入骨髓。烙印般如影随形,逐渐成为‘祁越’这个人性格中最鲜明、最低劣,也最独特让人难以割弃的一部分。
因此当鹦鹉发动群攻时, 他落在林秋葵后面,第一时间旋身替她挡了一下。
后背顿时三道皮开肉绽的抓痕。
疼痛激发起亢奋的挑战欲, 接着祁越自然而然地, 松开交握的手指。反手拽住背上那只啃咬碎肉的怪鸟, 将它与皮肉硬生生地撕扯开, 一把甩到地上。
抬脚踩碎颅骨!
漆黑长刃一闪而过, 破空划出凌冽的弧线!
四面八方一颗颗被斩落的鸟头咚咚下坠, 仅剩无头的躯体仍展翅乱撞!
血。
好多血。
怪物们的浓血近似大雨瓢泼地下。杀戮带来的快感席卷身体,使他不自觉地瞳孔收缩, 筋肉爆起。
多像另一只病态扭曲的怪物,在腥臭的脓液浇灌中,妖艳热烈地绽放。
他沉浸其中,头脑里只剩下战斗。
时间似乎一下过去数小时,数年,又好像才短短几秒,他愉悦地喘着气,汗液混着血从下巴低落,脚边堆满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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