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阳寿换的公主命(82)
作者:舍自不甘心
阿四就将事情都说了,又道:“都说打仗是极危险的事儿,就连北境的统帅卫国公身上都有旧疤痕。”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要是一个不小心的,她简直不敢想。
柳娘用木梳慢慢理顺阿四细软的头发,说:“卫国公上回归京是有两年了,她过了今年也是五十岁的老将了,正是培养后继人的要紧时候。”
“嗯?”阿四推了推浴桶水面的木老虎,“那鸣阿姊做什么?”
闵明月五十岁了啊,阿四有些惊诧,总感觉上次看见闵明月的时候,看着并不老相,满面红光。
柳娘就笑:“当然也是去北境,不过要晚几年。至于将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的。”
洗完澡,阿四从浴桶里出来,清清爽爽换上新衣。阿四想起阿娘塞给她的纸条,又问柳娘:“嬷嬷,我先前从甘露殿回来穿的那身碧水的衣裳,兜里有些两张阿娘给的纸,你看见了吗?”
柳娘笑着在柜子上抽出一格,里头赫然就是阿四找的东西。阿四将其中的东西摊开,反反复复再看过一遍,确认还是那两个字没多出别的东西。然后她把纸条团成纸球,转头又出门去找姬宴平。
柳娘一个回头就不见了自家四公主,只能和边上的宫人抱怨:“四娘自练武开始,越发活泼好动,一整日在外面跑动也不见劳累。”
宫人纷纷说:“活泼好动的孩子才是好孩子,四娘一看就聪明。”
即便是皇帝也被一定的规矩限制着,不能完全为所欲为。皇帝下旨是要过三省审查的,因此册封的旨意往往会提前写成。姬宴平还有三日生日,这封号拟定的已经算是很晚了。
虽然以阿四的受宠程度,当日再送过去也不会有人责怪,但毕竟事关自己和阿姊,还是得上心一点、早点解决比较好。
阿四溜到弘文馆里面,故意不去屋里寻人,跑到姬宴平坐席的窗外,将两个纸团丢进去。不消一会儿,两个纸团被一齐丢出来。阿四揉搓开一看,“宋”字上画了一个圈。
她小心站在窗外往里探看,对上姬宴平的笑脸,她挥挥手,将姬宴平圈过的纸团丢给绣虎送往甘露殿。
阿四学着姬祈的样子将碍事的裙摆打个结,三两下从下面翻到窗户上,她就扯着笑容坐在窗沿上乖乖听先生授课,顺带和姬宴平说小话。
原来爬墙也不难嘛,她现在爬窗没问题,长大之后爬墙一定也是行的。
两个祖宗浑然不在意,倒是把先生吓了一跳,连忙出门带一串人回来围着阿四,劝说阿四换个地方坐。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阿四不留神摔下去,就够弘文馆里的师生吃落挂的。
阿四和姬宴平商量的,正是卅山县学子的事,她想见上这位特殊的学子一面。
姬宴平问也不问缘由,一口答应下来。
倒是坐在姬宴平身边的闵玄鸣问了一嘴原因,阿四就说:“那个卅山县的学子因为亲父早年的过错导致的问题,可她一日也没有受到过罪人亲父的抚养,不生不养还要牵累后人的男人,这种男人凭什么做父?”
阿四对此相当不满:“真是太过分了,我也无父,照样也过得很好。一个突然冒出的父亲竟也有资格影响孩子,太糟糕了。这种风气很是要不得。”
第70章
姬宴平不论阿四是出于何种缘由想见那个士子, 总归是在生辰宴之前将人带进宫和阿四见了一面。
这位来自卅山县的士子五官端正、眼神清明,她走到阿四面前不卑不亢地行礼:“妾孙辛见过四公主。”
阿四也算是从小混迹在官吏堆中的人了,一见到孙辛也要感叹:这人好像生来就有一股子当官的气质, 站在左相身后竟毫无违和。
不过……怎么是左相带来的人?
阿四起身迎接左相, “三姊说她今日给我带了人来,怎么现在不见三姊, 是左相你来了?”
左相无奈道:“我今日上衙, 偶遇谢大学士和三公主争论, 三公主就将人交由我带来给四娘过眼了。”
阿四懂了, 看来是三姊借机逃学又被谢大学士当场抓住了。
一般来说姬宴平逃学被抓都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跟着学士乖乖回去做两天好学生, 然后再伺机而动。今天能和谢大学士“争论”, 肯定是为妹妹的事啦。
阿四微福身致歉:“三姊都是为了我, 劳烦左相一场了。”
左相摆手,侧身避过,“四娘言重, 举手之劳罢了,那我就先回门下省了。”
送走左相,阿四请孙辛坐下。柳娘给孙辛送一碗茶, 又给阿四奉一杯蜜水。
阿四主动和孙辛说话:“我听裴相说,你本来是上京赶考的, 因父之罪,与科考失之交臂,是这样吗?”
孙辛叉手称是:“公主明鉴。”
阿四就将自己打听来的关于卅山县二十多年小说群5②4⑨0八1久2整理此文,加入可看更多完结文前那场血案说了,她问:“我初听时很惋惜, 有才却不得用,失了临门一脚多么可惜。只一点我很是不解, 你的年龄看着不大,事发时应当是不记事的吧?”
孙辛点头:“妾生来不知父,与母亲相依为命,读书至今,也是得了历任县令资助。妾上京之际就大致知晓了结果,因此也称不上多么遗憾。”
阿四说:“那你的母亲也是被人略买入卅山县的?”
孙辛回答:“是,家母遭难后与母家失了联系,后来也寻不到归处了。”
阿四很同情这样命歹的女人,叹息道:“真是可惜,幸好恶人有恶报。”
感慨完,阿四引出正题:“既然你不知父,又为何说你父有罪,以至于你不能科考呢?分明是无父之人,却因父有罪而绝了科举,这不是很可笑的事情吗?”
孙辛对阿四的出言表现出一点惊诧,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苦笑道:“妾不瞒公主,有此父宁肯无父,奈何当年大案牵累甚广,但凡是成年有家室的男人,八成都牵涉其中,即使……”
阿四懒得听里头弯弯绕绕的东西,直言相告:“令堂是怎么说的?她承认过你有父亲吗?人都是母亲生的,却大可以是无父的,这并不妨碍什么。我的阿娘后宫男人不少,但无人能称我父,为什么你却有父亲?我不明白。”
一时间,孙辛心头回转过千万念,福至心灵道:“妾多谢公主提点,明日便上书与圣上陈情。”说着一脸振奋地打算告辞。
阿四挠头,有点想不通孙辛是明白了什么?
她是真的疑惑其中的原因,为什么外面的人都要把卅山县中可怜女人生下的孩子归为父系的孩子,退一万步说,这些孩子算无辜的人,那也应该算是母亲的孩子。
这个时代的人可以称为财产,孩子就是母父的财产。
男人违法把女人抓来,强迫工作、得来的成果是“孩子”。终于,女人得救了,她的劳动成果却不属于她,属于犯罪者。这其中的问题未免太大了一些,阿四都痛心疾首了。
所以,阿四今天叫孙辛来就是想问问这个。
但望着孙辛一脸兴奋的模样,她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打断,只得让垂珠送人出宫。
阿四喝完杯子里的蜜水,示意柳嬷嬷再添,期间问:“嬷嬷,孙贡生似乎很高兴,但我的疑惑没有得到解答。为什么明明是男人从女人手中夺走东西,女人却不能拿回自己的东西?”
柳嬷嬷再给阿四添了半杯,“四娘还记得前不久讲的秦朝旧事吗?秦朝的律法细密而严苛,土地归属于皇帝,不算在庶民的财产中。”
“是啊,我记得呢。”阿四抱怨,“《秦律》我听了部分就感觉头疼,这样的日子哪里是人过的?”
柳嬷嬷说:“《封诊式》中记载了秦时断案的过程,官府查封某男人的家产时,将房屋、妻、子、妾臣、衣器、畜产一概囊括在内,所以说,女人在当时本身就算财产。秦时就已经是这种情况,至今八百年,近千年的遗毒想要彻底拔除,非一日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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