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后妈在六零(378)
作者:一寸墨
还是王蔓云及时拉了她一把,同时对她微微摇头,徐大娘才没有对钟秀秀出手。
大庭广众下,钟秀秀是没有机会下手的。
王蔓云不怕对方跟徐文贵坐在一起,但面上功夫肯定要做,赶紧阻止朱英盛几个小孩的歌唱表演,关心道:“秀秀同志,是吵到你了吗?”
其实在她抬手阻止几个孩子前,孩子们早就因为钟秀秀的意外举动,停下了唱歌与蹦跳。
别看他们都是孩子,但敏感度一样高。
面对王蔓云的问话,钟秀秀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嫌弃吵闹,赶紧说道:“没有,我坐倒车有点难受,想坐前面,停车麻烦,我干脆就翻过来了。”
这些孩子中,除了徐建忠她能管控,其他孩子都是她招惹不起的。
“那就好,嗨,我还以为是孩子们的声音吵到你,打算让他们别唱了,既然你是坐倒车难受,那我也就不拘着孩子们,他们难得来西部一趟,让他们玩高兴。”
王蔓云要的就是钟秀秀这句光明正大的话。
因为她知道,只要有朱英盛跟赵军的大嗓子干扰,就算钟秀秀跟徐文贵挨在一起也做不了什么。
这就是她阻止徐大娘差点惊了钟秀秀的原因。
朱英盛跟赵军天天在王蔓云眼皮子下玩耍,只有她才知道这两个孩子彻底放开嗓门后的威力。
“小盛,小军,来,接着唱,我记得你们会唱小螺号,唱一个给我们大家听听。”王蔓云见钟秀秀要装,也就不客气了。
直接点名让两个大嗓门孩子开‘演唱会’。
张舒兰跟叶文静见王蔓云这样,顿时就猜到了原因,两人扭过脸,努力控制眼里的笑意,担心不憋着点,得露出马脚。
徐大娘也领会到了真意。
放心了。
朱英盛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王蔓云让他唱,他立刻就一点不害羞地唱了起来:“小螺号,嘀嘀嘀吹,海鸥听了展翅飞……(注2:童谣小螺号)”
赵军与徐建忠的声音只比朱英盛晚两秒,也跟着和进了歌里。
昊昊再次兴奋地啊啊啊伴奏。
拖拉机上的气氛瞬间又到了高潮,孩子们欢乐,大人们看得也欢乐,各个脸上都是深深的笑容,只有钟秀秀努力挤出僵硬的微笑。
眼眸深处却是深深的阴霾。
一双隐藏在棉衣的手不停地颤抖。
再颤抖。
她快被气炸了肺,都怪自己,为什么找个不能做倒车的破理由,要是说头疼不舒服,后面那几个小混蛋小孩就能闭嘴不叨叨了。
可王蔓云问她的时候,她一紧张,就找了这么个破理由。
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钟秀秀着急接触徐文贵,就是为了及时给对方下催眠指令,可现场这么吵闹,徐文贵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身后几个孩子的歌声上,她还怎么下指令。
这会她真是气得快呕血了。
更重要一点,她发现身旁的徐文贵对自己的关心越来越少,哪怕自己这会已经坐在对方身边,可对方也就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这让钟秀秀更加心寒与恐惧。
事情完全超出了她的预计,走向无法控制的局面。
拖拉机车斗里的欢声笑语一直继续着,几个孩子唱完,徐建林这个大小伙子也来了兴致,干脆也放声高歌一曲。
他唱的是当地民谣小调,山丹丹花开那个红艳艳。
这嗓子一开口,王蔓云直接鼓掌了,陕北民歌固有的高亢调子绝对的穿云裂石,好似后世三百六十度的环绕音响。
王蔓云一鼓掌,众人也跟着鼓起了掌。
这下就不再是孩子们的玩闹,而是成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演唱会’。
徐文贵更是从副驾翻到车斗里,也跟着唱了一曲信天游。
多年不碰乡音,这一唱,唱得他心胸舒畅。
徐文贵下场了,三名警卫员当然也唱起了他们拿手的军歌,这样一来,拖拉机上就更加的热闹,引得远处高坡上放羊的老百姓也跟着和了一曲。
没见着人,只闻声音出处。
但不妨碍大家把歌唱得那叫一个热血沸腾。
王蔓云看着快要气晕过去的钟秀秀,肚子都笑痛了,她没有暗笑,而是光明正大地笑,因为现在车上所有人都在笑。
太欢乐了,漫长的回村路变得一点都不枯燥。
时间很容易就到了下午,离村不算远了,这一路,除了王蔓云几个女同志没有唱歌,其他人都唱了,开车的司机也唱了好几首。
这次正唱得起劲,过一道坎破时,油门踩重了,冒出的黑烟瞬间就滚滚而出,车却一下就窜上了小坎破,对面一股劲风扑面而来。
驾驶员是土生土长的娃,非常有经验。
黑烟浓烈时,他就预感要被熏,拖拉机一上坡,她就闭嘴抓住脖子上的白毛巾捂住脸。
也正是因为这一下,等这阵黑烟过后,他除了头发被熏得有点黑,其他地方还挺白,也没吸到废气,但一旁的钟秀秀就不一样了。
她虽然也是西部人,但却是第一次来徐文贵老家。
别看两家直线距离也就百来里,但俗话说十里不同天,风俗也各不同,她根本就不知道徐文贵老家这边的风这么怪。
拖拉机刚冒头的瞬间,一股怪风扑来,过了就没了。
没有准备的她,被黑烟扑了一脸。
她坐的这个位置恰好离排烟管最近,风一来,她刚好换气,立刻就是惊天动地的咳嗽,带着柴油味的尾气滋润着肺,除了让她咳得差点吐出肺,也把早上吃的面条全部吐了出来。
白净的脸更是熏得黑黢黢。
还不能用毛巾擦。
黑烟是细微颗粒,扑在脸上只能用水洗,要是干擦,那是越擦越黑,就算是皮肤磨破皮,也是擦不掉的。
但西部只有固定的地方有水,大部分都干燥,车一过,更是扬起无数黄色灰尘,哪里来的水。
一脸黢黑的钟秀秀没法洗脸。
拖拉机上的歌声与欢乐声终于在这一刻停止了,大家都有点无措地看着钟秀秀。
徐文贵好似终于恢复了丈夫的身份,陪伴在妻子身边,一边安抚,一边帮对方轻轻拍抚后背,希望这样能尽快让妻子的咳嗽声停下。
“有水吗,要不倒点水给秀秀擦擦脸?”
王蔓云假装关心,其实内心美滋滋的,每次看钟秀秀吃瘪,她就特别的欢乐。
不是她没有同情心,主要是那个位置是钟秀秀自己选的,坐就坐吧,还一点经验都没有,烟不扑她,扑谁。
看看他们这些坐车斗的人,全部没有被黑烟影响。
“秀秀,我给你擦擦脸吧?”徐文贵看着媳妇脸上的黑灰,差点认不出人。
“老七,你傻了,这种情况是绝对不能擦的,这里离村里还有点距离,大家带的水都不多,没有皂角的情况下,越擦就越黑,与其白白浪费水,还不如回去好好洗一洗。”
徐文平阻止关心则乱的老七天。
现在钟秀秀扑了一脸黑灰,还能看出五官,要是摸了水擦,不能一次擦干净,脸估计就真没法看了。
“七叔,真不能擦,这烟带油性,擦不好,脸都能黑得反光,我们还是赶紧上车离开,再有一个小时就到家,到家好好洗洗就干净了。”徐建林也出言阻止。
“秀秀,你要是怕丢脸,用衣服把头捂住,一会到家,我扶你进门。”徐大娘知道该怎么对待钟秀秀。
不能太过分,当然也不会对对方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