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武力值掀翻赛博世界(30)

作者:鹈鹕吻江


这就是贫民区的好处了。

谁也不会对路上的陌生女人施以关注。穷人们没有社交,他们疲于应付生计,分不出任何精力关注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李禛抬了抬雨伞,以免它遮挡住自己的视线。现在,她来到了一条十字路口。

十字的四条道路中,景色并没有什么差别,都是由水泥高楼、积满水洼的道路、潇潇夜雨和劣质霓虹灯组成,仿佛能够重复使用的贴图。

李禛低头看了眼灵脑。上面并未记载这个十字路口,只显示她已经到达。

她摇摇头,走到路口中央。在那里,李禛找到了一个锈迹斑斑的路牌。路牌在风中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像是迟暮的、已经走不动路的老人。

“那玩意早就坏了。”

一个撑着红伞、穿着热裤的女孩正好路过,见她在摆弄路牌,便讥笑一声:“你去哪里?”

李禛放下那块看不清字迹的路牌:“渡魂街。”

女孩打了个哈欠,伸手拨弄了一下有些褪色的黄色头发:“渡魂街?嗯……我可以告诉你在哪里。”

说着,她伸出一只手,冲着李禛,意思很明显:“先付后用。”

李禛从口袋里掏出一些硬币放在她手上。这些硬币是师雨楼给她的,她还一直没用过。

女孩低头瞅了眼手中硬币,又掂了掂,眼珠一转:“大姐,你打发叫花子呢?这么少?你这么少我可没——”

这话只说了一半。

那把透明雨伞如花朵一般转动,尖锐的伞尖边抵在她的喉咙上,冰冷而危险的触感让女孩浑身战栗。

隔着一层透明的伞布,她看见李禛模糊扭曲的人影。

女孩惊恐地睁大眼,在生与死之间,浑身都失了力气,红伞连同刚拿到手的硬币“啪”地掉落在水洼中,溅起一片污泥。

未说出口的后半句话就仿佛被棉花堵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李禛单手持着雨伞,任由伞尖在对方咽喉上刺出一个小小的血点。她凝视着黄发女孩,冷冷问道:“渡魂街在哪里?”

然而那女孩眼珠向下瞄着伞尖,喉咙发出“嗬嗬”的无意义的音节,像是被吓得宕了机,短时间内竟无法理解她的语言。

濛濛雨丝染湿李禛的鬓角,在她的额头上凝成一股水珠,顺着脸颊流下。

李禛眼角抽动,似有些不耐烦:“再问一遍,渡魂街在哪里?”

她并未散发出什么杀气,语气也是冷淡。但女孩仍是从她身上感知到浓浓的危险感,就如同沉睡中的巨兽,随时会掀开惺忪的眼皮,露出澄黄色的双眼。

脑海中似是有一根弦被挑断,强烈的求生意志产生了恐惧的本能。她仿佛冲破了什么束缚一般,突然恢复了语言能力,几乎是尖叫着回答道:“直走!直走!”

李禛手臂微动,重新将伞拉回头顶,挡住绵绵雨丝。

她冲着被吓得瘫软的女孩点点头,向着街道深处走去。高瘦的背影同灯光混杂在一起,交织出一幅沉默的画面。

而那女孩瘫坐在污泥水洼中,如木偶般定定地看着李禛离去。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她才如梦初醒般,嚎啕大哭起来。

哭过一会儿,又将几个硬币从污泥中一一挑拣出来擦干净,脸上露出似哭非笑的表情。

而此时的李禛,刚刚好踏入渡魂街之中。

与其说渡魂街是一条街,不如说是一片区域。比起贫民区的其他街道,渡魂街内部要“繁华”不少,人流量也肉眼可见地大了起来。

走在路上,随时可以见到剃着光头的大汉、满臂膀纹身的女人、叼着烟的小屁孩。也有衣着花哨的男男女女围坐在亮着蓝色灯光的店中,吵吵闹闹地交换着信息。

“别提了,那群畜牲追了姑奶奶一个月,晦气!”

“梁光头好几天没开店了,什么情况?”

“嗨,你还不知道?被西街的丘老狗撵了一条街,挨了十几发枪子,脸都要打烂了。”

“活该,让他宰老子。”

与其他地方浑浑噩噩的贫民相比,渡魂街的人就如同猎鹰一样敏锐。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李禛这张生面孔,压低声音讨论着她。

“那女的谁?没见过。”

“新来的?”

“不是吧,她以为渡魂街想进就能进?”

“老七,你去给她点教训。”

“狗屁!你怎么不去?!”

渡魂街总共就这么大,资源也有限,早就被几方势力瓜分得明明白白,任何一个外来者都会触动他们敏锐的神经。

这里面的人都是亡命之徒,见不得有人从他们嘴里分肉,对新人向来是恶意满满。

只是他们摸爬滚打混了多年,自有一套生存的法则。在不了解李禛的身份和实力之前,谁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因此众人互相推诿着,嘴里说些不干不净的,却谁都不乐意第一个对李禛动手。

李禛弯了弯嘴唇,无视了这些只敢动嘴上功夫的人。她的目光扫过周围街景,又扫过穿着各异的人群,试图捕捉到关于“诊所”的信息。

然而还未等她找到诊所,便听周围人的议论声猛地一停,如同被从天而降的刀刃截断了一般。

几秒后,议论声又像是烈火浇油一样,“呼”地一声掀起来,几乎要将天空掀翻。

与此同时,一个瘦小的身影拦在了李禛的必经之路上。

“是钱霸王!”

“这女的惨喽!上次惹了钱霸王的,不是已经被扔到断桥底下喂鱼了吗?”

“我听人说,那人死得叫一个惨。”

李禛顿住脚步,慢慢收起雨伞。失去了透明伞布的阻拦,霓虹灯光毫无阻碍地投射在她的脸上,给她眼瞳中染上彩色的光。

“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来人高声笑起来。他的笑声尖锐而急促,像是被扼住脖颈的大鹅,发出濒死前的叫喊,“这是我的地盘。想进来可以,交钱。”

李禛没接话。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高声捧哏道:“多少钱?”

钱霸王扬起鼻孔:“1000万。”

1000万?

听到这个数字,周围人都哄笑起来。对于白牡丹区住的那些豪富来说,1000万元当然不算什么。但若真这么有钱,哪有人会流落到渡魂街?

这就是钱霸王一贯的恶趣味——先提出可以交钱进来,等那些新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再提出一个天价。

他自称最爱看这些人受愚弄后露出的屈辱表情。因此,众人叫他“钱霸王”。

不过今日却是个意外。当周边众人都被钱霸王的老套路逗得大声哄笑时,李禛静静地站在雨中,冷眼看着这些人的喧闹情态,脸上没有一丝尴尬或愤怒。

那表情从容得,就像是一个看客,心无波澜地看着舞台上小丑卖力表演。

众人顿时笑不出来了。

那笑声熄了火,被雨水浇灭,只剩下愤怒的余烟。钱霸王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恼羞成怒。

他“蹭”地抽出腰间悬挂的灵枪,扣动扳机就要将李禛当场击毙。那灵枪的枪口凝聚出强大力量,浓缩成一枚子/弹,朝着李禛眉心射去。

千钧一发之间,李禛一个闪身。众人无一人看清她的动作,只见到她身影忽闪,如鬼魅般转眼来到钱霸王的身前,手肘下压,折断他拿枪的右手。

钱霸王惨叫一声,凄厉的叫喊穿透细雨,让旁观者浑身一凛。他右手扭曲,灵枪自手中掉落,牵引子/弹歪斜,斜斜蹭过一名旁观者的肩头,击打在闪烁的霓虹灯牌上。

便听“嘭”的一声,灯牌炸裂,化作无数碎片砸下,惊得众人四下逃窜。一时间,灯泡炸裂声、叫喊声、惊呼声交杂在一处,场面十分混乱。

钱霸王被她废掉一臂,后背冷汗直冒,瞬间便醒了酒。见李禛再次袭来,他目光一狠,拖着那条断手一个拧身,便要从边上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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