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是黑莲花(59)

作者:君子生


有异样,祁不砚不禁埋首到贺岁安颈窝,吐息喷洒,像是疼地嗯了一声,吓得贺岁安以为自己干了什么不该:“怎、怎么了?”

祁不砚脸有极艳之意,也有对未知事物的茫然。

五指抓紧了被褥。

贺岁安本来翻成平躺的,听到他的声音,又转过身来,变成侧躺,跟他面对面,却被面覆昳丽薄红的祁不砚惊艳了一瞬。

刚想问清楚他到底怎么了,贺岁安却发现了一些端倪,在她转过身后,滚烫、灼热,恰好抵住了她,她不知所措地咽了咽口水。

少年下巴搁到贺岁安的肩头,像是想通过接近她,闻着她的气息,缓解一下疼意。

过了良久,贺岁安无所适从问:“好点了么?”

“很奇怪。”他道。

祁不砚在十四岁后也偶尔在早上遇过类似的情况,虽不知原因是什么,但它会自己平复。

可这次不一样……它是因贺岁安而产生变化的。

贺岁安越来越紧张,不敢乱动,手心都出汗了,也不知是被天气热的,还是因为别的。

她追问:“什么叫很奇怪?”

奇怪的是。

祁不砚想顶撞她。

第39章

贺岁安见他迟迟不回答自己, 遂又问了一遍,房间除却她低低的说话声外,格外的寂静。

“尚未。”祁不砚回。

贺岁安抬起眼,想看看他, 却倏然盯紧他的脸。

她惊奇:“你、你的脸。”

祁不砚的侧脸浮现了半只蓝色蝴蝶, 绚丽得妖冶, 如同森林精灵, 像一张白纸蓦地生出栩栩如生的画, 那画被赋予了一条生命。

这还是贺岁安第一次见祁不砚的脸浮现蝴蝶,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眼前美景, 只觉得神奇中透着一股近乎献祭似的好看。

贺岁安抬手抚过。

蓝色蝴蝶仿佛在她指下展翅。

翅膀像是会动, 在贺岁安碰上去的那一刻, 颜色随之鲜活。

仅是半只蓝色蝴蝶便如此了, 若是整只蝴蝶浮现,又会是如何,贺岁安想象不出来确切的。

祁不砚刚才的情绪波动很大, 不然也不会出现蝴蝶了, 还从衣衫里蔓延到脖颈、侧脸,不过有了这个反应,情绪波动不大才怪。

贺岁安想收回手。

祁不砚却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喜欢我的蝴蝶?”他皮肤泛着浅桃色。

他此刻虽看不到自己的脸,可透过贺岁安的反应, 能想到她在抚过什么,蝴蝶, 他的蓝色蝴蝶。

贺岁安听见祁不砚问她喜不喜欢他的蝴蝶,不去回忆他们刚才荒诞却又存在的一幕, “嗯”了一声,老实道:“喜欢的。”

“很美。”

她又补了一句。

贺岁安也佩服自己能在这种情况下与他谈论蝴蝶的事情, 但她也确实需要一些事来转移自己或转移他的注意力,看能不能好点。

二人挨得很近,祁不砚能够清晰地听见贺岁安的回答。

尽管蓝色蝴蝶是出现在祁不砚的脸上,但依然还是因为贺岁安。蝴蝶是属于他的,却又是属于贺岁安的,因她而生,随她而深。

以前祁不砚也见过天水寨的人的脸会出现蝴蝶。

而他没有过。

本以为自己只会在身体的一小部分地方出现,今晚却打破了。

他的脸居然也能出现蝴蝶,很新鲜,新鲜到令祁不砚血液里的兴奋因子沸腾起来,甚至想把蓝色蝴蝶图案割下来,送给贺岁安。

可不能。

蝴蝶会消失。

而能保持蓝色蝴蝶露出来的璀璨颜色的方式是贺岁安。

祁不砚不由得更为愉悦,有一种他的生命与她奇妙地串连起来,不管她是否会因他改变,他能因她而改变便足以令他感到奇妙。

天水寨的人不一定都会炼蛊,但他们的情绪一旦产生波动便一定会浮现颜色、形状各异的蝴蝶。

他们鲜少外出。

因为可能会当作异类。

天水寨曾有一个年轻人到外谋生,不会蛊的他不小心在人前浮现了蝴蝶,被当作妖物活活烧死了。

哪怕他诚恳地说出事实,也没人相信他,坚持火烧。

将他烧成一副尸骸。

如果蝴蝶是一直存在的,还可以说成是刺青,那人偏偏是当着众人的面一点一点地浮现出来,自然是百口莫辩,被当成了妖物。

世上并无妖物精怪,但说的人多了,便就有了。

祁不砚很少在人前浮现蝴蝶。

毕竟他的情绪很难有太大的起伏,杀生时会有,只会浮现到脖颈位置,可见蝴蝶的人差不多都被杀了,谁能把他当妖物烧死呢。

所以祁不砚并不在意别人是惧怕或喜欢他会浮现蝴蝶。

别人的看法,是别人的。

他是他。

怎么活,是他的事。

当听到贺岁安说喜欢他的蝴蝶时,祁不砚却有点想留下蓝色蝴蝶了,他莫名其妙想让被他半路捡来养的她注视他,眼里只有他。

此刻,蝴蝶纹路深可入骨。

祁不砚像受伤疼了般微颤抖着。

贺岁安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第三次问:“还没好?”

他抬起了脸,下颌线条流畅优美,缀了不少银饰的长发在半空扬起小弧度,银铃声源源不断,墨黑发梢散开又缓缓聚拢。

像在午夜间化出一张好皮囊、然后过来夺魂的妖魅,他五指深陷被褥中,像抓住了支撑物。

贺岁安看祁不砚露出这个样子,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定是尚未好。

她对此事也没实际经验。

贺岁安略一思索道:“那再缓一缓,待会儿可能就好了。”

祁不砚暂不言语,挺秀泛白的脖颈渗出些薄薄细汗,久而久之汇成一颗汗珠,沿着绣有复杂图腾的衣领滑落,透有几分脆弱感。

等了又等,贺岁安没等到他转好的时候。她能猜到这般会难受,纠结再三,憋得脸红了,建议道:“你其实可以碰一碰。”

“碰一碰?”少年开口了。

她喉咙干了:“嗯。”

祁不砚靠近贺岁安,鼻梁抵在她肩头上,呼吸落到她身侧。他声音极轻,像先生讨教的学子,很直接又很纯粹:“要如何碰?”

贺岁安窘迫得快抓狂,如想挠人的猫,爪子又被人剪掉了,只能在心中虚晃一枪,可又知道他不是捉弄她,而是单纯疑惑。

她支支吾吾,这要怎么说。

说不出口怎么办。

祁不砚呼吸出来的潮湿气息笼罩着贺岁安,香味缠人。

少年的脸型非常立体,端看下来与大周人有细微的差别,披头散发不会令他看起来无神,反而多了一抹超乎性别的自然俏。

贺岁安移开目光,一时间有点无法直视祁不砚。

她迟疑:“握住?”

他不自觉低头吻了吻贺岁安的肩,像汲取着属于她的味道,五指松开被褥,靛青色衣饰微翻叠,随后在黑暗中生疏地握住。

祁不砚等着贺岁安往下说,她也被自己说得头皮发麻,又不能半途而废:“然后你上下动。”

少年动了一下。

细汗愈多,浸湿他长发,冷玉般的指骨与底下的粉色的肉形成色差,指尖起伏,使得整张脸泛着难以言喻、又极致矛盾的靡丽。

贺岁安全程目睹艳花盛开的场景,艳得流落浓郁的白,粉中带白。祁不砚扬起脖颈,在最后无意识唤了一声:“贺岁安。”

叫得贺岁安一个激灵。

她耳垂被火烧过似的红,不太确定道:“应该行了的啊。”

祁不砚埋首在贺岁安脖窝,很安静,发饰落到她身上,有点痒,又有点凉感。他并不觉得在她面前这样会是难堪的事,接受了。

他天生匮乏情感,不好意思、羞涩等也是没有的,一贯善于接受自己所有,坦然直面变化。

但今晚的他通过贺岁安认识到一件事——原来还可以这样。

先是很疼。

照她说的做后,很舒服。

后来,祁不砚独自去清理干净,水声在房间响起,不过须臾,他又回来抱住了她,也让贺岁安抱紧他,很想要亲密无间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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