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君偏在落花时(58)

作者:戏精本精


姬珩在旁边坐下,眉眼含笑,拿温柔的目光看我。

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警惕地盯着他:「你想说什么?我……没什么要说的。」

微微泛着白的唇里溢出一声轻叹,姬珩从旁边拿了块糕点塞我嘴里:「你不说话时更乖,安静地躺会儿。」

我挤着眉头吃糕点。

见我直勾勾地盯他看。

他微微弯下腰,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见我只是往旁边躲了一下就不再动了,眸光闪动,得寸进尺地往下,宽厚的大掌轻轻地贴着脸,指腹在脸上摩挲。

便被我扭头躲开。

「你不是说在这待得厌烦了吗,等这阵子忙完了,我带你去散心。」

本想拒绝,转念一想我点头应好。

姬珩却

很意外,歪着头端详我:「今日怎这样听话?」身子往前倾,含着笑道,「事出无常必有妖,该不是憋着什么坏吧?」

勾人的眸子里星光闪烁,疲倦从他脸上消失不见,整个人透着鲜活。

我侧身用手撑起脑袋:「对啊,我对抗路走累了,改玩刺客,你小心点。」

他笑着伸手来捏我脸,轻笑道:「虽不太懂,但总归不是好话。」扯了扯脸,大概是肉乎乎的手感好,又伸手捏上另一边。

我抓住他不安分的手,瞪起眼睛「嘶」了一声,凶巴巴地要他放手。

可人就是脸皮厚,非但不放,还凑过来一本正经地看我,目光在我脸上流连一圈,突然郑重其事地点头道:「嗯,胖了。」

这话激得我炸毛,他紧接着又笑咪咪道:「不过,吾心甚悦。」

冷不丁又是一句情话。

2

我往后躺平,用袖子盖住脸不理他。

空中传来几声轻笑,姬珩静静地坐着也不再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微微地拿下袖子露出半只眼睛,发现他还坐着,脸上笼罩着愁闷,目光没有焦距地盯着前方,不知道想什么想得出神。

感觉到我的目光,他转头看过来,愁闷一扫而空,温润的眸子里又染上笑意。

「望舒,日后你想做什么?」

无端地问这个问题,我有点懵,从躺椅里坐起来,狐疑地打量他,见他神色自若并无异常,也不像有什么坏心的样子,就更不明白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

「想到,便问了。」

我看着地沉思,这个问题我没想过,但是如果侥幸活下来的话。

我认真地思考起来:「我想去各个地方看看、玩玩,感受感受别的风土人情,看累了就找一个景色好又安静的小镇,买个小宅子,再开个小店过往后的生活。」

姬珩听得很认真,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日子越来越热了。

院里的海棠树上枝繁叶茂,只有地上还堆着一些掉落的残花。

这昭示夏季就要到来。

很寻常的一天里,林盛突然传来好消息,人找到了。

说起这事时他一脸庆幸,真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船都已经要走了,那人为了捡二人的信物又追下来,结果就碰见了。

说完,他把我往角落里拉,压低声音道:「我已经预备好船了,这事儿还是尽快的好。」

我点点头。

第二天,趁姬珩不在出了门。

去往约定的码头。

秦珂已经等候多时了,一见我他就急着要上船。

「总算盼来了,我们快走吧。」他伸手接过我的包袱。

直到我们一起登上船后,秦珂紧绷的脸才缓和下来,他长长地松了口气,站在甲板上最后看了一眼钻回船里,接过我倒的茶,喝了一口,感叹道:「终于结束了。」

目光触及我,又问:「你怎么出来的?」

我笑而不语,低头看着热腾腾的茶水。

手腕忽地一紧,被一只略显粗糙的手抓紧,顺着手往上,是秦珂绯红的脸:「别想了都过去了,我们……一起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吧。」

看着他赤诚的眸子,我心里只有叹气。

「秦珂,」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满面严肃地和他摊牌,「我很感激你千里迢迢地来找我,但,我只把你当朋友,到了地方后你好好生活别再来找我了,放心,我会好好的。等我逃走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会写信给你们。」

他的瞳孔放大,激动地站起来,刚站起来却又一阵眩晕,踉跄地扶着脑袋掉回座位,不解的目光落到我手里未动过的茶,立即明白了全部。

「你下了药。」

「秦珂,认识你一场我很开心,这个包袱里的东西是给你的,不要为了别人打转了,好好地为自己活一场吧。」

见药效发作了,我站起来往外走。

身后传来跌倒的声音,以及秦珂虚弱的呼唤:「望舒。」

我身子一僵,狠了狠心没回头,快步地往外走。

码头上,林盛两个还在告别,那人依依不舍地上了船后两人还在对望。

总算把两人送走了,

我和林盛站在码头望着远去的船只,彼此都落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一回头看见对方,默契地笑了起来。

「还有要帮忙的吗?」

我摇头,用开玩笑的语气道:「我要做的事都是株连全家的,你最好当不认识我。」

他却不以为意:「我出来时便在宗祠里,当着长老们的面和家中断了关系,如今是赤条条一个,又有何惧?」

虽是轻松的话,却透出一股辛酸。

但无可奈何,他们不被世俗所容。

送走了秦珂后,我去找玉娘,却意外看见一个人,余军医!

他手里提着花被玉娘拒之门外,看见我来了,打了个招呼便失魂落魄地走了。

余军医的身影才消失,玉娘的门就开了,她从门里探出头,趴在门上痴痴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许久,才回头看我。

「余军医是个值得托付的,为什么不试试呢?」

玉娘看了我一眼,红着眼眶回了屋,她呆呆地坐在桌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失控地趴在桌上痛哭起来。

我守在她身侧,等她哭累了抬起头时,默默地递上一杯茶。

她捧着茶,悲从中来,眼泪再次滑落:「我不是个干净的,何苦害了人家?再者,」,猛地停住,声音小下来,「我生养不了。」

心里泛起的波澜很快平静,怪不得,她对小平安那样好。

所有的安慰都过于苍白,我抱了抱她。

哭过之后,她问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把姬珩的玉牌交给她。

语重心长道:「玉娘,你们被关在这里受欺辱并不是你们的错,这种制度原本就不对。命运是把握在自己手里的,我能做的不多,能给你们的帮助只有这个。」

她低头看着玉牌,又抬头看我,好像一瞬间明白我的来意,眼睛猛然睁大:「姑娘。」

拍了拍她的手,我没有多言,起身离去。

一切都安排好了,那么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步。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按我的要求是他来找我。

约在一间酒楼里,也是深夜。

蒲柳出去前喜滋滋地憧憬道:「拿回解药我们立刻就走,再不回这肮脏地了。」,

她信誓旦旦地保证:「姐姐,这前前后后都埋伏了我们的人,只要他敢轻举妄动你就喊,我就带人冲进来救你。」

我点头催促她出去。

蒲柳一走,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脚步声。

声音停在门口,姬裕推门进来。

我把东西给他,他打开盒子一看,脸色猛然一沉:「另一块呢?」

「不是我不讲信用,主要是我们实力过于悬殊,你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轻松,我不得不多个心眼。这半块是我的诚意,你先把解药给我,等我安全了,另一块自然就会给你。」

姬裕的眼中酝酿着怒火。

瞧着脸色不对,我急忙安抚:「有话好商量别激动,我真没想耍花招,主要是您的实力太强了,我太害怕了,您放心,那半块我绝对会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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