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君偏在落花时(11)

作者:戏精本精


我被夸得不好意思:「公子过誉了,我不过借着大家的势欺人罢了,岂敢称一句豪杰。」

大家笑着说我谦虚。

这事儿落幕,管家笑呵呵地让我们继续。

几位婶子护我护得更紧,只让我远远

地坐着记东西便可。

我心中暖意浓浓。

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等全部量完已经到了晚上,几位婶子各自回家,我和秦珂拎东西回铺子里。

冷清清的街头行人不多。

他手长脚长,走在前头。

月光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我踩着他的身影慢悠悠地跟着,惬意的闻着空中飘来的桂花香。

真难得,他今天没骂我,而且白天还帮我说话,想到这儿,我快步地跟上去走在他一旁。

「今日谢谢了,等发了月钱,我请你和婶子们吃饭。嘿嘿,你这朋友能处,有事儿真上,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了,我做你小弟。」

他被我逗笑,侧头看我:「就你那点儿月钱我可瞧不上,自个儿留着吧。」

然后皱着眉头不解地继续道:「你这脑子稀奇古怪得很,一个女儿家和男人称兄道弟算什么?不成体统。」

「我们那里交朋友就这样,男子就是兄弟,女子就是姐妹,当然,」我话音一转,带了几分逗趣,「你要是想当我姐妹,我也不介意。」

他白了我一眼,别开头继续走路。

一路无话。

第二日一大早我和秦珂又准时地去了硕亲王府。一进院门就有好事儿的丫鬟迎上来,说昨天闹事儿的三个人被打了几棍子,真是现世报!

我一听,喜不自禁,开心地和她聊起来,还没说几句,秦珂从屋里出来说丝线不够了,叫我去问赵管家拿。

我答应了一句,转头出了小院。

王府很大,这里离前院有一段路。大早上的下人们都在忙,一路走来偌大的院子里只有几个洒扫的奴役。

秋天的大早上天地间弥漫着浓重的白雾。

我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处的园林,这里假山环绕,到处都是高大的树木,平日里阴森森的不常有人,现在雾气浓看着更吓人。虽然从这条路去前院最近,但我看着害怕不敢走,转身想绕路。

却不想才走没几步,突然一个人从后面冲上来一手圈着我的脖子一手捂住我的嘴,强拖硬拽地把我往假山里拉。

我惊慌无措,慌乱间想起曾经看过的防身术,抬起手肘拼命地往身后撞,另一只手用指甲去掐捂住我嘴的手。

那人吃痛松了手,我趁机逃出去,一边喊着「救命」一边不要命地往前跑。

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骂声。

紧接着又有两人从假山那冲了出来,一个人一把从后面抱住我的腰,我挣扎不开,脚又被另一个抱起来。

最开始的那人也跑过来,劈头盖脸地给了我两耳光,打得我眼冒金星,他忙捂住我的嘴,几人合力把我抬进了假山,一把丢在地上又立即按住我手脚。

「不要脸的荡妇,不在家相夫教子,非学男人在外头闯荡,我摸你怎了?今天我不仅要摸你,还要把你扒光,让人瞧光你这荡妇!」

姓刘的门客淫笑着解自己的衣裳。

男女天生在力气上就不对等,我被两个男人压着更是动弹不了,心里又急又怕,连忙求饶:「大哥我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放过我吧,我给你赔罪行吗?」

「如今知道错了?」他掐着我的脸,眼睛一瞪,「晚了!」说完又「啪啪」地给了我两巴掌。

「荡妇,叫你见识我的厉害!」

其他两人急不可耐地催促他。

我不死心继续求饶,妄图拖延时间:「大哥我错了,你行行好放过我吧,难道你不要前程了吗?报复我事小,丢了前程可不好啊。」

我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他眸子里怒火冲天,二话不说压了上来扯我衣服。我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叫道:「大哥等会儿,我还有话说。」

他还真停下看我。

我眼睛滴溜溜地打量四周,扯着笑故意娇滴滴地道:「反正我今天也逃不出去,不然你先放开我,我好好地伺候你们,只求你们别把这事儿说出去。」

他不上当,狞笑着又打了我几巴掌。

「呸!你当我三岁孩童!」

说完伸手把我衣服往两边一拉,我胸前一凉,内里穿的衣服露了出来,他冒着淫光埋头到我脖子里乱咬。

我哭喊着大叫,可身边只

有男人的淫笑回应。

他的脏手还在我身上乱摸,我的心沉入谷底,嘶吼着叫他滚,发了狠张口咬住他脖子!

姓刘的吃痛,骂声娘,阴着脸又打过来。

千钧一发间一个人冲了进来,身上的男人被踹飞,其他两个按住我的人见状也松开了我挥着拳头冲上去。打斗间一件衣服落在了我身上,我立即坐起来用衣服紧紧地裹住自己。

是姬珩!

他以一打三,动作潇洒又狠厉。先是一脚踹倒姓刘的,一个转身拳头落到另一个人脸上,三个人竟然都不敌他,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想往外爬。

见状,我抓紧衣服大喊:「给我按住姓刘的!」

他反手把人按在地上不能动弹。

我冲上前抡起胳膊朝着姓刘的脸上左右开弓:「瞎了你狗眼动老子!」

我一边骂一边打,打得姓刘的「哇哇」乱叫,直到打得手抬不起来才不得不停下。

姓刘的脸高高地肿起,被姬珩一脚踹了出去。

22

我浑身的力气像一瞬间被抽干,整个人无力地往后坐到地上,心有余悸地呆望着假山外。

姬珩在我身前蹲下,手伸了一半又缩回去,半晌,才柔声地想出一句:「别哭,都没事了。」

我抬头看他,逞强地回一句:「谁哭了?」,结果说出口的话委屈得嘶哑不成声,一摸脸颊,不知不觉中上面挂满了泪水。

他闻言轻笑,从衣服里拿出手帕:「哭便哭了,又有什么丢人的?我给你看着四周,断不会让你被人笑话了去。」

「我在这儿,不怕了。」清风细雨似的声音像有魔力,柔柔地落到耳里,钻进了心头。

我抬头看他,隔着水雾看清他眼里的认真。他那张脸就像蛊,引诱着惶恐不安的心安静下来。

不敢再看,我把头埋进手帕里压抑大哭。语无伦次地骂那几个人渣,骂到后面脑子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说了什么。

清晨的秋天凝露成霜,姬珩眉眼像藏了秋色,却在听见那声极小、极压抑的一句话时,秋色荡漾,眼中冷冽划破流露出怜悯,那句话很快被吹散,但大抵记得是。

「怎么办啊,我想回家了!」

家?

这句话熟悉得让他尘封多年的心再次感到疼痛,是什么时候说过呢?

他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云卷云舒,晴空万里,是个好天气。

依稀是七八岁被送来这儿的时候吧。

不堪的往事历历在目,姬珩眼中翻涌着滔天的恨意,脸上虚伪的假笑却始终落不下去,像是一张缝合在脸上的面具,他双手紧攥着地上的草,只一瞬又恢复了平静。

仿佛方才失控边缘的人只是错觉。

日上三更,白茫茫的雾气散尽。

我哭了许久,才稍稍地止住,一抬头见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我,顿时感到羞愧。

「我没事了,就是心里难过要哭一场,刚才谢谢你了。」

他轻笑开口:「客气,也算报了姑娘的救命之恩。」

两清了。

墨色眸子里也染上笑:「这不便久待,我送你回去。」

我点头,心里没有一刻像这样感激自己救下他,好人果真有好报。我撑着地想爬起来,却意外发现腿吓软了站不起来,一丝尴尬爬上眉头。

「要不再等等吧?我站不起来。」

他犹豫片刻,道了句「得罪」,便转了个身把后背对着我:「姑娘上来吧,晚些人来了,你我这形容更是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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