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是重生的[六零](13)

作者:砚台山上


三块手帕,天天轮番用,轮流换着洗,算是缓解了她舍不得买柔软纸巾的痛。

说到草纸,自然也要提一提女孩子必用的卫生巾。

姜湘第一次来大姨妈,是读高中的时候,她刚上高一。那时她正巧放学回了家,在卫生间里东翻西找,硬着头皮,把她姑姑姜慧新买回来的卫生巾用上了。

没办法了,她不厚着脸皮蹭姜慧买的卫生巾用,她就得自己买,她哪里有多余的钱?

糊火柴盒那点钱,那时已经全被她扔进黑市换馄饨肉汤了。

姜慧后来念念叨叨骂她骂了一天,姜湘脸皮厚,任她骂。

再往后,姜湘便降低了去黑市买小吃的频率,努力省下钱给自己买姨妈巾。

五十年代的卫生巾也很与众不同!

姜湘不愿意买便宜粗糙的,她在百货商店里花一块钱买到的姨妈巾,是两片透气的丝绸或者柔软棉布缝起来,中间塞一块厚厚的棉花垫,棉花垫可以拆洗,勤快些洗一洗,也挺方便。

当然,也有不用花钱的法子。

大多数妇女都会针线活,自己裁了两块碎布缝一缝,装草木灰,也能用。

姜湘实在接受不了草木灰,只能省吃俭用给自己搞姨妈巾!

后来她下了乡,提前兑了银元换的那笔钱,专门挪出来七八块钱囤这个,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第10章

填饱了肚子,姜湘便躺下来睡了沉沉的一觉。

耳边咣当咣当的铁轨声响始终不曾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她依然犯困,睡得迷迷糊糊时,隐约意识到火车慢慢停了下来。

又到了一站?

不多久,姜湘左边忽然一重,有人上了卧铺。一股浓郁的汗臭味儿和臭脚丫子味道扑面而来。

说来难以置信,姜湘是被硬生生臭醒的………她一个激灵睁开眼,就见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婆脱了鞋上床。

卧铺和卧铺之间没有过道,虽然是连着的,但床板和床板之间有些缝隙,所以一个人一张床,界限很清晰。

姜湘睡眼惺忪爬起来,眼瞅着老太婆黑黝黝臭乎乎的脚丫子踩到了她床单上!

姜湘:“…………!”

姜湘痛苦面具,扭头去看右边的梁远洲。梁远洲睡觉轻,火车一停下来他便醒了,这会儿正沉着一张脸,盯着那越过界线的老太婆。

他示意姜湘和自己换个位置,姜湘点点头,飞快地爬过去和他交换床位。

她没遇上旁边可能睡着一大老爷们的尴尬处境,倒是遇上了臭不可闻的脚丫子。

只听那一边梁远洲怀疑地问:“你是这个车厢的?”

话音落下,老太婆僵硬了一下,扔下包裹,气势汹汹道:“俺买的票就是这车厢的,瞧不起乡下人是不?”

“你把票拿来让我看看。”

“凭什么给你看?你管俺坐哪呢?这卧铺又没人。”

“是没人。”梁远洲不愿多管闲事,既然卧铺空着,没买软卧票的乘客想睡一睡也没什么。

但现实就是这老太太的脚臭味儿冲得慌,连他都有些受不了,更不用提姜湘了。

他抬头张望一圈,远处几个中年男人睡得四仰八叉,显然没受到影响。

但靠车厢壁睡的那个年轻女干部默默捏紧了鼻子,想必也是嫌臭,眼神频频望过来,欲言又止。

梁远洲垂眼,不说话了,等着年轻女干部先开口。

片刻过后,女干部终于忍不住,下了床走过来温声道:“老人家,我那儿有热水,你这不是带盆了吗?洗个脚成不?”

说罢,她指了指老太婆堆在地上的包裹网兜,里面明显有个褪了花色的旧搪瓷盆。

“你让俺洗脚?”

“是,洗洗吧。”

“俺不洗,好端端的洗什么脚?”老太婆紧接着准备脱袜子。

一瞬间连梁远洲都开始窒息!姜湘极有先见之明躲远了,提前趴到车窗跟前透气。

近在咫尺的女干部险些厥倒,“老人家!你别脱袜子!”

“俺脱个袜子关你屁事。”

“……”女干部闭了闭眼,扭头便走。

梁远洲正期待着她能大杀四方呢,这就走了???

姜湘瞅他脸色,顿时把他心里头的想法猜得透透的,一大男人不想着出头解决,竟然指望着人家女干部出头?

她没好气地用脚踢他,“要点脸吧梁远洲同志!”

梁远洲:“…………”

梁远洲咳咳:“我去喊乘务员同志!”

然而没等他起身,就见刚离开了的女干部从车厢尽头再度出现,时不时回头说些什么,仔细一看,她身后正跟着一名乘务员。

姜湘也看见了,又是没好气地踢了梁远洲一脚,悄声嘀咕道:“你看你,你还不如人家!”

梁远洲眼角抽抽,忍不住回嘴道:“你好意思说我?咱们三个,属你躲得最远。”

“。”

“那不是你叫我和你换床位吗?我以为你能搞定啊。”姜湘悄声,哪里知道你压根不打算出头,就等着人家女干部解决呢。

两人斗嘴的当口,女干部领着乘务员过来,老太婆瞬间没了之前气势汹汹的架势,拖着包裹转身便跑。

“哎哎哎,俺买了票的啊,你别扯俺!别扯!”

“乘务员同志!”女干部插嘴道,“我怀疑这个老太太没买票,之前这位男同志,”她指了指梁远洲的方向。

“我看见他想查这位老太太的票,但老太太不配合,所以务必请你查查票!”

乘务员同志见多了逃票的,一见老太太心虚躲闪的模样,直接道:“下一站扭送公安局。”

话还没说完,老太婆急忙兜里掏出票,“不就是查车票吗?给你看不就是了?诺,你看!你看!俺没逃票!”

乘务员接过票,低头看了看,“老人家,你这车票的日期不对啊,这都是两天前的票了……你确定没拿错?”

“没、没拿错。”语气心虚。

“那您是——”

“俺补票!补票不就成了吗?”

“多大点事儿,真是,不至于送公安局吧乘务员同志?”

“不必,您老人家肯配合补票就成。”

补票就要掏钱,老太婆脸色扭曲,忍着肉痛去摸钱袋子。

就听乘务员同志噼里啪啦道:“原则上只有干部才能买软卧票,老人家,既然你要在这个车厢睡,那我破个例给你补张软卧票,你到哪个地方下?下一站就是长川市,你刚刚才上车的是吧?那到长川市得一块八——”

“同志!俺不要软卧票,站票,站票就成。”

“那成。”

眼瞅着一个抠抠搜搜掏钱,一个利利落落开票,站在后头的女干部适时咳咳。

乘务员恍然想起了什么,和老太婆道:“那你跟我走?买站票就不能呆这里了,在前头那车厢呢,这卧铺车厢得补一块八——”

“俺跟你走,俺跟你走。”

全程不到十分钟,老太太拖着包裹,灰溜溜跟着乘务员离开。

女干部松了一口气,把过道那边两个窗户彻底大开,让冷风吹进来,不一会儿,车厢上熏人的脚臭丫子味儿终于散尽。

她再度把车窗关上,只留了一条缝儿透气,给车厢带来新鲜空气。

姜湘看着她的举动,在心底默默给她点了一个赞!

这个插曲过去,车厢上再度响起了咣当咣当的规律声响。

列车晃晃悠悠前行。姜湘已然睡醒了,背靠着车窗坐起来,一双眸子水润润的,无聊地四处张望,最后望向了同样坐起身的梁远洲。

“你怎么不继续睡了?”她问。

“睡醒了。”梁远洲挪了挪位置,想挨着她一块靠着车窗坐。

看见他丝毫不见外地坐过来,姜湘捂脸,不留痕迹地挪了下屁股。

梁远洲和她挨着,低声说:“你不生我气了?”

“?”

“我什么时候生你气了?”

“就吃烧饼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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