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是重生的[六零](117)
作者:砚台山上
梁远洲没应声,面无表情把她抱怀里,一只手帮她擦掉眼泪,动作轻柔,却又分明透着一股压抑的、汹涌起伏的情绪。
那一刹那,姜湘原本止住的眼泪喷涌而出,这一次哭不是因为徐盛安,而是因为梁远洲。
他全部听见了。
他听见徐盛安说的那些话了。
包括那些不堪入耳说她怀了孕全身上下皮肤白得发光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她疯狂道歉,“呜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故意瞒着你,梁远洲,我先前没有骗你的……”
梁远洲起起伏伏的情绪并不是冲着她去的,他对她只有心疼,“为什么要道歉?我没有生你的气湘湘,我相信你,我一直相信你。”
姜湘泪眼模糊抬起头,只能看得见他满眼的温柔和耐心。
“乖,”他哄她道,“别哭了,眼睛都要肿了,过几天就是我们的大喜日子,新娘子肿着眼睛像话吗?”
谁知这句话出来,姜湘哭得更厉害了,“我们,我们离婚吧——”
梁远洲脸色陡然阴沉,周身冒着寒气,捏住她的手腕暗暗威胁:“你再说一遍?”
姜湘恍惚觉得,若是再说一遍,她,她的手腕要被他捏断了……
她喉间微微一哽,小心瞄他一眼,被他那双冷冰冰的眸子冻住,更不敢开口说话了。
梁远洲满意松开她手腕,摸了摸她的头,面不改色道:“这是第一次,我不跟你计较。以后再敢轻而易举说出离婚两个字——”
他伸出一根手指戳她脑门,从头比比划到脚,似乎是盘算着怎么收拾她。
姜湘控制不住害怕,下意识抓住他手指,用力折回去,“别比划了,我,我再也不说了。”
“还喜欢我吗?”梁远洲轻声问。
“喜欢。”姜湘抽噎点头。
“我也喜欢湘湘。”他怜爱地将哭红了鼻子的姜湘抱进怀里,然后目光阴冷地抬头,却发现徐盛安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开。
他不会放过徐盛安。
徐盛安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湘湘相信那个梦。
第74章
徐盛安离开之后, 姜湘仍是哭了许久,任由梁远洲怎么哄都没用。
一直到下午太阳落山,她脸上挂着泪, 昏昏沉沉陷入梦乡。
在梦里,一阵杂乱无序的吵闹声,锣鼓声,骂声, 然后是铺天盖地砸过来的烂菜叶子, 臭鸡蛋……
“她不是我妈, 我要登报和她断绝关系!”
“我也要。”
“好好好, 爷爷明天就去报刊,咱们一家人都和坏分子断绝关系。”
……梦里的姜湘一脸茫然, 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抬起头望着眼前乌压压的人群。
“徐, 徐盛安。”她听见自己渐渐惶恐害怕的声音。
徐盛安不回应她, 始终低垂着眸沉默着, 最后一片混乱中,不知是谁扔过来两张皱巴巴的离婚证明。
姜湘愣住了。
离婚?谁要离婚啊?
徐盛安也要和她撇清关系吗?
……不知过了多久,在姜湘终于回过神的时候,她的处理结果出来了。
寒冬腊月天,姜湘抱着怀里硬邦邦的两床破棉絮被子,钻进了四面八方漏着风的牛棚。
生活环境如此恶劣, 太冷,太冻, 姜湘一度想死。
然而这样的局面并没有多久, 某一个月黑风高下着鹅毛大雪的夜晚,有人轻轻敲响了她的门。
“谁, 谁呀?”姜湘吓一跳。
“湘湘,是我……”
深更半夜,姜湘冻得脑子都快僵了,但还是听清楚了男人低沉的嗓音。
是梁远洲。
不知为何,她心底的害怕和惶恐突然便消失了,慢吞吞地起身开门,门一开,黑色的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
之后的事似乎有些稀里糊涂了。
她住着牛棚条件艰苦,梁远洲偷偷给她送吃送喝,凄凄惨惨又冷又饿的情况下,谁能拒绝得了送上门的吃食呢?
当然,天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吃着吃着,姜湘把自己赔进去了。
……
梦里的她浮浮沉沉经历一生,现实里的梁远洲却是急得冒火。
“怎么回事?她人怎么还不醒?睡了一天一夜了,我怎么喊她都喊不醒……”
“这位同志,你冷静一些!”
长川市人民医院,急诊科的医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看着病床上睡得脸颊红扑扑的姜湘,人明显没事儿,气色挺好,脑袋也不曾受重击受伤……
怎么就是久睡不醒呢?
想了想,医生拿了一根银针,还没上前,就见梁远洲黑了脸挡在病床前,“干什么?”
医生很无奈,“同志,你也说了,她久睡不醒,既然喊不醒,不如刺一下手指头试试,都说十指连心呢。”
“能行吗?”梁远洲迟疑。
“行不行的,试一试呗。”
梁远洲犹豫半晌,只能让开道,然后猝不及防看着医生拿银针飞快地刺遍了姜湘的十根手指头……
姜湘全无反应,仍然闭着眼睡得昏沉,倒是梁远洲心疼地要死,二话不说把胡乱出招的庸医赶了出去!
“湘湘……”他坐在病床边,心疼地摸了又摸她的手指头,心想不就是多睡了一天一夜醒不来吗?
急什么?
兴许是她哭累了多睡一会儿,明天就醒了。
这一睡,姜湘便在医院里睡了一天,两天,三天……
到第四天的时候,梁远洲终于慌了,第一反应去找钱四海,钱四海得知此事破口大骂,骂他出了事怎么不早些找过来?
一通电话,调来了省部队医院的脑科专家,然而一连串检查下来,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这,一切指标都挺正常啊,她就是睡着了吧?”
这话出来,钱四海没好气地骂,“你见过哪个睡了四五天还不醒的吗?”
医生也很苦逼,能查的都查了,指标一切正常,心率平稳运行,种种迹象显示,她就是睡熟了啊。
……梁远洲不说话,红着眼守在床前,握紧了姜湘的手。
姜湘足足昏睡了半个多月。
当她再次睁开眼醒来的时候,正是夜半时分,病房里静悄悄的,四周很安静。
夜色昏暗中,梁远洲睡在她床边的藤椅上,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手。
姜湘在梦中经历一生,大梦一场,此时此刻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梁远洲。
在梦里,她下放牛棚不过半年,那一段时间不知是太累,还是过去那些年积攒的郁气终于爆发,她总是流鼻血,流个不停。
最初姜湘没当作一回事,梁远洲却是吓得不轻,借机带她回城,没想到确诊了要命的血癌,急性白血病,没得治。
她整日整夜躺在病床上,输血,吃药,努力活下去,好多次她疼得受不了,梁远洲便抱着她哭,让她别放弃。
可她最后还是死了,她死了,那梁远洲呢?
姜湘眼眶湿润,几乎没法想象他怎么度过余生。
良久,她手指微动,下一秒男人似乎察觉,忽然猛的惊醒,“湘湘?”
“嗯,”姜湘轻轻应声。
他仿佛做梦一般,神色恍惚地摸了摸姜湘的眼睛,“醒了?”
“是,”姜湘鼻子酸涩,顺着他的力道被他抱进怀里,然后听见了他微微哽咽的声音,“你真的醒了吗?为什么睡了这么久不理我?”
“我,我不是故意的。”虽然她沉迷梦境无法挣脱,但隐约也能察觉现实里的声音。
姜湘脑袋抵着他的胸膛,有心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想了想,她抬起头,沙哑着嗓音和他说:“我答应过你的,梁远洲,这辈子你早些来找我,我一定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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