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暴君绑定后我每天都想发疯(34)

作者:岑羽


萧荧端起酒盏浅尝一口,微微勾唇:“得臣如此,是朕之福了。”

“臣惶恐,陛下才是臣等的福气,是这黎民百姓的福气。”

玉广鹤这话说得龙颜大悦。绫罗美玉连同北国带来的舞姬一同赏了下去。

玉丞相正欲再拒绝,却听到赵国公道:“陛下圣恩,丞相再推脱就太扫兴了。”

说话的是赵国公赵闻仲,两人站在同一边,而这老匹夫明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居然还要他接下。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玉广鹤静了片刻,方从挤出三个字:“谢陛下。”

他拢着衣摆在案前坐下,抬起头看了一眼那蝶舞,心想着入了他的眼皮子底下,倒也不怕她翻出什么风浪来。

琵琶提弦,鼓瑟吹笙,灯火映照金器玉盏,席间举杯交谈,言笑晏晏。香炉袅袅炊烟混着酒香,舞女绯红的纱衣在眼前晃动着。

禁军指挥使却突然冒雨前来,衣摆上一滴滴的往下滴着水,腰间的钢刀被雨水冲刷得黑亮。步伐踏在地上发出的声响打破了这满殿的醉生梦死,

“启禀皇上,皇城中发现一支队伍,在朱雀门下鬼鬼祟祟,摄政王手下的寒大人前去查探,发现晋王殿下死了!臣等在城西柳巷发现的。”

“晋王不是在昭狱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柳巷?”萧荧看向刑部尚书顾锦的方向:“爱卿,这是怎么回事?”

蝶乐识趣地退到一边。

顾锦出席深深行礼道:“这……臣也不知。”

灯盏照着萧荧没什么血色的脸,他执着酒盏,漆黑的双眸如一团化不开的浓墨,酝酿着看不懂的情绪。

座中静了下来,北国使臣忽然笑了起来,道:“看来贵国有要事处理,我等可要先回避?待夏帝处理好之后我们再商议其他事情。”许淙微微躬身就要告退,桑锦也正欲回避。

“王女请留步。”禁军统领侧目眼睛直看着桑锦,道:“此物可是扶月之物?”他说着便从腰间取下一枚月型玉环。

桑锦抬眸看向他手中物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但她又很快镇定下来,点了点头,:“这是我扶月国独有的兰紫玉打造的月环,敢问大人怎么会有?”

禁军统领道:“那些人和咱们动起了手,弟兄们便失手打死了几个,这东西是从他们身上找到的。”

“不知扶月的人大雨天的鬼鬼祟祟在皇城中,是想找些什么?或者是做些什么?”

大殿中所有的目光都看向她,桑锦却不慌不忙站起来,转着手中的杯盏幽幽道:“大人怎么证明这就是我的手下?就单凭一枚小小玉环?”

“若是有别有用心之人想用这玉环来嫁祸我扶月国,以此破坏夏扶两国的联谊也不是不可能。”

“呵。”席间有人轻笑,许淙看热闹不嫌事大,“刚刚王女也说了,这玉环所用之材乃是独产于扶月。旁人如何去伪造呢?”

桑锦微微挑眉,不紧不慢道:“欲加之罪 ,何患无辞。都说许大人为人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心思细腻,怎么连嫁祸这个道理都不懂?我国素来与夏国交好,本王亦与夏帝无冤无仇。倒是北国与夏国交战,结怨已深。许大人怎如此不辨是非?无凭无据便定了我的罪?”

她态度恭敬,嘴却不饶人,几句话便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她自己摘不干净,还拖了北国下水。

许淙的脸上一会儿红一会白的,好不精彩。

“王女难道怀疑是我北国?”

桑锦看向许淙道:“这话我可没说,使者自己倒先说了。”一双眼微微挑起,流露出几分轻蔑。

许淙吃鳖,面上已有些怒色,正欲再言。一阵雷声突然在空中炸开,将人骇了一大跳。

“行了。都别说了。”萧荧手按着额头道:“朕有些醉了,此事交由皇叔。”他往萧御的位置上看去,发现人不在,便问道:“皇叔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

一场宴席就这么不欢而散。

江贵海上去搀扶皇帝的胳膊,萧荧吩咐完让人去寻萧御后,便回寝宫去了。

蝶乐立马提裙跟在后面。

皇帝和摄政王都走了。过了一会,江贵海出来报,宴会不停,请诸位远道而来的贵客和众位大人,务必尽兴而归。

萧荧不在寝宫内,蝶乐一路寻至八角亭,她提着裙摆,撑着一把油纸伞,暴雨将湖中芙蓉打得东倒西歪。

琉璃灯盏下坐着年轻的帝王,透过雨幕她看到八角亭中还有一人负手而立。南宫厌的脸隐在阴影中,看得不大分明。他已经换下了那张扬的红衣,肩上披着墨色的外衣,脖子的伤已经用白色布条包扎好了。

“我倒是少清理了一个。”他的目光从湖中腐朽破旧的小船上收回,满面笑容地走到桌前。

萧荧看着他,表情凝然不动,问道:“你把他们都杀了?”

南宫厌笑得一派风轻云淡,弯腰凑到萧荧面前道:“你觉得我很喜欢杀人?”

“那谁知道呢?”萧荧淡淡道:“毕竟我又不了解你。”

南宫厌侧目,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蝶乐,目光微凛,问道:“你要将北国的那个女人收入后宫?”

“这不是你该置喙的。”

南宫厌黑眸微眯,收起脸上的笑,双眼直视萧荧,猛地抓紧他的腕,将人扯得近了低声道:“你还在怪我?”

萧荧垂目看着被拽着的手腕,抿了抿嘴唇,道:“没有。”

南宫厌看着他久久不语,突然抓住了萧荧的肩,将人抱在怀里。

蝶乐鬼使神差的没有离开,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

南宫厌声音低哑,唇凑到萧荧的脸颊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他的手在袖中握成了拳头。

南宫厌环在他背后的手微微用力,将抱得紧紧的,浑身都在颤抖,他贪婪的嗅着身上萧荧身上的味道。

“我有多少年没抱过你了……”

萧荧深吸一口气,拧紧了眉头:“这里还有别人。而且你逾矩了。”

语气平淡得不带一丝感情。

他抬手推开了南宫厌,整理了一下袖子,准备起身离开,肩骨处乍起剧烈的疼痛,南宫厌的目光几乎是逼视着他。

将人扯出八角亭进了那雨中,两人衣衫迅速被暴雨淋透。夜风吹起了亭中的竹帘和宫楼角的铜铃。

蝶乐往这赶来,却被萧荧制止,他喝道:“别跟上来!”

她刹住了脚步,眼睁睁看着南宫厌拽着萧荧踏过满湖菡萏消失在雨幕中。

两人的衣衫全部湿透贴在身上,雨水模糊了视线。

萧荧脸色苍白,眉间隐约可见怒气,二人一路从湖心亭往西南方向奔去,四周越来越暗,屋顶越来越破旧,而南宫厌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不知要将他带到哪里去。

胸口隐隐作痛,有些喘不过气来,风吹过湿衣,带起一阵阵寒意。

终于忍无可忍,萧荧停下脚步,将手臂从禁锢中挣脱出来,道:“够了!你究竟想带朕去哪?!”

南宫厌回头冷冷的看着他。乌发雪肤,在夜色下像是鬼魅。脖子上的纱布被雨水浸透。双手毫无力气的垂在身侧。

雨变得小了起来,他一步步逼近萧荧,萧荧一步步往后退,一块石瓦自脚边落下,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已退无可退。

“还记得这吗?”

萧荧打量起了四周,呼吸骤然一顿,他怎么会不记得,这处栽着大片紫藤,每到夏日就开满了宫墙,他幼时常常溜到这来玩。

面前的宫殿早已破败不堪,满地杂草丛生,连这宫墙上的紫藤花今年也未再开,枯黄的藤蔓攀附在青石瓦上一片荒凉的景象。

而这里对于他来说就是今生都不愿再想起的噩梦。

萧荧深吸一口气,薄唇微颤,有些无奈道:“阿厌…..那些早就过去了。”

雷鸣轰响,南宫厌心漏掉了一拍,他忽然抓住萧荧的双臂,他整张脸上全是阴郁,神色越发凉薄起来,眼尾红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死死掐着萧荧的皮肉:“你不记得我们的从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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