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他心胸狭隘(98)
明明是快要哭出来的神情,说出的还是甜甜腻腻,含着丝丝委屈的话语:“错了,别打了。”
姬阏不由得在心里揣测,她这酒到底是醒了,还是没醒?
他动了动唇问她:“别打什么?”
“别打我,痛……”她说着手往后探去,若是旁人见了,定要不明所以。
可姬阏却是看明白了,她这时的动作,显然是要去摸后脖颈。
而方才背后传来的动静,想必也是她觉得疼,想去摸被他用手刀砍的地方,又怕被他发现,再次将她打晕,因此只能偷偷摸摸。
姬阏的心没由来空了一下,他听见自己声音轻了许多,“很痛吗?”
“痛!”身后的人半天摸不到,直接朝着他恨恨一瞪,凶狠的表情不过维持了一瞬,又恢复成软糯可怜的委屈模样,伸着手往后使劲探来探去。
姬阏这时才隐隐有种,真做了亏心事的感觉。
他将身后的人放下来,一手扶着她不让她倒,另一只手拨开她手,借着月光看去,在后脖颈有道明显红印的地方,轻轻按了上去。
也许是这样还算舒服,她被拨回去的时候不再动,只静静站着努力稳着自己身形,让他轻轻在她觉得痛的地方揉了又揉。
“还痛吗?”姬阏问。
“痛!”她仿佛只会说这个字。
姬阏指尖一顿,那种做了亏心事的感觉又来了,直到她扯着他袖子不满地控诉,他才重新恢复揉捏,同时垂了睫轻声道:“答应你。”
以后不打你了。
将喊着痛的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眯着眼睛看似昏昏欲睡,再也不喊一个痛字时,姬阏才重新将她背上背,看着远方更显清冷的月色,逐渐加快了脚下步伐。
*
在接近驿站之时,有不少齐人见到了他们,有的人去向其他人报信,有的人则是上前来询问:“公孙子都,公主是否要放——”
“不用。”姬阏冷不丁说完这句话后,想到什么似的又加了一句,“只几步路了,要有始有终。”
都背了一路来了,不在乎这最后几步,若是在最后关头放弃,那便是个有头无尾的人。
姬阏在心里这么想着。
齐人俱是一愣,纷纷表示理解,随即簇拥着他们往驿站走。
将要行至驿站门前时,姜小白得了消息匆匆赶到,见到背着人的姬阏看他一眼,在他将要开口之前先行出声:“没事。”
姜小白望下他背着的人,欲言又止:“那……”
“睡着了。”姬阏说完,压低声音又加了句,“一碗倒。”
姜小白哭笑不得,事到如今,他都不知道他先前放的狠话,现在还做不做数。
但姬阏显然没去想那么多,他当着他的面进了驿站,熟练地用脚踢开那扇房门,将一路背来的人从背上放下,让她躺平到了床上,又顺手拉上了被子。
姜小白望着这一幕有些错愕,他有些想问他是如何找到她的,可事到如今问这些显然无用。
因此在姬阏将要跨出房门时,他略加思索出了声:“离天亮没多少时辰了,赶回去再睡觉来不及,不如你就在这——”
姬阏忽然转头看他:“公子小白不是说过,无论她是如何,都与我再无瓜葛?”
姜小白一愣,刚想骂他不识抬举,对他和颜悦色便蹬鼻子上脸,可姬阏抛完问句后,随即自己答出了声:“可她与我有无瓜葛,不是公子小白所能决定,婚事显然已成定局,因何都改变不了半分。”
姜小白心中的火气更甚,“你若是仗着这,那你可就错了,只要——”
“只要我担起一个丈夫的责任,那么她就……”姬阏唇角勾出一笑,“永远都会与我有瓜葛,公子小白也不会再阻拦,是吗?”
姜小白僵了好一会儿,反反复复理解姬阏话中意,最终恢复了面上温柔如水,看似平静轻道:“是,可你能做到吗?”
“试试无妨。”姬阏轻描淡写说完,在姜小白刚生出立即送客的念头时,他一脚踏出房外望着对面,“我记得,这间屋是空的?”
姜小白:“……”
姬阏这人,就该被打死才对。
*
姜诱醒来之时,只觉得头疼欲裂。
脑海中模模糊糊闪过些昨日的片段,却怎么样都拼凑不起一个完整的情节,她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片段,准备先起来到时再慢慢回忆。
可当她的手脚一动,脚传来被重物压住的麻木感,怎么样挪都挪不开,她支起了半边身子往脚边望,这一望连心都停止了半拍。
只见她盖着被子的脚上,躺了个人。
那人躺着的姿势,还是隔着被子躺在她的小腿上,又隔着被子抱着她的两只脚丫。
姬阏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