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厨大人她有新派料理(美食)(59)
作者:好的小蛋糕
他一身腱子肉确实好看,利落流畅,看得出平日里没有少操练,可惜上面赫然落上一道血口。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起,宁渊伤处又渗开了血,雪白的纱布浸上鲜红惹得苏渺心口紧得厉害。
“你这怕是早便疼了吧?”苏渺无奈,“怎的闷成这样。”
如今虽是中秋,却总是反复回温,气候变化无常。
苏渺沉默着等宁渊答复,就听偏殿不远处传来一句:“御医说了,这伤得敞着养,闷着反而影响康复,但……”
“齐四。”宁渊侧眸打断,却没多说什么。
名为齐四的侍卫走过来,他身形还算健硕,但个子不高且晒得有些黑。
苏渺望过去,还看见他身后跟着一个容貌相近的侍卫模样的男子。
宁渊侧眸,给苏渺解释:“齐三,齐四,我的同僚。”
“同僚?”苏渺问,“明的还是……”
“后者,”宁渊道,“沈确不放心我昏迷在这处养伤,便调遣了两个与我走得近的。”
齐三齐四是打小便认识了宁渊的,只是宁渊后来出了宫一阵,又藏在暗处奔波了一阵,才断了联系。
儿时相识,回了宫一同当差,虽说不能算十分亲近,但也能在闲暇之际一同吃个酒谈天说地打发些时间。
宁渊无意特地去当一个独行侠,便顺着两兄弟的好意,处上了半个朋友。
齐三走过来,远远望了一眼食盒里的点心:“哪是调遣,我们兄弟两个是主动过来伺候你好吧。”
齐四附和了一声,可宁渊只无声间将食盒往自己身边拢了拢。
苏渺见他手不安分,便轻敲了一下:“你别乱动了,”说着她便搀扶宁渊坐在榻上,“榻上是生了刺还是什么?这般坐不住?”
宁渊十分乖巧地跟着苏渺的动作坐回了榻上半靠在软枕上,又道:“抱歉。”
苏渺又问:“既然御医说了敞着养,你又怎的捂得严严实实?”
“念你要来,”宁渊避开苏渺视线,“不想失礼。”
苏渺正要开口,就听齐三道:“难怪你前头死缠烂打找我俩给你穿衣裳呢。”
齐四又道:“害臊了这是。”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的,不但将宁渊说得不知从何开口,连带着苏渺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有止血的药吗?”苏渺侧眸,问看起来年长些的齐三。
“有,”齐三推了齐四一下,“去给苏姑娘拿来。”
不过多时,齐四便带回了一瓶药粉,交给了苏渺。
宁渊见状便道:“这些我自己来便可,上不到的也有齐三齐四。”
齐四连忙说:“那不是这样的说法,我们这粗手粗脚的,哪比得上苏姑娘精细。”
苏渺稍一侧头,打开了药瓶又闻声对宁渊道:“算不上粗笨,但我的手毕竟是厨房里出来的,总不比寻常姑娘家细嫩。”
越过了“上不上药”的话题,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一步,留给宁渊的话也只剩下了一句“不介意”。
揭开绷带纱布,苏渺才真正意识到宁渊究竟带着多重的伤,陪她过了从那个大雨后的清晨到了如今。
原以为不过上个药,对于自己来说便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可真的见了伤处,“不忍”二字却成了苏渺指尖唯一的阻力。
苏渺心口紧了紧,轻声道:“若是疼了你便告诉我。”
宁渊没抬眸:“好。”
宁渊确实能忍痛,但即便如此苏渺还是小心再小心地给宁渊上完了药,重新缠上了绷带。
一旁看了许久的齐三齐四看着苏渺收拾沾血的布匹,忍不住轻声咋舌。
“哎,何时我也能有这福气,讨个媳妇给我上药。”齐三道。
齐四侃他:“这世上也不是所有媳妇都同苏姑娘一般知书达理还好看的。”
宁渊闻言便低声叫停他们对话:“上药非肌肤之亲。”
说着他又跟苏渺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更无意冒犯。”
齐三齐四噤声,而苏渺则是轻咳了两声,稍缓一下尴尬,又将食盒推给宁渊。
“你替我出生入死,我再将你当外人便是我不识好歹了,”苏渺打开食盒,“况且我也不在意这些,不然也不会那样给你喂药。”
听见苏渺云淡风轻地说出喂药的事情,宁渊竟有些失落。
而苏渺将底层装着月饼的盘子端出来时,又道:“你救我的恩我都还不尽,若再因为我让你伤口养坏了,那我这辈子都得亏欠你。”
宁渊没开口,静静听着苏渺说:“这些都是我觉得味道尚且不错的,”苏渺指了指一个月饼,“特别是这个,可是我们一道浴血带回来的战利品做的,你必须得吃。”
宁渊看过去,能猜到是鲜花馅的月饼,点头应下:“好。”
虽说前面也知道有人在,但听人说话的听众远了近了还是有些区别。
更别说齐三齐四都是嘴碎的。
苏渺算了算时间也该回去了,便又侧眸看了眼身边齐三齐四,对宁渊道:“那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吃。”
宁渊点头,再次谢过,随即便望着苏渺身影消失在偏殿。
齐三看着苏渺离开,狠狠地咂摸了一下:“这苏姑娘,当真是对我们宁哥用情至深。”
齐四认同地点点头,却听宁渊说:“她不过是还恩情罢了。”
说着,宁渊拿起苏渺特地交代的鲜花馅月饼,咬了下去。
就见齐四一屁股坐在榻上,嘴上叨叨着:“你是没见,苏姑娘看你这伤口有多担心。”
“何止啊,”齐四也一屁股坐下,问齐三,“你记得么,送宁哥回来那晚,苏姑娘自己都顾不上体面了,还望着宁哥一副要落泪的模样。”
谈话间,兄弟两人的手就这样偷偷摸摸地靠近了食盒。
可很快就听到“啪啪”两声响,齐三齐四兄弟俩各自捂着手瞪着宁渊。
齐四:“你这当太子贴身的差事,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至于为这两个月饼这般小气吗?”
齐三:“他这是见色忘友。”
宁渊不作声,一口一口咬下鲜花软糯的花瓣混着的蜜香,在尝尽了他与苏渺带回来的芬芳与甘甜之后,才静静合上了食盒盖子。
“分不得,”宁渊语气还是淡淡的,“想吃便自己去买。”
齐三:“好好好,知道你有御厨亲手做的美味,了不起。”
齐四也跟着道:“改天我自个儿向苏姑娘去讨去,她这般人美心善,我就不信她不给我。”
话才说完,齐三就感觉到一道目光冷冷地杀向了齐四。
齐四打个哈哈扯笑:“我……我开玩笑的。”
宁渊再次收敛目光,垂眸品味这些属于日常琐碎的乐趣。
细想下来,他确实喜欢这种别人将他的名字与苏渺牵扯在一起的感觉。
可再想到苏渺那尚未得知的态度,宁渊便觉得口中余韵寡淡起来。
从过去到现在,宁渊做事从来都是单刀直入,没有拖泥带水的影子。
可到了如今,随着与苏渺的交际愈发密切,他只觉得自己优柔寡断得厉害。
起先只觉得自己最初救的人能活下来是一件幸事,小心呵护这份难得的因果,便足以宽慰内心多年以来行走于世俗之外的寒凉。
但望着被他护好的食盒,即便是宁渊自己也未曾想过,他竟然也有了不想别人染指的“占有欲”。
他还是要得太多了。
正当宁渊这样想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又从殿外跑了进来,打断了宁渊思绪。
就见苏渺在脚上的疼痛下,疾步走回偏殿,似是恨不得直接飞奔起来。
一直看着苏渺重新停在榻前,撑着膝盖调整呼吸,宁渊也忘了自己刚重新绑好绷带,起身就几步迈过去:“可有什么落下了?”
在宁渊开口时,他能精确地捕捉到有什么东西正从苏渺跑得松散的衣襟处溜了出来。
乍一看,宁渊有些难以置信,直到再定睛一看,宁渊才放任自己心口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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