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之前在那个秘境遇见了一个叫云昶的人……”梦瑶把上一个秘境的事情告诉了他，舒子卿一直安静地听着她的讲述，视线从她的眼睛上落到了她粉色的嘴唇上。

梦瑶……梦瑶讲不下去了，她捂住了自己的脸。

“师妹真的喜欢大师兄吗？”

舒子卿看着她，开口问。梦瑶移开手看着二师兄的眼睛，看见了一双盛满了脆弱和难过的暗红色双眸，那里面似乎可以滴出血来，也可能是眼泪。

“我以前以为，师妹是真心喜欢我……”他轻声说。

梦瑶哽了下，转过身背对二师兄，小声说：“没有，我……我是喜欢过二师兄的。”

“那为什么，被大师兄带走几个月后就不喜欢我了呢？”舒子卿看着她的后脑勺，垂眸道，“还是因为，大师兄给了你灵根？”

梦瑶沉默了一会儿，告诉他：“确实如此……如果大师兄不是给了我另一条命的话，我大概会直接和大师兄提解除婚约的事情。”

舒子卿伸手握住她的发尾，说：“如果是我就好了。”说完他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又说，“不，如果师妹没有被害受伤就好了。”

梦瑶捂住了自己的脸和眼睛，有一点想哭，但是眼泪落不下来，只是微微湿润了眼睛。

“师妹，那你还喜欢我吗？”

舒子卿问她。

梦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其实如果现在大师兄问她她喜不喜欢大师兄，梦瑶也不知道自己的答案。大师兄照顾了她有五六年的时间，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又是异性，要说梦瑶一直只将他当作哥哥一样的存在，没有任何一瞬有超越的心思，是不可能的。

她只是一直克制着自己，让人的某方面情感控制在正常的范围内，而后来二师兄出现了，那些情感就全部投到了二师兄的身上。

怎么样算喜欢呢？到哪样的程度才叫喜欢，如果喜欢一个人到一半强行被人介入了还不能拒绝怎么办？选择只有一个，到底怎么才不会出错。如果是穿越以前，梦瑶肯定想不到母胎单身十几年的自己会有机会烦恼这样的事情。说不定当时知道了，还要说现在的自己欠打，居然敢炫耀这种“烦恼”。

以前看漫画、动漫、电视剧，梦瑶最讨厌那些摇摆不定的女主角，一天到晚在男主和男二之间徘徊，没有一点魄力，稍微被撩拨一下就脸红心跳，像一只海带一样。

但是现在自己经历了才知道，哪有什么真不真爱，全都是梦幻泡影，哪个靠近就会对哪个脸红，如果不能全要，患上选择困难症根本就是正常的！

梦瑶脑子里一团乱，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到，等白天第一缕阳光照映在她脸上的时候，梦瑶蓦然睁开眼睛惊醒过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胳膊腰，没有什么酸痛异常，看来二师兄没有趁她睡着的时候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遗憾呢。

梦瑶坐起身，看见二师兄躺在她的身后一直用幽幽的红色眼睛看着她，吓了一跳：“师兄？”

“师妹睡得很好？”

舒子卿起身，拍干净身上的沙砾，低声问。

梦瑶摇手：“没，没有……一般般。师兄你饿了吗？我去给你找一些吃的好不好？”

“好。我等师妹。”

虽然大部分都被龙息污染了，但是还是有很多干净的食物可以捡，不少灵兽也被海浪冲到了沙滩上，梦瑶很快捡了一大锅回来烧水煮。

白色的雾气从水面冒气，晕染了视线，梦瑶隔着白雾看着对面的二师兄，他的脸色很不好，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衬得那双眸子红得刺眼。

舒子卿忽然又想往前面倒，他这样一倒

就要摔进锅里了！这个地方又不能使用风术，梦瑶只能扑过去把他推开。

“师兄！”

舒子卿摔在了地上，他闭上眼睛，呼出的气息带着一股血的冰冷腥气，浑身就像冰块一般，在阳光下也没有半点变得温暖。

梦瑶都快以为二师兄死了，摇晃他的肩膀，“师兄不要死不要死！睁开眼睛看我。”

舒子卿被她摇了一会儿，掀起眼皮，殷红的眼珠子看着梦瑶，带着一种疏离和专注混杂在一起的矛盾的妖冶。

“师妹，我的头……痛。”

梦瑶把他扶起来，见他一直蹙额，表情难受，犹豫了下，伸出手按在舒子卿的额头上。

舒子卿浑身一僵，过了一会儿，在梦瑶的按揉下渐渐放松自己的肩膀，将自己的要害完全送到梦瑶的手中，只用一双红色的眼眸看着她的脸。

梦瑶被二师兄这样看着，看着看着，整个脸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就连把自己的视线放在其他地方，余光都没有办法忽视那两只红色的眼睛。

“师兄，你闭上眼好不好？”梦瑶忍不住说。

舒子卿抬头看着她的脸，轻声问：“师妹不喜欢我看你？”

这要她怎么回答？二师兄真的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吗？！她现在是大师兄的未婚妻啊！二师兄难道要追求刺激吗？！

“师兄，”梦瑶憋了很久，说，“这样是不对的师兄，我是大师兄的未婚妻。”

“我知道。”少年眼神暗下，看着梦瑶，“师妹不需要再说一次。”

梦瑶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但是被人近在咫尺这样看着，实在难以忍受。“师兄，你、你可不可以闭上眼睛……？”梦瑶期期艾艾道，“你这样看着我，我压力好大。”

“我只是想看看师妹，不会对师妹做什么的。”

少年眼神黯淡没了高光，但还是努力对她露出温柔的微笑。

梦瑶感觉到心口的某处被扎中了，咬了咬唇，还是没有说什么。

第二天，他们去海岛的另一边找机会，在舒子卿离开梦瑶身边的时候，梦瑶遇到了一个魔修。

那个魔修看见两人的时候第一眼就定在了梦瑶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还叫梦瑶：“尧燕。”

“不是，等等，我不是尧燕！”

为什么又有一个让叫她尧燕？？早知道之前就问清楚尧燕到底是谁了！梦瑶直觉这个名字要给她带来灾难。

“不是？那就更好了。”

时远扑过来要抢梦瑶，梦瑶和他缠斗没有多久坚持不住，很快落于下风。

去自己解决食物问题的舒子卿正好在这个时候赶回来，见有敌人杀意倏起，接替梦瑶和时远打了起来，将他打成了重伤。他杀红了眼睛，双眸里看不见温度。梦瑶见势不妙，想制止他们的战斗，时远趁机逃走了，留下梦瑶一个人对付二师兄。.

舒子卿意识不清，无差别攻击周围的所有活物，很快连梦瑶身上都受了伤。然后二师兄变成了人身蛇尾，一手捞起她张口要吃。

“二师兄！！”梦瑶眼角带泪，唤他。

舒子卿瞳孔骤缩，看着梦瑶的脸脑仁剧痛，手一抖把她放开，尖锐的爪子往自己的身上抓挠，很快白皙的皮肤和蛇尾都见了血。

梦瑶连忙上去阻止他：“不要伤害自己，二师兄！”

她就像自投罗网的猎物，靠近对方后再次被抓回了手心。少年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滚烫甘甜的血液吞入口中，成功安抚了他狂躁的内心和让人头痛的杀意。

舒子卿找回自己的一丝理智，变回了人形，梦瑶在他的怀里因为失血过多失去了意识。

他怔怔地看着怀里的少女，眼角泛红，目光充满了脆弱和抑郁。

“师妹……”舒子卿声音低哑地唤了一声。

梦瑶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身上破烂的沾满血的衣服已经全部被换好了，摸脖子，找不到任何伤口。

她懵了下，甚至一瞬间以为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情是自己做的一个噩梦。但是转过头看见擦剑的少年黯然的背影，梦瑶又无比清楚地意识到，当时那个下半身变成蛇尾的男人真的是自己的二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