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映同尘(29)

作者:黑色墨尘


“江三公子这是不顾礼数也要为难本郡主,只为给你的心上人讨公道?”

江亭眸光微缩,愣怔一下。

桃花眸微弯:“怎的,想坏了本郡主的名声?”

“嗤,嫁给一个阉人,还是个阉贼,你还有名声这个东西!”随着话音,江亭又靠近一步,眼看着就要跨进轿子。

一旁的高胜都急死了,今日若真让江亭进了轿子,他在督主面前如何交代,怕是够死几回了;求助的目光转向侍琴与侍棋,倒是帮着拦人啊。

两个丫头面色都不带变的,她们只听主子的示下。

轿子里,谢令月勾起手指:“那江三公子倒是再进来些呀,既都计划好了,总要落实了才是。”

江亭飞扬的眉眼有一瞬间的迷茫,很快便坚定下来,当真抬脚踏上轿底的木板。

然后···江小公子就悲催了。

谢令月都不用起身,出手如电,抓住江亭抬起的右手用力;只听得几声骨骼脆响,清醇的声音随之传出轿子外。

“享受着谢家功勋带来的富贵,还敢耻笑谢家,断你一指;陆寒尘是我夫君,自有我心疼,容不得别人轻辱,再断一指;这一根是你有眼无珠,这一根是你不辨是非,这一根是你敢算计本郡主。”

更加沉闷的声音传来,江亭随之惨叫一声。

谢令月的声音多了煞气:“古有壮士断腕,今日本郡主也教教你如何做人;这一次小惩大戒,再敢犯在我手里,要的便是你的命!”

话音落,就见穿着大红衣袍的江亭倒飞出轿子,至丈远才跌落在地,未曾受伤的左手捂着胸口不住咳喘,说不出一句话,身边跟着的几个人也被这番变故吓住,很快着急上前扶人。

“起轿。”清醇嗓音传来,高胜闭了闭眼给抬轿的四个内侍摆手,轿子再次往前。

“侍琴,你先去寻荣乐长公主,就说我有要事告知,事关江越世子···便在保和殿东侧的配间候着长公主。”

侍琴快步离开,轿子里声音又起:“有劳高总管为我安排。”

以为他是要提前向长公主请罪,高胜也顾不得后面江亭几个骂骂咧咧,急着点头安排人。

吩咐下去之后高胜还在纠结,还真未想到,督主夫人竟有如此胆魄,宫内便敢伤人;伤的还是荣乐长公主最溺爱的幼子,便是提前请罪,长公主能罢休?

他要不要再派人与督主说一声?

“高总管不必担心,也不必打扰夫君,我知道该如何做。”

擦了把不存在的汗,高胜心里一个劲儿叫苦。

到了地方,谢令月下轿,令高胜带着人去忙,他会与长公主一起进殿;事关荣乐长公主,高胜也不便再跟随,带着人与轿子退下。

侍棋上前与侍琴站在一处,还有几个宫婢和两个嬷嬷守在屋外。

迈步进屋,谢令月先福身行礼问安,然后才抬眼看过去。

屋子正中坐在椅子上的贵妇正是荣乐长公主,穿着公主礼服,云鬓高挽,满面的富态;容貌并不出众,却有皇家人的雍容气度,气势威严。

“瑾安说有关越儿之事告知,可属实!”

谢令月颔首:“在说世子之事前,容臣妇先与殿下告罪,方才在御花园附近,臣妇用分筋错骨手断了江三公子右手与五指。”

正中的人豁然起身,目光逼人。

不等她责问,谢令月立刻告知缘由,长公主的面色一再变幻。

“殿下可知江三公子今日为何要为难于我?”

谢令月嘴角的嘲讽放大,长公主一时愣住。

把江亭痴恋白清涟之事挑明,谢令月还说了白清涟与蜀王的纠葛与暗渡陈仓,明确让长公主知晓,她千般溺爱的幼子就是白清涟的一条舔狗。

而今日江亭会设计毁了谢令月的名声,就是因为谢令月之前对白清涟以牙还牙之举,痴恋白清涟的江亭自然要帮心上人报复回来。

至于江亭为何会知晓谢令月为难白清涟的事,那只能是白清涟找自己最忠实的舔狗诉苦了呗。

第25章

荣乐长公主面上青白交加,宽袖微微抖动,显然是动了怒;她如何敢相信,她最宠爱的幼子竟然喜欢男子,还是这般卑微的喜欢一个男子。

江亭是谁,荣乐长公主幼子,父亲是英国公,长兄江越已接管征西军;全府上下恨不能捧在手心里的天之骄子,全大宣除了皇子其余人都比不过的尊贵身份。

怎会被一个家世与身份都配不上的白清涟钓着,偏白清涟还与蜀王有了那等关系。

“瑾安,今日是亭儿当众算计你在先,且你教训他的理由得当,算本宫教子无方。”

听完谢令月说的教训江亭的全过程,荣乐长公主虽然心疼,却并未急着发作;过两日谢家就要离京,皇帝便是为了面上好看,也绝不容人此时非议谢家,江亭这是犯了大忌,被谢令月教训也是活该。

且荣乐长公主相信谢家的门风,谢令月近几年不出府,与江亭毫无瓜葛,怎么可能得罪江亭;这么多人跟着,还有高胜在旁,长公主相信谢令月不敢给幼子泼脏水。

“本宫只是好奇,我与国公爷都不知晓的事,瑾安你是如何知道的这般清楚,你所言确实属实?”

谢令月浅笑:“魏国公府与英国公府都是太·祖皇帝时的勋贵,该有的底蕴殿下也清楚;我自有我的渠道与手段,公主若是不信,回去严审江三公子身边的亲信便知。”

“殿下大度,不与我计较江三公子之事,那我便再卖您一个消息,抵消我今日冲动行事,且事关世子江越生死。”

荣乐长公主眼神更加冰冷与迫人,谢令月并无惧怕,上前一步,声音压的极低。

“世子身边有一极为信任的副将,乃是三年前江三公子引荐的···这个人其实是蜀王殿下的人,白清涟力荐给江三公子;殿下且想一想,西疆多征战,若是蜀王殿下需要征西军兵权,而世子又是最忠心陛下的,战时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荣乐长公主脸色更白,身形微颤。

“你是说···蜀王与白清涟打着亭儿取而代之的主意,只因为亭儿痴恋那白清涟!”

谢令月不语,意味深长与她对视。

这不是想想就能明白的事,征西军一直掌控在江家人手中,江家又是皇亲;起码景昌帝在位时不会让征西军兵权落入旁人手中,他还是信任扶持自己登基的妹婿。

江越与其父英国公一样,最忠心的保皇党。

想要得到征西军的兵权对于李昭辰来说本是难如登天,偏江越的嫡亲胞弟江亭痴恋白清涟;江越若是战死沙场,江亭便是板上钉钉的英国公世子,陛下便是补偿也会让他为征西军下一任统帅。

李昭辰的这一步棋,就连陆寒尘都不知道,更别提荣乐长公主与江家人。

原剧情中,江越会在一年后战死;说是死于流矢,善于发现细节的谢令月却不这样认为。

这也是他更厌恶李昭辰的一个原因。

皇子夺嫡正常,过程中用尽谋略也正常,可他不该这样设计一位忠君爱国的将领枉死。

本来还想着如何将这个消息传给江越,恰好今日江亭送上门,谢令月便顺势而为,教训了人,还能得到荣乐长公主一个人情。

就是这么阴险狡诈。

“好一个蜀王!好一个白清涟!竖子尔敢!”

咬牙切齿的声音就知荣乐长公主被气成了什么样,可她还是维持仪态,上下打量谢令月。

“本宫实在好奇,瑾安你平日足不出户,这些消息恐怕魏国公都不知,你是如何发现的。”

“方才我便说了,是白清涟先得罪我,那我总要查查他哪来的依仗;这不就查到了他与蜀王的暗渡陈仓,还查到了江三公子身上,发现其他的也就容易了许多。”

沉寂片刻,长公主平复好呼吸。

“本宫知瑾安你不敢欺瞒于我,此事算英国公府欠你一个人情,只要不过分,本宫都能应你;明日长公主府会送赔礼至督主府,还望瑾安帮着亭儿周旋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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