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映同尘(221)
作者:黑色墨尘
陆寒尘再也忍不住,也不管众人看不看自己的笑话,凤眸含泪扑到他的狼崽子怀中,声音闷闷:“阿月···我的阿月为何要待我如此温柔···我···我不值得啊···”
看吧,谢令月就知道如此;原本这人就自卑,三年前的断情又令他杯弓蛇影,即便谢令月说了原谅他三年前的冲动之举,即便谢令月一再给他安心···自己待他越好,他便越容易感动与自卑。
轻拍他的后背,谢令月温柔如水:“哥哥怎的也和别人一般想法呢,这三年间你为我付出那么多,若没有你的帮助,我哪能这么快建立雍朝;再则哥哥也清楚啊,你是我唯一的爱人,不对你好,不对你温柔,那我该对谁温柔。”
两个旁若无人柔声细语,一桌子的几人先是被谢令月的话与态度动容,然后便被陆寒尘的眼泪给愣住;陈阶是最平淡的,卫兰陵也只是微微挑眉,江越则是冷嗤一声,卫昭与谢九,还有崔砚,皆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人。
陆寒尘是谁,那可是全天下皆知的有狠辣手段的大宣九千岁!
以前也不是没见过这人,从来都是冷凝之色,满身的狠戾气势,高高在上···那眼前这个哭唧唧的男人是谁,还是钻到谢令月的怀里流泪,说的话又那般可怜···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九千岁么!
不知谢令月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什么,几人便见这位九千岁满面飞红抬起头来,任由谢令月用丝帕为他擦拭眼泪后,这才与几人致歉;道他就是太感动谢令月说的话,一时忍不住,叫几人见笑了。
陈阶与卫兰陵并不多言,只轻轻颔首;卫昭三个连连摇头,这人怕不是说笑,他们怎么敢看这位的笑话;不说他如今是大宣的摄政九千岁,本就是个有手段的,最多半年后,这人还是他们陛下的皇后;陛下如此爱重他,谁敢笑话这位。
只有江越哼笑:“陆寒尘你还要脸不要,明明是你年长清尘六岁,怎么好意思做出这般小儿郎姿态;还好意思掉眼泪,也不怕传出去叫天下人耻笑你这个九千岁!”
崔砚再次拧了下这人的腰间软肉,这一次没留力气,疼的江越直接龇牙咧嘴:“阿砚你做什么又收拾我,怎的,他陆寒尘不怕丢脸皮,我还不能笑话他几句?”
这人彻底没救了,崔砚无奈叹气;大抵江越所有的才智都用在领兵征战上了,竟是如此的不会看人眼色。
这两人的互动冲散了陆寒尘的羞恼,凤眸闪过笑意,忽然出声:“阿月待本督可谓是倾世温柔,我感动落泪才是最正常;倒是江越你,是不是还贼心不死,吃着碗里还想看着锅里;见阿月待我如此好,便忍不住心中吃味,才想看本督的笑话。”
陆寒尘当然也看出了江越与崔砚的情意,知道这人早就对自己的狼崽子死心;可谁叫这人三年前挑拨自己,害得他冲动犯错,才有阿月的断情,他们可是分离三年呢;今日还敢这般取笑自己,陆寒尘本就是睚眦必报的性子,也无伤大雅回敬他几句,倒是看看这人还敢不敢嘴硬。
其余几人都知道陆寒尘这句玩笑话无伤大雅,也不担心崔砚多想,跟着看起了热闹;卫昭还跟着凑热闹,直言道只怕就是如此,江越之前对九哥多执着,他可是都看在眼里的。
“江越,你若是三心二意,那你可配不上阿砚表兄!”话音落,卫昭还给崔砚使了个眼色,怂恿表兄收拾江越。
这家伙的嘴巴太坏了,之前便逗过卫昭几次,卫昭说不过他;可他今日还敢如此取笑陆寒尘,踢到铁板了吧,叫他得瑟,还真以为没人管得住他不成?
卫兰陵看着心爱的少年郎恣意玩笑,眼里都是纵容笑意;至于江越会不会生怒,且不说有崔砚在他不会,就是江越真的生气,也有自己护着昭昭。
也不知是为了配合卫昭的玩笑,还是崔砚心中真的在意,当即冷着脸看向江越,却不说一句话;江越觉得自己真是冤死了,不过是笑话陆寒尘这厮几句,怎的他便成了众矢之的,当即牵起崔砚的手表衷情。
心爱之人第一次对他冷脸,江越心中直突突;也顾不得方才自己还取笑陆寒尘不要脸皮,痛快舍下面皮,又是举手发誓,又是撒泼卖痴···总之他之前是对清尘有过心思,这不是清尘拒绝的彻底么;如今他心中只有阿砚一人,对阿砚的心日月可鉴···
崔砚并不是真的生气,不过是为了附和当前的氛围,也是为了消除陆寒尘对江越的那一点芥蒂,这才冷脸;看够了这人的乐子,见其他人也笑的开怀,这才作罢,由着这人牵住自己不放手。
有了这两出,席间更是热闹,几人彻底放开,言笑晏晏推杯换盏;谢令月也跟着他们浅酌了几杯雍朝的烈酒,就连卫昭这个年纪最小的也喝了几杯果酒,唯有陆寒尘滴酒不沾。
江越个不怕死的又开始笑话:“陆寒尘你这是将要当清尘的皇后,竟是连点男子气魄也没了,便这般听清尘的话?”
这回不用崔砚拧他,陆寒尘直接回道:“阿月说了,听他的话并不是怕他而没了男子胆魄,只是因为本督最爱阿月;大将军既然如此笑话本督,想来你是不用听崔尚书的,崔尚书叫你往东,大将军必然是往西,男儿本色在大将军身上那是淋漓尽致。”
啊呸···江越当即耷拉了眉眼,这个死阉人什么时候这般会逮着他的死穴回嘴了;也不管陆寒尘与几人看他的笑话,又忙忙与崔砚表衷心,叫他不要相信陆寒尘的挑拨离间之言;他江越可是清尘的至交好友,自然也学会了清尘疼爱心上人的做法,必然是阿砚叫他往东他绝不敢向西···
众人再次爆笑出声,卫昭笑倒在卫兰陵怀中,拉着他的手叫他给自己揉肚子;陈阶只是淡淡而笑,谢九却是咧着嘴巴大笑,还不忘拍几下桌子;陆寒尘是终于出了口恶气的爽快笑意,谢令月则是看着爱人开怀也跟着浅笑。
唯有崔砚哭笑不得,连着捶了江越几下,叫他可长点记性,莫要再像个猴子被几人看笑话···
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卫昭仰头亲了下卫兰陵的唇角,然后看向他九哥,欢喜感叹:“真好啊,忽然觉得我们都好幸福!”
几人收住笑意,先看看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爱人,再互相看看;竟觉得卫昭这句最平常不过的话,道尽了此时此刻的所有。
有爱人在怀,有知己好友把酒言欢,如此幸事···确实真好。
第192章
又三日,西边的日头还不曾完全落下,皇宫的几处宫门附近都停满雍都权贵之家的马车。
按照规矩,在京五品以上官员皆可携家眷参加此次为大宣使团践行的宫宴;朝臣官员们从正门远处下了马车,三三两两结伴,经过宫门处的禁军盘查,再言笑晏晏入宫。
西侧的宫门处亦是繁花簇锦香风阵阵,各家命妇携家中嫡女在此入宫;这是雍朝建立以来,除了不久前的冬至大宴后,第二次在宫中举办如此大宴;当今陛下风华无双,如此年少有为,后宫却还空虚;即便家中老爷们都说陛下喜欢的是男子,且已有心上人···
那也浇不灭少男少女们的春心萌动,早几日雍都城的各种商铺便生意火爆,都是这些少男少女们买衣置办首饰;万一呢,在大宴上陛下忽然看中他们中的哪一个···
紫宸殿前方的广场上,陈阶与谢九并肩走在一处,身旁便是卫昭与卫兰陵,还有孤身一人的崔砚;他们几人的爵位与官职都高于其他人,自然没有官员在此时凑上来说话,几人也乐得清净,正低声说起三日前在卫昭府里喝多了的趣事。
卫昭此时还有三日前得知真相的震惊,狗狗眼在陈阶与谢九身上来回打量,索性靠近谢九,将声音压的更低:“不是啊,阿九你可是定北大将军,且你比丞相大人这个书生还高出半头,怎的你就是下面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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