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映同尘(207)
作者:黑色墨尘
最让卫兰陵同情的是这些人的不识时务,说他们没脑子罢,他们还知晓勾结外邦,许出那些诱人心的利益,除了满足那几个大宣官员的私欲,还晓得许出割让城池,得到大宣的扶持;可若说他们有脑子罢,卫兰陵就更怀疑了,不说谢家人的能征善战,只说谢令月手中掌握的武器就该令这些人忌惮啊。
漠北的这三年征战,谢令月手中掌控的世所罕见的武器逐步亮相,可以说是世人皆知;这些旧贵族们难道就忘了这件事么,难道他们派人从卫昭这里探听陛下的消息时,也忘了卫昭正是为陛下创造出这么优越的武器之人,才会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么。
可见财帛动人心这句话从来就没说错,因为不甘心自己利益的损失,这些人竟是完全忘了最明显之事。
“定北军还有五日便可抵达雍都,谢九也以春猎的借口去了城外···城内混入的人不少,除了监控这些人的动静之外,今日开始,你便配合谢明潇,与凰羽军守卫好重臣府邸,尤其是文官府邸。”
“另,朕已与谢九商定到时作战的几处地方,会有人引叛军到这些地方···此时若转移附近百姓未免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你与即将回城的谢令宜到时便率军护卫那些百姓的居所及他们的安危。”
卫兰陵一一应诺,却还是担心:“陛下明知禁军副统领也是此次叛党之一,您···那日回宫在大殿与他们相对···还需多做准备。”
虽则他也明白陛下心有成算,绝不会将自己置身于险境;然谁让这人不只是一国之君,还是昭昭最敬爱的九哥呢,卫兰陵少不得再多嘱咐一句。
他亦明白谢令月是故意为之,将谢令宸这个禁军统领调离京城,就是要引出禁军中那些不安分之人;可如今他们知晓的是副统领有反心,还不知那人又在禁军中收买多少人,到时若有人暗中射出冷箭可真是防不胜防。
“有龙甲卫护卫宫中,无妨。”谢令月清淡摆手,叫他退下去陪卫昭,自己还站在雍都舆图前沉思。
这回卫兰陵痛快行礼退下,倒是忘了,两年前谢令月就从军中挑出不少好手,经过重重训练与考验,编制成护卫陛下与皇族人的龙甲卫。
且龙甲卫只认陛下一人为主。
第179章
谢令月与陆寒尘这边是岁月静好,雍都城内许多高门大户府邸却是暗流涌动,就连城中百姓也察觉到最近几日城内多了不少形迹可疑之人。
大宣的摄政九千岁就住在卫府,与卫兰陵叙旧这个消息如今在雍都已不是秘密,各方势力从一开始的不甚在意到如今的怀疑揣测,卫府周围更是多了不少形迹可疑的探子,却因为卫兰陵布置的人手,还有龙甲卫暗中相助,竟是探听不到半分有用的消息。
莫说那些旧贵族急于拜见九千岁,想以利益打动九千岁最后为他们撑腰,就是大宣使臣也一再给卫府递上拜帖却都见不到人。
使臣中几个皇帝的眼线再也坐不住,大胆闹到江越这个定国大将军面前,求他将九千岁请回驿馆相商大事;他们在江越面前表态,这般着急也是为了大宣的利益考量;谁知他们此次本来是和谈的,恰好遇到雍朝内乱,不趁机给大宣多捞点好处说不过去。
而此次随行的护卫与锦衣卫,尽皆归九千岁指挥;至于跟随大将军而来的将士,此时驻守在边境,根本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且这种趁火打劫之事,也只有九千岁最是熟练,这种时刻当然是请他回驿馆坐镇。
看清几人眼中的贪婪与野心,江越嗤笑:“那些个漠北的旧贵族自寻死路,难为你们几个竟也是觉着在大宣的日子太舒坦了,想要葬身异乡不成?”
这几人却不信,漠北那些人有多彪悍,大宣怎会不知他们的名声;如今雍朝初建,谢令月不过二十一岁的年纪,还不知懂不懂帝王业;再者,谢令月可是中原人,漠北却大都是异族,这些旧贵族愤而起事,定有许多漠北百姓追随。
自古有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漠北这些百姓怎么可能真的承认谢家这个中原人统治他们,说不得这次就成功了呢;他们不过是派出些锦衣卫,就能捞到天大的好处,还能为大宣增多疆域,为何不抓紧时机。
真是良言难劝想死的鬼,若不是此次出使自己是副使,需得保障使团的安危,江越还真想不管这几人,由着他们去送死;真当谢令月是个少年郎呢,真当此次是那些旧贵族的机会?
也不知这几人最近这些日子在雍都城转悠了个甚么,还真是睁眼瞎不成;就没看到雍都百姓面上的气色,就没听到他们对陛下的拥戴?
呵,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权贵们为了统治而放出的影响民心的借口;对于百姓来说,他们只关心皇族能不能带给他们安稳日子,至于统治者是谁,根本不在意好罢。
亏的这几人也算是大宣的股肱之臣,竟是连这些都看不明白,难怪能被那些旧贵族给鼓动,竟还敢背着自己与那些人签订条款!
江越已经能想到,回到大宣之后,这几人就能被九千岁给收拾的求生不能;但此时还在雍都,他自然得保证使团所有人全须全尾回到大宣,以后的事与他无关,因而面色沉肃再次下令。
“本将军不管其他,只负责你等的安危,即刻起,驿馆大门关闭,谁也别想出去,都给本将军安生待在你们的屋子里。”鹰眸扫过几人,声音更添冷寒:“若是有不怕死的,只管违令,死了···也莫怪本将军心狠!”
几人还不死心,责问定国大将军身为皇亲,还掌管大宣兵马,怎能眼睁睁看着好处就这么错过;有那不怕死的还道,若是大将军坚持如此,回京后他们必然上奏陛下,大将军为了一己私情置大宣的利益不顾。
别以为他们没看出来,和谈中间,大将军几次与雍朝的礼部尚书崔砚眉来眼去;此时他能为私情放弃大宣唾手可得的利益,谁知日后会不会因私情有叛国之举···
还真是···迫不及待想死呢!
“来人!”江越的面色更加狠厉,本来想回到大宣后有陆寒尘收拾这几人,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可架不住地狱无门他们偏要闯进来,那还客气甚么。
叫亲随去将东西拿来,又令请来使团其他官员,今日他便叫这些人清楚,定国大将军并不是那么好说话。
接过亲随呈上的这几人与那些旧贵族签订的条款,只扫了一眼就叫亲随给其他几个赶来的官员看清楚,而江越则冷冷笑道:“本将军也叫你们几人死的明白些。”
鹰眸扫过在场所有人,下颌微抬:“你们几位大人,可是也赞同李大人几位的想法,以为此次雍帝陛下重伤昏迷的消息为真,以为凭那些漠北旧贵族便能将谢家人的统治推翻,以为谢家人都是傻子不成?”
被请来的几位大人连连摇头,大声道不可能。
青天白日的,讲什么笑话!
那可是只用三载时间便统一漠北各部,甚至敢与沙俄帝国争夺地盘的谢令月;这等能耐,莫说当世没有,就是以前的历朝历代,哪一位开国之君能做到如此地步!
且就算是谢令月这个开国之君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真当谢家无能人不成?只说原本的魏国公谢楝,大宣朝中多少人都知晓,不过是为了消除陛下的忌惮,这才装作碌碌无为的模样;他若真的是个草包,怎会有谢令月这个嫡长子的能耐,怎会有谢令宜这个庶长子名扬雍朝。
除了谢家长房,还有谢家二房与三房;原来的镇北将军谢栋,如今是雍朝的大元帅,领兵作战能耐大宣哪个将领能敌,只怕眼前的江越也难以与之抗衡。
更不提谢栋的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如今也都掌管雍朝半数兵马;若是叫他们知道了大宣使团此次还有如此龌龊心思,还能放他们回到大宣,难道就不会对天下宣扬此事,趁机进犯大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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