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映同尘(110)
作者:黑色墨尘
可这般频繁有人出入,怎会不引起其他人的警觉。
越是看关于叶天逸贪墨的卷宗,谢令月心中越是笃定,这位比起他记忆中那起大案的官员更要心狠手辣;这般惊人的贪墨数目,叶天逸等人怎会不将肃州经营成铁桶般密不透风。
这日,玉衡与天璇再一次趁深夜来回禀消息时,等陆寒尘都问过之后,谢令月才问起:“如今肃州城内的锦衣卫有多少,城外的人手又有多少?”
又转头看向爱人接着发问:“卫家主那里可有确切消息,他调来多少人手?”
玉衡拱手回复,谢令月在心中计算人数,眉间越来越紧;见他如此,陆寒尘亦蹙眉:“清尘可是担心这边的动静已是引起叶天逸等人的注意?”
可不正是如此么,谢令月颔首,桃花眸里没了平日的笑意。
雁过留痕,何况这几日随着搜集到的证据与证人越来越多,出入这个宅子的锦衣卫更频繁;如此。叶天逸等人若是还不警觉,还不能发现端倪,谢令月都要怀疑此人是如何贪墨那么多银子的。
玉衡直言:“便是叶天逸之流察觉了又如何,这么多锦衣卫的兄弟都到了肃州,如今我们也有几百人手···督主再亮明身份,他们难道还敢在九千岁面前造次···”
话未说完,就被陆寒尘瞪了一眼;跟谢峰与谢一几个比,自己这几个心腹明显不够用;这是说的什么话,都涉及身家性命了,还是全族的身家性命,叶天逸等人如何甘心。
恰谢令月出声提点:“有些时候,强龙亦压不过地头蛇,肃州可是叶天逸的地盘。”
玉衡讪讪挠头,嘴上利索认错,心中却怀疑;就他们督主这身份与赫赫威名,他不信叶天逸真的敢造次,莫不是不想活了!
像是能看出他心中所想,谢令月哼笑:“叶天逸难道不清楚他犯下的是滔天大罪?他难道不清楚自己是死路一条?”
明知道是死局,为何不背水一战?
便是谢令月自己,亦能在面临死局时豁得出一切,何况叶天逸之流,这便是赌徒心理。
“速速传令,城内所有锦衣卫皆守在宅子附近与知府府衙附近,城外的则明日入城,随时待命。”九千岁冷声吩咐。
玉衡应诺,忽然又想起什么,忙从袖袋里取出一张字条呈上,说话也小心翼翼:“禀督主,天枢传信,陛下给征西将军秘旨,调动的是征西军;不日,征西将军便···便可到肃州,协同督主查案。”
“这般大事,为何不早说!”九千岁的声音更添阴寒,这江越还真是闲的他,怎的哪哪儿都有他。
谢令月却欣喜非常:“原来陛下派了湛霆亲至!”
还真是这几日听到的最令人高兴的消息,江越本是征西军主将,又是皇亲国戚;有他协同查案,调兵方便不说,还能分担人们关注在陆寒尘身上的注意力。
最紧要的,他不用再想法子等到绝境时,联络镇北军中谢家的心腹。
如此,正是一举多得。
第92章
九千岁完全感受不到自家狼崽子的喜悦,他更在意的是其他。
“湛霆?清尘竟然管征西将军叫的这般亲近?”
好了,自家爱人这是又开始醋了,也不知他是哪来这些莫名其妙的醋意,谢令月转而与他解释。
“哥哥这酸溜溜的语气还真是···我与江越本就有世交之谊,且他念及我提醒之恩,之前在皇觉寺还给我带了上好的药膏;本就是同辈之交,唤彼此的表字这有的甚么,哥哥竟也这般在意。”
玉衡一看自家主子这情态,怕是又需得谢公子好好哄哄,连忙找了个借口退下,他可不敢看自家主子不为人知的一面。
屋子里只余两人,九千岁也没了方才的气势,矮了肩膀,主动依偎在谢令月怀中,双臂搂住这人的颈项,凤眸缱绻。
“我不想清尘你在意其他人,最好你眼中心中只有我一人才好···”未尽之言消失在两人纠缠的唇瓣中。
直把人亲的气喘吁吁,谢令月才意犹未尽抬眸,唇角却还不时扫过爱人的唇瓣与鼻尖。
“哥哥能这般与我言明,我更欢喜,说明我这些日子在你身边的陪伴不是无用功;且哥哥这般,正是感受到了我对你的爱意,我很欢喜哥哥一直在我面前恃宠而骄。”
他的调笑令九千岁羞恼,恨声道:“怎么说话的,本督怎的就恃宠而骄了!”
爱人羞恼的模样更令谢令月心痒痒,一手托住他的后颈,重重又吻下,右手在爱人纤细腰间游移。
良久后才松开些许,桃花眸紧紧锁住眼前人,醇厚声音坚定。
“哥哥记住,你是我此生唯一心动,亦是我唯一的爱人。”
除了生养他的父母,陆寒尘就是谢令月心中最重要的人,此心不变;然而,不管是谢令月前世的经历,还是他此生为了家人谋划之事,注定他不可能不结交其他人。
之前就强调过,谢令月对爱人钟情与忠贞,但他不是恋爱脑;且他相信自己能分得清家人、爱人与朋友的界限,更知道该如何给爱人笃定的爱意,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此时陆寒尘能这般要求,谢令月除了欣喜之外,还有点隐隐的担忧,少不得耐心与爱人说分明。
陆寒尘不是他,也没有他前世的那些经历,谢令月更需要做的是感同身受;这人的身世,曾经的经历等等,都是造成他如今性格的原因,敏感而多疑。
设身处地想,陆寒尘若是不敏感不多疑,怕是他也走不到如今地步;虽则谢令月在与他的相处中逐步影响他的性格与行事,却也难改变一个人骨子里的本性。
爱人为何不提叫他与卫昭、卫兰陵保持距离,一是因为他们都心知肚明那两人的关系,二是那两人引不出陆寒尘的自卑。
此时的谢令月并未想到江越心悦他,但也能想到陆寒尘在意那人什么;无非就是江越的家世、样貌及自身能力,都叫陆寒尘自惭形秽。
尤其爱人一直以来都放不下心的就是他的残缺之躯。
想明白这些,谢令月只有心疼与怜惜。
“哥哥不必与别人比较什么,你只需记住,我是为你而来,是独属于你的谢令月。”
至于江越,谢令月不能保证与此人彻底无往来,但也只是同辈友人之交,绝不会再有其他。
他亦不会给任何人机会靠近自己心房,他的心中已被陆寒尘一人填满,只愿与自己认定的爱人携手一生。
陆寒尘好了,凤眸中再无怀疑与芥蒂,只有无尽欢喜;双手攀上爱人的颈项,又开始追逐爱人的诱人唇瓣。
两人吻的忘我,只有陆寒尘知道自己心中还有尴尬与羞耻;他···明明年长狼崽子五岁,却提出这般无礼要求;明明狼崽子未曾隐瞒他日后的谋划,亦给足了他安全感。
且他也知晓狼崽子有多贪恋自己的身子,床第之欢时的表现做不得假;更何况狼崽子日常的表现,是真的将他这个爱人放在心尖上···还真是羞耻啊,九千岁竟也有如女子般容不得其他人的时候。
然而狼崽子还是耐心与他解释一番,丝毫不介意他的无理要求。九千岁又是感动又是惭愧;可这般好的谢令月,这些时日与他这般恩爱的谢令月,叫他如何还能承受失去他的日子。
罢了,不是早都想过了么,谢令月就是那皎皎明月,多几个人喜欢他才是常理;且九千岁亦明白谢家的处境,他的狼崽子日后注定是惊艳天下之人。
难不成只因为他的喜欢与贪恋,就要折了狼崽子的羽翼,将他困在自己身边么。
这几日更深刻认识到狼崽子才华,陆寒尘舍不得叫自己的爱人丢了风华与傲骨。
不过,每每想到江越那句“谁不想做揽月入怀的那个人”时,九千岁就压不住心中戾气,杀意翻涌。
怎就这般幸运呢,如此皎皎明月是他陆寒尘的爱人;至于江越之流,防备着便是了,九千岁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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