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的小情蛊(29)

作者:昭词
她无法交差,而现在能怀疑到也只有这两个少年了。

“叫什么?”

温绰:“……”

“家住在哪里?”

照野:“……”

“家里都有何人?”

无论问什么,陈旧潮湿的大牢中,回答牢头的,依旧是死一般的沉寂。

牢头还没急,反倒是被阿惠姐请来做证人的坐在一旁都磕起了瓜子的幕啾啾开始嫌慢了:“别愣着,光问做什么,上刑啊!你们中原人不是刑罚多种多样的吗?什么烹刑溺刑煮刑剁手刑的都来一遍,看他们还敢不敢一声不吭。”

“幕啾啾,你可别忘了,做人留一线……”

温绰说着,眼神瞥了瞥腰间挂着蛊虫袋的位置,缓缓继续道:“日后,才好相见。”

他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幕啾啾也会意先让牢头出去避了避,说自己要用正直的心来感化他们让他们说出罪行。

牢头也没用丝毫犹豫,甩了甩手就要离开,金陵城内没有命令不准用私刑这是规矩,反正他也不急,感化也好,没感化也罢,他也是奉命行事,行不通,就再等命令。

牢头一走,幕啾啾就急忙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急匆匆来到牢门前,伸手便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快些给我,到时候我就说其实是我看错了,这不就万事大吉了?”

她是不喜欢温绰这个草包少主,但终究没有想真害他于死地,他若是死了,以后苗疆可就无主了,她罪过就更大了。

“你说你看错了谁会信?你当这中原的牢狱是你家后院不成,想出就出,那面馆老板娘的玉佩不也丢了吗?这下本少主就算解释……”

似乎是料到了他会说这个,幕啾啾变戏法似的便从袖口拿出了一块栓了红穗子的碧色玉佩,料子还算清透,只可惜面上浮了不少的白絮,如此一来便并不算多值钱了。

合着,就是她偷了阿惠姐的玉佩。

温绰:……

幕啾啾自小习武,手脚灵活,她无声无息偷摸了一个半点武功都不懂的面馆老板娘倒也是有可能。

整个苗疆里敢这样耍他的,也只有幕里这对父女俩了。

“为了诬陷我,你还真是用尽了一切努力啊……”

幕啾啾沾沾自喜,反正薄绢也要到手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知道得罪本圣女的下场了吧。”

“知道了。”

温绰低头闷声回应道,看似认命妥协,琥珀色的眸中却闪过了一丝微光。

“那还不快把手信交出来?”幕啾啾自然是没有看到,还将手往前又伸了伸。

只见温绰忽然抬起了头,眼尾的红痣在牢中的火光照耀下颜色更深了几许,他剑眉微扬,忽然眯眼笑了笑,目光看向的,却是方才就站在了门口的阿惠姐。

“这下,你也知道了吧。”

于是没过多久,幕啾啾便与他们一起,并排坐进了大牢里。

照野这才反应过来自家少主方才的妥协都是装的。

以及,好像现在真的没有人能够救他们出去了的这个事实。

这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吗!?

第023章

官府派人来时, 沈窈正逃学回来被爷爷抓了个正着。

前些年沈老爷子身子骨健壮,还能拿着柺健步如飞的满沈府追着她打,这些年跑不动了, 干脆直接打起了感情牌这一套。

拉着她就往祠堂那么一跪,也不骂她, 自己就开始对着他自己都叫不上名来的祖宗嗷嗷痛哭。

刚开始沈窈还装作被感化也跟着潸潸落了几滴硬挤出来的假眼泪, 时间一长都麻木了, 甚至一跪下就开始无聊的数起窗外的树叶来。

别人不知道就罢了,她还不知道吗?

沈家祖上五代都是书香世家, 唯独到了沈老爷子这里, 弃文从商了, 他都大字不识几个, 还好意思说她对不起祖宗。

完全没有说服力。

沈窈觉得没有,沈老爷子可不这样觉得, 依旧掩着袖子伤春悲秋:“当年你爹临走时,特意嘱托我, 一定要对你严加看管好好读书.”

沈窈盯着窗外的叶子, 嘴角抽了抽,这一套她都要听得耳朵起茧子了,头也不回便道:“爷爷,我爹他还在朝京活得好好的,能别总一口一个临走时临走时的,多不吉利。”

“你还知道你爹活着呢!他要是在朝京知道你总和隔壁程家那混账二小子鬼混逃学,非得连夜赶回来教训你不成!”

说到这沈老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程见书这小子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榆木脑袋一个,根本成不了大气, 配不上他的宝贝孙女。

“我哪里同他鬼混了,今日主要还是因为.”

不过是编个理由,沈窈都习惯了,转了转眼珠子便想出来一个:“主要是因为程见书家的那只海东青,今日病了,对,就是那个风见堕,程见书他哥给他带回来那只那个,病了,吃不下也睡不好,可怜的哟.”

生怕沈老爷子忘了是哪只,沈窈喟叹着还特意比划了比划风见堕的大小。

实际上她也不算完全是在胡说,今日走在路上的时候程见书确实提了一嘴说风见堕自从上次送完信回来饭也吃的少了,睡觉的时候总是惊醒,难道是吓着了?

沈窈对此却深感怀疑,送个信又能让什么吓着,它又不是普通的鸟,难道会让天上的麻雀大雁吓着不成:“你确定不是你天天教它说话把它吵的精神不好了?”

跟着这个看话本子走火入魔到妄想教海东青学会说话的蠢主人,这才是风见堕平生最大的不幸。

但显然沈老爷在意的点根本不是海冬青多大,只淡淡看了她一眼,皱眉:“那程家小子的鸟病了又与你有何干系?怎么老夫不知道,你什么还学会鸟看病了?”

他这话一出也是堵得沈窈差点说不出话来,爷爷说话真是越来越损人了。

“爷爷.那还不是你教我的吗,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程见书家不是我们的邻里街坊吗?他的鸟病了,我总得代替咱们家去慰问一下,不然显得咱们沈家多么小气.”

“程家的鸟病了你都得代沈府去慰问,他家日后要是猪下了崽儿,你是不也要拿上些礼物去给那猪慰问慰问!?”

“猪是猪鸟是鸟哪里能一样啊,再说他家也没养.”猪啊。

沈窈本来还想再狡辩一二,可眼见着爷爷的脸色由红转青再渐渐转黑,赶紧识时务将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沈窈闭了嘴,只觉得祠堂的空气都凝固了一瞬,头顶上仿佛压了一块夏日里闷热了许久的乌云,随时都有倾盆大雨的可能。

暗暗在心里默数了三个数,果不其然还没数到二,沈老爷子的火气便势如破竹般爆发了出来:“我看你是三天不动家法,就浑身皮肉痒痒!来人,拿戒尺来!”

“爷爷!”沈窈吓得连忙拍了拍膝盖站起来就准备要跑,心里还纳闷道,怎么家法都上了,这次未免也太重了吧!

“老爷。”

更令她震惊的是,沈老爷子刚说完话,小厮就闪电般赶到了门口,仿佛都预料到她即将要跑。

沈窈无处可逃,只能忍气吞声,幽怨地盯着走进来的小厮。

突然感到一阵寒意的小厮:?

他不过就是个传话的,哪里惹到小姐了?

战战兢兢走到了爷孙俩面前,小厮这才躬身道:“老爷,小姐,官府的人前来,说是抓到了偷小姐令牌的小贼……”

小厮话还没完,沈窈就先着了急:“小贼?在哪?我去看看我去看看!”

她的令牌当初是自己扔的,要说就算是有人发现也应当是捡到,怎么能叫偷呢?

官府说不定是冤枉人了。

得了正经理由离开,沈窈恨不得脚底抹油,一溜烟儿就从祠堂窜了出去,剩下恨铁不成钢的沈老爷子叹了口气,无奈摇了摇头。

“老……戒……还拿吗?

小厮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不过就是过来传话的,可听到了又不知该不该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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