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台藏娇(双重生)(141)

作者:风枕月


“你不必如此,你既已打算此生与我同行,我便不会……唔!”

她只觉得自己唇瓣一热,剩下未说出口的话,便被悉数吞没在了夜色里。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他对自己的情.动。

他的气息越发粗沉,手掌轻拖着她的脸颊,指腹轻抚,寸寸皆含着克制与小心。

接吻的空档,他一遍一遍地在她耳边低诉着他的心意。

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跳得她越发羞赧,仿佛回到了少女时光,青涩而心动。

这样的感觉仿佛新生,令她格外沉醉。

夜色迷蒙,不知何时,她竟也情不自禁地环上他的脖颈,在他离开她微.喘的空隙细细回吻。

最后,她失了力气,不断随着男子的身形后退,直至抵在墙壁的那副画上。

见她退无可退,他垂下头,将这个吻再度加深。

他一点点撬开她的的唇齿,与此同时,夜雨正好酥酥麻麻地洒落下来,恰落在了她的心尖。

她整个人似乎也酥软了起来。

男子的双唇辗转至别处,自额头落至眼睛,自眼睛落至鼻尖,细密划过她的脖颈,最后再浅浅落在掩在衣襟下的锁骨之上。

终于,男子握住她的腰身,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可以吗?”

他将她放在床榻上,望着她有些迷蒙的眸子,声音低哑。

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下一瞬,便觉得身下的被褥好似变成了云彩,而自己正躺在云端里。

他的举动始终带着对她的虔诚与谨慎,吐息之间,她微微睁开双眸,看他的乌发垂落在自己身前,一滴薄汗啪嗒落在她身上。

男子低低望她一眼,有些羞地瞥开目光。

可不知为何,她的脑中蓦地闪过了那个人。

她猛地抬手,攀上了男子的背,指甲深深地嵌入了他的皮肉。

他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拖着她的背轻轻安抚诱哄。

她想起季珣高高在上的冷淡神色,便觉得他与自己这般,早晚只剩死路一条,连带着身子也轻颤了起来。

她仰起下巴,紧紧攀附着他,在他耳旁道:“你早些辞官好不好?我们远走高飞,去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

“什么?”

他动作未停,神色却怔了一瞬。

“我说,待一切尘埃落定,你跟我走罢。”

她呼吸分外地急,只能发出些断断续续的声音。

季珣知晓自己身在北境,若是她与他在一起了,他绝不会轻易放过。

她该离开北境,离开宸国。

甚至彻底消失在那个人面前。

“好,天涯海角,我都陪着你。”

他并未犹豫太久,轻喘着道。

“一言……为定。”

她呜咽的厉害,像一只春夜里的猫儿。

与她走罢。

季珣垂下眼睫,望着她白皙瘦削的肩。

他早就知道,荣华富贵与权柄帝位,于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他始终想紧紧握住的,只有她一人而已。

从前,他以为只要他坐在那万人之上的宝座,手握天下敬畏的权力,便能护她一世长宁,可到头来,伤她最深的,却是自己。

她心安处,才是他的夙愿。

男子的声音渐笃。

“一言为定。”

与他相处的这些时日,是她最轻松快活的时光。

白日里她忙于生意,待晚上回府,便总能看见自己院中燃着一盏灯。

而他整日变着花样,为她买她喜欢的物件,做美味珍馐。

不消多时,她原本清寂的卧房便多了许多女子该有的烟火气。

可这样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很快,便到了他归京之期。

江风猎猎,她与他站在江边,与上次不同的是,此别仅有她与他二人。

第92章 胜日寻春(三)

一路而来, 持盈并没有多话,也未曾流露出离别的不舍。

季珣细心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情绪不高, 便揣度着她大抵是把心思都藏在心底, 不好直言, 于是替她绾了绾被风吹乱的碎发。

“你且等一等,待把手头的事务处理尽了,我便来赴你之约。”

赴她之约……

她不禁垂首一笑。

是她情动之时说出的与他远走高飞的约定吗?

那时她满脑子只有感情, 可谓是抛了理智,如今回过神来, 却不由有些犹豫。

她真的愿舍弃自己在北境闯出的天地, 与他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 重新开始吗?

若是从前, 她定毫不犹豫地愿意与心上人双宿双飞。

可经历了这样多的事情,她忽体会到为何民间话本中的负心之人, 大多都是男子。

女子养在深闺, 心中自然只能看见后宅的四方天地,可当她们一旦走出去, 便是广阔山海。

但走出去, 是一件极难之事。

她们需要承受着世人的不解, 近亲之人的指点,以及不守妇德的谴责。

可这样的无垠天地,男子轻而易举地便能遇见。

当一个人站在山海之巅, 将四方景色尽收眼底之时, 还会甘于回归平淡吗?

她侧首看向身旁的男子。

那么……他为何愿意呢?

他当真爱她至此吗?

可她此时也不好说什么扫兴的话, 只为他整理一番衣襟,嘱咐道:“不必心急, 先以正事为重,我会在北境等你。”

她会等他。

这样的情话他等了许久,终于自她的口中听见了。

仿佛蜜在心中漾开,继而蔓延至了他的眉梢眼角,瞳仁中墨色深沉,似是泛起层层涟漪,再将她包进了温柔的漩涡里。

持盈没想到一句随口之语,便足矣令他如此满足,不禁心虚地撇开目光,垂首清了清嗓子。

他却只把她的举动当作是女儿家的羞态,最后依依不舍地望了她一眼。

“江边风大,你快些回去罢,待你走后,我便也回京了。”

“不是说好我来送你吗?”她抬眸不解。

“你亲送我至此,我目送你回去,这才算披心相付。”他抚了抚她的发顶。

不知为何,这样亲昵的举动总是会令她想起另一个人。

那个也总是喜欢揉她头发,却又令她心生寒意的男子。

“别拗着了,快回去罢,当心着凉。我不在,可没人这样体贴地照料你了。”

“好。”

她轻声应下,压下心中的杂念,拢了拢披风,翻身上马。

马儿将将走出一步,她勒住缰绳,回望过去。

“你要记得想我。”

偏偏未等他回答,她便打马离去。

只一句话,他便更不想走。

可真是惹人心颤。

他心中喟叹一声。

女子的背影愈来愈小,身后的披风飘摇着,宛若一面指引着他的旗帜。

只待她在他的视线里变成一个小圆点,到最后消失不见,他才喃喃出几个字。

“阿盈,你会原谅我吗?”

原谅他从前的独断专行,原谅他如今不得已的欺骗,让他献祭他至高无上的权位与后半生的全部时光,来好好弥补。

*

之后的日子,持盈无心去想起王时,而是全身心投入到她的复仇计划之中。

她每日奔波联络,又要抽空探望安养在她府上的思虞,只有夜深人静时,才有片刻闲暇时光。

纵然如此忙碌,她却未觉难捱,只觉得分外充实。

她逐渐觉得,她当初不该如此自私地要他留在自己身边。

若是能各自安好,也未尝不可。

冬去春来,夏走秋至,在枫叶初染的时节,思虞的孩子亦满月了。

这天,她正张罗着那孩子的满月宴,下人却神色凝重地匆匆来报。

“姑娘,门外来了好些人,各个都带着兵器,说是要见您。”

她许久未收到王时的书信了……

难道,难道是季珣?

他察觉了他们的关系,故而遣人来抓她?

她微微凝眉,放下手中的糕点。

“可有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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