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台藏娇(双重生)(128)

作者:风枕月


“为何?”

“你代宸国和亲,身后不止是你一人,更是万千子民与国土,要和离,也该名正言顺,寻到旁人错处地和离,不能这般不清不楚,否则岂非让世人指摘你,指摘季珣吗?”

思虞安静下来,仔细想了想,觉得她所言有理,有些绝望道:“那我该如何名正言顺?”

“你回王府之中,与我通风报信周辞的一举一动,我自然会帮你寻到他的错处,助你和离回京。”

“我不要,我不想回那里……”

思虞下意识地往后躲。

“你如今还是北燕王妃。”

她倾身稍稍逼近。

思虞只拼命摇头 ,“不……我不想……我不想回去。”

她盯了她片刻,骤然泄了气道:“罢了,那你走吧。”

思虞登时站起身来。

身后飘来持盈悠悠的话。

“不过,若你今日自此处踏出去,不论是大皇子想杀你,还是二皇子想以你顶罪,都与我再无关系,我不会再救你。”

思虞想起那封密函,刚迈开的步子当即收了回去,脸色苍白如纸。

若周辞知晓此事,是定会将她推出去,从而撇干净自己的。

“我答应你……”她小声道。

持盈这才展颜。

“如此甚好。我将季珣身旁的暗卫借给你,他们自会护你周全,也会帮你我传递消息。”

“好……”

思虞点了点头。

*

安排妥当思虞之事,数日后,持盈便动身往边境走。

她坐在马车里,听见车夫请示道:“姑娘,前面似乎有马匪抢人!”

“马匪?”

她蹙了蹙眉。

此处地处偏僻,强龙不压地头蛇,因此有马匪再正常不过。

她每每遇见,素来会出手相救,此次亦不例外。

“老样子,派人去救一救罢。”

“是!”

好巧不巧,今日与马匪对峙之人,正是扮做王时的季珣。

若他不曾中毒,本无需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可他余毒未净,不得运功,只得被带得寥寥几人护在其间,与马匪对峙。

“你们究竟要多少银子?”

他本不想让暗卫大动干戈,多添杀孽,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沉沉问道。

若能用银子将这些人打发了,倒也不错。

他心想。

马匪举刀奸笑:“多少银子?过路人,干我们这行的,自然是有多少要多少!”

说罢,便磨刀霍霍向众人。

他抬起手,刚欲下令,却听远远传来马蹄声,而后一人先行,马旁插着“尚”字旗来。

“尚记商队经过于此,尔等不得放肆!”

“尚记商队经过于此,尔等不得放肆!”

……

一声声的回音荡在沙漠之中,为首马匪当即变了脸色,唾道:“他奶奶的,又碰见他们,真是晦气!”

身旁的喽啰颤颤巍巍道:“老大,咱们先走吧,尚家高手如云,咱可得罪不起。”

马匪舍不得到嘴的肥肉,但眼见尚记商队逐渐逼近,终抛了铁爪勾走了先前季珣搁置的钱袋,而后一声令下:“撤!”

一行人扬长而去。

尚记……

车内坐着的,会是她吗?

季珣不自觉想起了持盈。

他此次又往北燕,本就是来寻她的。

那时她曾经与他谈合作一事,他应了她会派人前来,可他思来想去,都觉得最适合派来与她洽谈之人,正是自己。

她是不适合成为宸国的皇后。

可她却永远都是他的妻子。

如此良机,车内不论是她还是尚隐,他都打算去试探一试。

于是他待马队行至身前,上去拦道:“多谢诸位相救,敢问车中主人,可否一见?”

“吁!”车夫拉停了马车,像寻常那般相问道,“姑娘,可要见他?”

持盈怔愣在车中,不自觉攥紧了衣裙。

这声音……是王时?

她本只是顺手行一善事,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登时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吩咐道:“行车。”

“姑娘不见你,你们不必言谢了,让我们走罢!”车夫愉悦道。

谁料车轮刚开始滚动,便又是猛地一停。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姑娘好心救了你,你怎么反倒横在车前?速速让开罢!”

车夫耐心的催促声再次传入车内。

“请姑娘见我一面。”

车夫又等了片刻,见车内之人仍是不做声,便了悟了她的意思,道:“公子且回罢。”

而后一声令喝,“驾!”,打马自他身侧绕了过去。

谁料他当即又横在了马前。

若不是车夫拉得及时,马儿早一蹄子踏了上去。

“你这人有完没完,怎么还纠缠不休呢?”

好脾气的车夫也失了耐心。

持盈知晓他不见她一面,就断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干脆掀起车帘,望着车下的男子,淡淡问道:“公子可有何事?”

“有三件事。”

他神采奕奕,望见她,好似一扫舟车劳顿的疲累。

“一为姑娘上请主上合作一事,二为给姑娘带一封来自北燕到书信,三为姑娘救我一命。”

持盈虽后悔救他一命,可她思来想去,却仍是无法对他所说的前二不感兴趣,只好妥协:“你且上车。”

见她同意,他不慌不忙地示意手下离开,而后坐上了她的马车。

结束了这段小插曲,马车终于能安然前行。

窗外是清脆的马蹄与呼啸的风沙,车内却是诡异的安静,持盈只望着膝上的衣裙发呆,甚至不曾抬头看他一眼。

他知晓身为“王时”,那时与她匆匆一别之前,与她甚是尴尬,但好在没到“季珣”那般无可收场的地步,于是他清了清嗓子,主动开口道:“陛下……陛下他派我前来……与姑娘商议合作一事……”

他话未说完,便被她冷冷打断。

“又是你?怎么?你们惯会羞辱我是吗?除了你,难道他身旁没有可用之人了?贺九安呢?为何不派他来?”

他闻言微微一怔。

“贺大人……如今他位高权重,又身兼太子师一职,无暇他顾。”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垂下眼来,不愿看他。

“第二呢?什么北燕的书信?”

季珣敛眸沉思片刻。

这来自北燕的书信……

其实他这一世并未收到。

他收到的,是来自上一世的。

其中一封,是言及周辞并未参与刺杀一事,另一封,却是言及她对他的爱慕之情。

上一世他见此信笺,起先心中难掩喜悦,可仔细想了想,便知这样直白大胆的情话,不该出自她这样一个婉约女子之手。

想来是有人想利用她的情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却反倒弄巧成拙。

既然这一世她并未嫁去北燕,那他本该收到的信笺里,便不该有那封特殊的信。

于是他道:“陛下收到了二公主的手书。”

持盈闻言,诧异地抬起眸来。

思虞的书信她明明悉数拦截了,他怎么可能还会收到?

可季珣不知其中关窍,只循着上一世到记忆道:“刺杀一事,陛下本疑是北燕二皇子所为,公主却力保他不会如此行事,是大皇子栽赃。借他们狗咬狗之机,咱们可以做些什么,让北燕皇都的浑水再乱上一乱。”

他知道,如今除了与她合作扳倒周辞,她什么也听不进去。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没顾及他的计策,只问道:“这信是陛下给你亲眼看过吗?”

他微眯了眯眼睛,隐约觉得她的反应有些不对,便顺着她的疑问答道:“并未看过,只是陛下口述。”

没看过……

她心下盘算着。

北燕皇都被她的人围得密不透风,她自能确信未得她的许可,周辞府上一封信也别想往外传递,可为何季珣信誓旦旦地同王公子道收了这封书信呢?

“姑娘,有何不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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