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子记事(双重生)(99)

作者:青桥细雨


公主问:“果真灵验?”李婠将黄符放在公主手中,道:“上京前,我央着那婆子将此法教我,公主何不一试?若不灵,再治我罪罢。”

公主心中似信不信,迟疑点了点头。李婠便请公主坐于绣凳上,闭上双眼,用指头在其脸上划了几道,口中诵念几句。后也不多呆,说了些家常告退了。

却说这赵明杰系陆洲人士,本也是诗书仕宦之家,又兼长相清俊,于本朝九年高中进士,又逢御笔亲点,娶得公主,可谓诸事皆顺,人生得意,羡煞旁人。

只是一处不堪:‘色’在当头,见了妇人便动不了脚。不爱端庄贤淑佳人,爱风骚的粉头,风尘的俗女。娶了公主没一两月,便按捺不住性子,往窑子里钻。

公主却早已的芳心暗许,每每见他如此行事,只得暗自神伤。后见他如此,又纳了两房妾氏,望他回心转意。

可惜功夫负了苦心人。赵明杰初时怕公主怪罪,收敛性子,后头见公主上赶着,也大胆起来,暗地里将家中妇人丫头淫遍,初时新鲜,后头没了趣,又三天两头往窑子跑。

是日,赵明杰吃过酒,四五个亲随搀着他往府里走。先过影壁,入了院门,过了吊花门,行至抄手游廊时,赵明杰犯呕,趴在栏杆一阵大吐。

一亲随眼尖,见两个太监转过走廊往右边去了,忙叫住人:“你两个,说你两个。”其中一太监正是王秀,两人苦着脸往这边请安。那亲随骂:“主子跟前不来请安?到想跑!你们哪处的?”

王秀忙道:“今儿国公府夫人命两媳妇来府上送时下瓜果,只公主上山礼佛,我等正要找管事的回话。”那随从听了,喝道:“先送些水来让主子诉漱口。”

王秀二人无法,只得去茶房取水。少顷又是一顿折腾,终地事了。几个亲随又七手八脚扶着人往里走,两个太监也忙跟上前。

忽而,王秀顿住脚,低头一看,是个宝蓝色的锦囊来,捡起来。赵明杰吐了两回,清醒不少,见状问:“哪儿来的锦囊?装了甚么?”

王秀忙回道:“绣着四个大字‘驸马亲启’。”赵明杰听了,只当哪个念慕他的丫头妇人扔地上的,一面拿帕子擦嘴,一面道:“替我打开瞅瞅。”

王秀便打开,倒出一块玉佩,并一张纸条来,奉到驸马跟前:“驸马请看。”

赵明杰觑眼一看,心中如遭雷击,一把推开左右搀扶的人,将玉佩并纸条抢至手中。背过众人将纸条打开看了,顿时一股凉气直冲天灵盖,心惊胆战。他打了冷颤,酒全醒了,将玉佩并着纸条塞在袖中,冷声问:“你们可看见是哪个扔的锦囊?”

众人皆摇头。一亲随小心道:“我等没注意脚下,这人怕是早早算准了时机扔这处儿,等驸马来捡。左不过也是府中人。”

赵明杰听了,即命人将前后角门关了,不叫下人走动。又命亲随带几个小子挨个儿去搜查。前前后后闹了大半日,证物没搜出一件,到在不少下人房中搜出珠宝首饰来。挨个儿审问,都说是平日公主打赏的,或是平日哪家诰命妇人赏的。

亲随将此事报于赵明杰。赵明杰心中越发不安:与公主奶娘私通并有一子这事儿,除了两个帮着传递消息的亲随外,其余人一概不知,如何又与外人晓得了?且早前魏氏母子二人遭强人毒手一事也来的突然,怕是同一人所为,早早的设计等着他。

因问那亲随:“果真没人与外人勾结来陷害我?”那亲随道:“仔细搜了,都是金银玩物儿,说是主子赏的。”

赵明杰又急又悔道:“这可如何是好?”公主待乳母甚亲,与一般母女两无二,若此事被揭穿,公主如何应对暂且不说,要是闹出府去,圣人晓得了,怕是想项上人头不保阿。

赵明杰转了几圈,又问:“前些时候叫你暗中搜查那伙强人,如今可有消息?”

那亲随道:“步军巡捕五营撤了后,又出城搜了几圈,还是没瞧见人。”赵明杰面如死灰,那亲随小心道:“驸马,如今魏氏与小公子俱都在幕后之人手上,应是性命无虞,不如先顺了这人的意,先稳住人,日后再做打算。”

正说着,有人报:“公主回了。”赵明杰忙命人抬来热水,洗了手脸,换了身衣裳赶过去。

第84章

却说这边, 公主心中仍不太信,又止不住想着:万一成真了?于是将黄符放袖中,命众太监执事起轿回了公主府上。

行至仪门外,轿子停住, 却见驸马来至轿旁, 拱手行礼笑道:“请公主安。”小侍打起轿帘, 驸马将人扶出来, 笑道:“听人说, 国公府夫人命人送来些时下瓜果, 不如去园子中尝尝?”

公主迟疑地问:“驸马今日如何回府了?”赵明杰含糊回道:“外头呆久了也没甚意思,索性回来了。”

公主拢住袖中黄符, 面上不言语,心中想:莫不是真的?

赵明杰见公主面色不对, 心中一跳, 怕公主疑心他转变如此快, 不能按锦囊所言讨公主欢心,忙道:“往日是我糊涂, 家中有如此贤妻美妾还不知足,万望公主恕罪!”

公主听了, 心下动容,道:“驸马如此想便好了。”两人携手往后园中去, 一路赵明杰温柔小意,哄得公主欢喜不已, 两人越发恩爱,不再话下。

如此过了两三日, 驸马白日出了门一趟,公主只眼瞧着, 手捏着黄符也不多话。晚间回了,驸马说今日出府一趟,将府外养的两个粉头打发了,日后只守着府中妻妾过活,说尽了一干甜言蜜语。

公主自是以为黄符生效,日夜不离身带着。如此夫妻和美过了三月。

是日,公主掐着日子给李婠送上帖子,又命人车马来请。李婠早有所料,不慌不忙随人入府。行至暖阁中,两人见过,茶毕。公主拉起李婠手道:“不知要如何谢你。”又一一将驸马所言所行说了,欢喜道:“那道婆不知如今在何处?世间竟真有如此神异之人。”

李婠道:“公主福分如此,我如何当得起一声谢字?那道婆早在我入京后便离世了,葬在故乡。”

公主叹道:“竟是如此,可惜不得一见。”又将黄符取出,道:“已过了三月,我怕没了效验,特来寻你。”

李婠将早备好的黄符拿出,又令公主闭眼,依法用手指在其脸上画了几道,诵念几句符咒。

公主将黄符捧在心口,叹道:“靠鬼神之力来的恩爱,也不知能否长久。”

李婠笑道:“此符保人心中一点清明,驱外邪,离小人,公主与驸马本就有真情在,只人世间邪念太多,才以至于此,如今不过是反璞归真罢了。”

公主心下一松,与李婠话了几句家常,又往园子中逛了回。太监来问在哪处摆宴,公主道:“摆园子里。”又因让李婠入席。让坐毕,公主要敬李婠,李婠推辞。

公主道:“闲话休说,如今你了了我心愿,当饮此杯酒。”李婠便喝了。公主命几个小童捧了一众金银玉器来,道:“我不爱这些,你拿去或是把玩,或是赏人去罢。”

李婠笑道:“当不得公主如此大礼。”如此推拒三回。李婠道:“并不是虚言,几个黄符确实值不了几个钱。我在城郊开了个坊子,手头正缺钱,不若就将这些金银当作入股的份子钱罢。”

公主因问道:“是哪样坊子?”李婠一一答了。公主迟疑道:“女子抛头露面着实不好。”

李婠道:“织坊中全是女子,没有抛头露面这一说。”公主思忖片刻,捏了捏袖中的黄符道:“也是。”公主又说起其他来,李婠陪着说笑了两回,回了府上。

自此,公主与李婠因此事来往多了些,一来二去,觉得这人不卑不亢,人品方正,又好诗词,喜读书,与她一般无二,遂以姐妹相交起来。两人感情越发深厚,京中不少人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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