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的距离近在咫尺，顾奕几乎能看到对方额头上缀着的汗珠。

顾奕在对方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一种他以前从未见到过的表情，忍耐，克制，以及看向他时那股无法掩藏的欲望，只那么片刻的时间，便让他彻底颠覆了对这名上将所有的认知。

呼吸声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此起彼伏。

凌琛声线喑哑，慢慢地将手搭在顾奕的肩头，往下一按，顾奕跟随着他的动作再次往前踉跄了一下，他堪堪稳住上半身，就听那声音低沉清软：“你觉得作为搭档，现在应该做的是什么？”

顾奕的目光从对方微挑的眼睫下落到那只薄红的淡唇上，他又将视线移动到对方微微敞开的衣领上，而在他所有的记忆中，凌琛的衣领总是严丝合缝，不留任何余地。

如今，对方一丝不苟的军扣被扯开一枚，露出一小片漂亮的锁骨，略微凌乱的衣衫勾勒出了他利落的肩线。顾奕低下了眸，正看见对方不断起伏的胸膛，在一向禁欲的军雌身上展露出不规律的节奏，隔着一层战衣都能想象到对方身上肌肉诱虫的弧度。

顾奕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在脑海隐隐思考——所以凌琛该不会受到他信息素的影响，激起情|欲了吧……

见顾奕还在皱眉，凌琛稍一抬头，来到了对方耳后，声音微颤，像是极力压抑后的忍耐：“来不及了……帮我。”

“……”顾奕抬头，瞪大了眼睛。

第21章

“上将......”顾奕单手撑着墙面，缓缓道，“这里是仓库......而且外面救援的虫应该很快就要到了......”

耳旁继续传来凌琛的声音：“你可以走，但是……考虑清楚。”

顾奕一愣。

考虑清楚的意思是……

他如果不做，对方就有理由在回去的时候以此为由和他解除关系？

可是想作为对方伴侣这条路也是他自己决定的，现在出现这种状况，他没有理由拒绝。

于是在经历过内心无数挣扎以及道德上的强烈谴责和自我抨击后，顾奕终于咬牙出声：“好。”说着，他抬手就去解上将的衣领，由于光线昏暗，顾奕的手指好几次放错了地方，明显感觉到衬衫下的皮肤传来惊人的热度。

酥麻的感觉从凌琛的胸口一路窜上神经，没等他反应过来，唇角便溢出一声低咽。

顾奕面上不动声色，心口却疯狂跳动了起来。

但他根本无暇去顾及，在解开第三颗纽扣后，顾奕的手搭上了对方紧束的腰带，就听咔哒一声金属碰撞，凌琛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错愕地捉住顾奕的手，呼吸急促，“你在做什么？”

顾奕一愣，目光渐渐上移到对方那张英俊得虫神共愤的帅脸上，努力平复思绪，脸上有些烧：“帮......帮你啊。”

那一刻，是顾奕这辈子以及上辈子第一次从凌琛的脸上看到如此鲜艳的红意，如此昏暗的光线下还能清晰地看到从耳朵一直红到了脖子根。顾奕寻思明明是对方向他提出那样的要求，还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孤雄寡雌共处一室，他作为一只雄虫都要出卖自己色相了，对方还在脸红什么？

凌琛深吸一口气，用手挡住眼睛。

这是他第三次让自己变得平静，却只觉脑中更乱，最后还是放下了挡着眼睛的手背，哑声道，“我只是受到你信息素的影响，提前进入了生理期，由于非自然生理期并非由精神紊乱引起，无法用精神疏导来处理，所以需要你帮我临时标记一下......”

话音落下，双方短暂对视了一眼。

顾奕搭在对方腰带上的手还未放下。

凌琛：“......”

顾奕：“......”

简直尴尬到死，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顾奕触电似的地收回手，“哦......哦好，我以为......”

“没关系。”凌琛立即打断了顾奕的“他以为”，手掌抓在膝盖上攥了攥，这是自他在战场上那么多年来第一次有求于对方，还是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简直一塌糊涂，糟得不能再糟了。

凌琛的大脑就像他们所处的这只仓库一样，黑漆漆一片，宕机地不知所措。

片刻寂静后，顾奕换了个姿势。让对方背对着自己的胸口。

对于S级的军雌来说，每一次紊乱都是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

也正是因为之前顾奕经历过太多的痛楚，他才会在听到凌琛亲口将那句标记说出口的时候，再没有了任何的想法，因为若不是实在没办法，他大概是不会想让自己标记他的。紊乱期实在是太痛苦了。

顾奕轻轻脱下凌琛肩膀的衬衫，找到了对方的腺体。

这些年里，顾奕一直把凌琛当作自己的对手。

如今，他们只不过是又一次回到了最初的原点，其实这一切并没有什么改变，顾奕想，总有一天这名上将还是会和他站在对立面，而他，也终将离开银翼基地，离开联盟，离开第一星系，回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

静谧的环境里，凌琛身上的小苍兰信息素萦绕在顾奕的鼻间。

尾钩刺入腺体的那一刻，凌琛浑身上下都颤抖了一下，直到这种刺痛而柔麻的感觉愈发明显，他克制地喘了一口气，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张英挺的面容，顾奕慵懒狠戾的气质，爱恨分明的性情，像一捧黑暗中燃起的蓝色火焰，烧灼起他的体温。

渐渐地，精神领域里那股强大的力量愈来愈明显，凌琛感受到了体内翻涌的海浪，风暴，以及闪电，他的意识产生了刹那的空白，紧接着螺母、齿轮相互碰撞的声音，组成了一方狭小的空间，将他封闭在内。

顾奕将尾钩刺得更深了。

此时此刻，银翼基地第一美雌上将，出了名的禁欲严肃，百战不殆的首席战神，在顾奕看不见的地方，挑起的眼尾氤氲着一片桃红，只能咬住下唇，用疼痛来保持自己的清醒。

疼痛和快意互相拉扯，凌琛咬住牙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他一把扣住对方搭在身前的手腕，下巴往上扬起，微微扭头：“顾......顾奕。”

“嗯。”顾奕凑到凌琛耳边，气息粗重，“怎么了？”

双方的信息素对抗纠缠，最后融在了一起，凌琛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软，可始终强撑着不愿倒下。

“够、够了......”凌琛声音几乎破碎，“……可以了。”

“抱歉上将......”顾奕按住了对方的肩膀，他现在已经完全打开了自己的腺体，偏要这时让他停下来，他压低声音，“......你再忍忍。”

“......”凌琛只得忍住，尽量不让喉咙里发出声音。

这个时候，凌琛耳麦通讯的声音响了起来，里面传来克里斯的声音：“上将？！”

是联盟的虫赶到了，他们接收到了队内的消息。

为了不错过救援的机会，凌琛最终还是颤抖着打开了通讯，尽量让声音平稳：“对......是我。”

克里斯的声音再次传来：“现在我们已经控制住了塔利恩基地的虫，您在哪里？”

“地嗯......地下......不知道......多少层。”

凌琛断续的声音刚响起在通讯里，克里斯有些疑惑地问了过来，“上将，您是在跑步吗？怎么喘得那么厉害？”

凌琛：“......”

这时候，身后的顾奕缓慢地将尾钩一点点拔出，强烈的麻意让他忍不住地闷哼一声。

通讯那边突然没了声音。

过了大概四五秒，克里斯咳嗽了两声：“您......没事儿吧？”

“没事，”凌琛连忙压住声音，抵住气息：“我这边遇到了......一些意外，被困在了一间冷冻库里，你......多带些军雌来，这附近还有不少低等虫族，需要小心清理。”

“是。”克里斯应声。

“还有。”凌琛用手按住耳麦，一边用颤抖的右手将自己肩膀上的衬衫撩起，“注意……地下四层的实验室，里面有不少实验体……找到我们的队员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