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炮灰成了万人迷(90)

作者:西厘


谭桢呼吸一屏,中年男人打开后座的车门,手放在他头顶。

谭桢只得弯腰坐进去。

一进去,视线便暗了下来。

车内散发着淡淡的沉木香,谭桢局促地坐在座椅上,鼻尖似乎都被周围的气息包裹住,呼吸都显得困难。

身旁坐着一个男人,按照年龄来说,应该算是他的长辈。

谭桢没敢抬头看他。

而他不知道,在他低头的这期间,旁边的男人正打量着他,那双眼睛平静沉冷,把谭桢的所有小动作都收入眼底。

他更像是个主宰者,而谭桢的生死似乎只在他一念之间。

原深穿着一身黑西装,他长相偏粗,唇薄得符合科普书上的薄情寡义之人,眉眼低垂时有种不怒自威的模样,像是杀伐果断的刽子手,手腕上却搭着一串佛珠,平添几分诡异。

他端坐在椅子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盘着珠子,平静地以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谭桢。

这个他儿子的同学。

看起来并无任何特殊,胆子好像比一般人还小,从上车就开始手抖,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原深从他身上看不出半点吸引人的地方,他微微眯眼,好奇原臣看上他的哪点。

“谭桢?”他出声,嗓子低哑,声音沉稳。

谭桢陡然被唤,连忙抬起头,只一眼看清原深,才发现原臣应该像他父亲,至少有三分像。

不知道为什么,谭桢对上他的视线,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一只手掐住,呼吸困难。

他脸色微微发白,连忙移开视线,那股窒息感才稍稍好了一点。

谭桢:“叔叔好。”

叔叔?原深盘着珠子的手指微顿,沉沉地看着谭桢,那双黝黑的眼睛像是压着暴风,说不清对这个称呼有无不满。

原深淡淡地嗯一声,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叫他叔叔,他微微掀起眼皮子,淡淡地扫一眼少年的模样,长得和照片上一样,戴着一副黑框眼睛,看起来极为木讷。

胆子,好像比他刚刚以为的要大。

至少其他人在他面前,从来不敢出声,连他儿子也极少在他跟前说话。

原深很满意这种,他向来喜欢居与人高头,他对人人畏惧的他表情感到欣赏。

可惜面前这小少年看起来似乎很紧张,但没有达到他预期的胆怯。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佛珠,檀木香在指尖萦绕,他收回视线,闭目休憩。

车内一片安静。

短短两息的功夫,谭桢后背已经冒出些许冷汗,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股窒息感吓得。他悄悄地抬起眼,看见旁边的男人闭上眼睛,他才松口气,呼吸稍稍急促。

果然,原臣的父亲很可怕。

谭桢倒是不怎么怕他,左右原臣父亲并不会杀了他。

他只是很紧张,一种是对未知的紧张,一种是见陌生人的紧张,还有一种是莫名的紧张,分不清来源。

他手臂的汗毛竖起来,像是动物感知危险的本能。

和陌生人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加上还是陌生的长辈,车内混合着各种气息,环境也是陌生的。谭桢紧张得胃痉挛,他手心和额头都在不断地冒汗,还要强装镇定。

他掏出手机,想找人来救救他。

但他忘了手机在学校的时候是关机状态,这一打开便是开机铃声。

老年机的开机铃声像是平地起惊雷,霎时响彻整个车厢。

谭桢呆滞地捧着手机,脸色煞白。

原深醒了,他睁开眼睛,神色难看得能滴出墨来。

谭桢结结巴巴地道歉:“对不起原叔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皱巴着一张脸,满怀愧疚,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原深看他一眼,目光落在他微微泛红的眼睛,莫名的心情好一点了,身上的杀意也消散一些。

前面的司机大叔颤颤巍巍,生怕闹出人命。

他是知道先生的脾气,上次惹他不快的人,直接扔路边上,一辆车碾过去,直接半身不遂。

过后先生还给了一笔不菲的赔偿,典型的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原深看一眼他的手机,冷淡道:“你想报警?”

谭桢啊一声,连忙摇头:“不是。”

原深:“是吗?”

他微微伸手,指尖阖上,夹住谭桢的老年机,像块板砖,原深嫌弃地皱眉。

他把手机抛至一旁,毫不怜惜地扔到犄角旮旯里:“别动歪心思,不然就不是手机了。”

谭桢浑身一抖,弱弱地哦一声。

他求救无门,只好靠在椅子上,身子绷紧,一边盯着地上的手机发呆,感到心疼。

手机好贵的,不知道有没有破损,如果坏了可怎么办?维修也需要一笔钱。

谭桢微微抿唇,连那点害怕都没了,只剩下不住的担忧冒出来。

原深淡淡地瞥一眼他,瞥见少年绷直的脊背,心情更为愉悦。

这样才对,怕他才对。

他越发不明白原臣喜欢上这小东西哪一点?

容貌不出众,存在感低微,弱小得像只蚂蚁,他轻轻动手就能捏死他。

谭桢在为自己的手机祈祷,车慢悠悠地到达目的地。

是家法餐。

原深似乎是这里的常客,刚停好车便有服务员恭恭敬敬地迎上来,替他开门,迎他进门。

谭桢跟在身后,有些犹豫地走进去。

原深高大的身影走在前面,走进门时,他忽地一停。

谭桢还好及时停住,不然就要撞他身上了。

原深微微转头,瞥他一眼。

谭桢抬头,茫然疑惑的看着他。

原深垂眼,兴趣淡淡,他还以为会看见一只胆怯的鹌鹑,但好像并没有。

原深身边的气压低沉。

谭桢打个哆嗦,跟着上了电梯,到了十六楼。

十六楼的视野很好,有一面巨大的玻璃窗,透过干净明亮的玻璃窗,可以俯瞰城市的夜景。

谭桢吃法餐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说这么大排场。

他越发觉得这是一场鸿门宴。

从开头到现在,原臣父亲没有问过他一句关于原臣的事情。

况且只是打听一点关于原臣的情况,没必要请他吃饭,如此兴师动众。

谭桢回忆了一下原书剧情,书里好像没有关于原臣父亲的描写,又或者有,只是描写甚少,没有留下半点印象。

对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纸片人,谭桢摩挲着指缝,竭力保持平静。

原深点了菜,他显然不打算做个绅士,并没有征求谭桢的意见。

又或者,在他的眼中,谭桢不配他征求意见。

谭桢倒是没觉得什么,他抱着服务员端上来的果汁,慢吞吞地抿一口。

餐桌上,偶尔只有刀叉碰着发出的沙哑声,两人无言。

谭桢吃不下,他坐立难安,主动问:“原叔叔,你是有什么事吗?”

原深抬起眼,他眉眼稍稍压低,漆黑的瞳孔盯着谭桢。

半晌后他才淡淡道:“只是想问问你关于原臣在学校的学习情况。”

谭桢哪敢在别人父亲面前说坏话,想好措词,十分真诚道:“原臣是个好学生。”

至于是否好,原臣父亲应该比他更清楚。

原深果不其然地抬头看他一眼,眸子漆黑冷沉:“是吗?”

谭桢点头:“他是个很聪明的同学。”

原深放下刀叉。

旁边的侍从递来毛巾,他擦擦手,手里夹着一支雪茄。

又有侍从上前点上烟。

谭桢的身子微微往后挪,原深的嗓音带上几分慵懒和随意,目光却冷淡如冰:“小同学,撒谎可不好。”

谭桢呼吸微滞。

他好像赌错了,原深并不喜欢听漂亮话。

他抿唇,故作镇定:“原叔叔,我没有撒谎。”

“原臣很聪明,但是他确实不太爱学习,如果他认真学,一定能考很好。”

原深夹着烟的手指微抖,四十多岁的男人,微微靠在椅子上,他看着眼前十几岁的木讷少年露出几分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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