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洁恶寒：“那孟逢青呢？”

啥？孟啥青？原臣懵了一下才想起：“害，年少不更事，你嫂子才是我喜欢的类型。”

得，这嫂子不用以后再叫了，现在就可以叫上了。

徐洁：“那你想好怎么追了吗？”

原臣踹他一脚：“我用追吗？这不是勾勾手指头的事儿吗？”

徐洁看着他往自己脸上贴金：“那现在你们是在一起了？”

原臣微笑：“你不懂，你嫂子专心搞学习，他肯定是喜欢我的，只是现在不想谈。”

徐洁：“……”

这话你信吗？谭桢就是个学渣，还搞什么学习。

徐洁还想继续挖根问底：“那你们……”

下一秒，原臣就黑着脸：“你屁话怎么这么多？滚不滚去撒？”

徐洁撇嘴，刚刚不还在装文明人吗？现在又原形毕露了。

不过他确实尿急，只好咽下话，快速钻进厕所。

这边秦勉的创口贴贴好，谭桢没再往这边看一眼。

他垂下眼，握着笔的指尖泛白，刚刚贴好的创口贴因为用力，又翘起一个边，流出的血把创口贴的边缘染红。

秦勉在想，明明这个结果是他一手促成的，可现在他又像是一个疯子，想装可怜，乞求谭桢的同情。

他这种人活该众叛亲离，活该没人喜欢。

谭桢离他远一点，才是对的。

他阴沉着脸，咳嗽一声，似乎感冒还没好全。

而后咳嗽声越来越重，听得人心惊胆战。

谭桢有些不忍，把面前没开封的矿泉水推给他，声音硬邦邦的：“不用还，我不要的。”

秦勉捏着矿泉水，怔楞地，有些难以抑制的高兴，他强压住几乎跳到喉咙的心脏，才低声道：“谢谢。”

矿泉水握在他掌心，他半口不舍得喝，好像这是唯一能在黑暗中拯救他的一道光。

这道光会被他赶走，因为他不舍得这光被他的黑暗吞没，可他又格外地留恋，希望慢一点，再慢一点消失。

谭桢闷闷道：“不用谢。”

秦勉真奇怪，明明之前还凶他，现在又跟他说谢谢，阴晴不定，古里古怪的。

谭桢现在怀疑这本书里的剧情人物，除了主角受，其他人都不正常。

……

接下来一天都是考试时间。

检验自己这段时间的劳动成果的时候到了。

谭桢就像是泡在水里的海绵，脑子里的知识源源不断地被挤出来。

谭桢还发现孟逢青押的题押中好几道大题，真厉害，好在昨天他拆解清楚，现在碰到也不觉得难。

谭桢下笔如有神，刷刷地把试卷铺满。

后面的原臣看得心惊胆战，也开始乱写，内容不多，全靠字大，把空格都填满，一看全是鬼画符。

而秦勉低着头，认真专注的考试。

考场里面鸦雀无声。

考完试，谭桢和徐如来飞奔去食堂。

好在食堂专门给高三生留了窗口，谭桢要了一份粥和榨菜，和徐如来坐食堂吃饭。

“谭桢！”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谭桢头皮发麻。

洛淮书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谭桢跟前，“你怎么在这里？你是不是又是来挑衅我的？”

徐如来咬着包子，看谭桢，谭桢摇头。

洛淮书读高二，像个中二少年，成天有妄想症一样。

洛淮书：“你看他干什么？你为什么不看我？你看不起我？”

谭桢：“……”

谭桢只好看向洛淮书。

洛淮书这才满意，他一屁股坐在谭桢的对面：“你吃的什么？我也要吃。”

他一把把谭桢的粥抢过去。

谭桢手上一空。

徐如来皱眉要发作。

下一秒，粥被推过来，洛淮书呸呸两下，气急败坏：“你这粥也太难吃了！简直是喂猪的。”

正在打扫食堂的食堂阿姨翻个白眼。

谭桢美滋滋地喝一口粥，白粥没怎么味道，配上榨菜，他抿唇：“我觉得还挺好喝的。”

洛淮书顿时撇嘴：“果然是没见识的，有机会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山珍海味。”

谭桢讶异：“你要请我吃饭？”

洛淮书一愣，反应过来连忙道：“你做梦！我才不会请你吃饭！你还想白嫖我！你真恶心！”

谭桢托着脸，看他，像是看他舅舅家的熊孩子。

他现世有个舅舅，舅舅家的熊孩子大概也是这样，而且很多时候都是熊孩子一个人无能狂怒。

徐如来大概也是被搞懵了，他凑近问：“你在哪里认识的？”

谭桢皱起脸：“在图书馆。”

徐如来：“什么时候？”

谭桢：“昨天呀。”

他不知道徐如来怎么突然挖根问底。

徐如来呵笑一声：“我昨天给你发孟逢青在图书馆，你就背着我跑去了图书馆？你还说你不喜欢孟逢青，你不会是当跟踪狂去了吧？”

糟糕，说漏嘴了。谭桢眨眼，弱弱道：“不是，是孟逢青叫我去的，我们只是去学习。”

徐如来递给他一个“你继续编，我一个字都不会信”的眼神。

谭桢默默闭上嘴巴。

洛淮书再一次被忽视了，但是他提取到了内容重点。

“什么？你当跟踪狂跟踪孟学长？”声音颇大，若不是没有喇叭，洛淮书估计要拿着喇叭上街大肆宣扬了。

食堂人不多，但并不是没有人，谭桢头一次想把碗扣洛淮书的头上。

他脚趾抓地，窘迫道：“我没有。”

洛淮书继续嚷嚷：“你原来这么恶心，你是变态吗？你还跟踪孟学长！你这人这么不要脸！”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看戏的，吃瓜的，嘲讽的，揶揄的，谭桢眼眶憋不住一红，他手足无措地反驳：“我没有。”

徐如来怒瞪一眼洛淮书，拉着谭桢站起来：“你干的好事。”

洛淮书一懵，声音跟着变小，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把事儿闹大。

“诶，你别哭啊，你怎么这么小气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徐如来拽着谭桢走出食堂。

洛淮书鬼使神差地跟着跑出去，整个人都傻了：“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哭了。”

谭桢擦擦眼泪，他其实没想哭，就是没忍住。

他没看洛淮书，吸吸鼻子，向徐如来道：“我没事。”

徐如来有些愧疚：“早知道我就不开玩笑了。”

洛淮书站在原地，看着人走远，有些摸不着头脑，至于这么小气吗？他又没打他。

洛淮书这时不由庆幸，还好他当时没有雇杀手，不然谭桢肯定挨不了一拳，一定会哭得惊天地泣鬼神。

……

这世界上八卦是最不缺人讨论的，洛淮书在食堂闹那么一出，早就被好事者录下来，传到学校论坛里，传播速度极快。

几乎在当天，谭桢再一次沦为笑料。

同时，这晚洛淮书在回家的路上，被人用塑料袋套住脑袋，扔在巷子口被打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娘。

本来他以为自己被揍了一波就算了，结果还有第二波，第二波过了，还有第三波，全是不同人。

揍完以后洛淮书已经奄奄一息了，第二天直接住进医院，嚷嚷着自己要死了，死活要写遗书。

谭桢窝在被子里，其实他没怎么放在心上，如果这点事情都要放在心上，那他从小到大可有太多憋屈事了，会把自己闷死的。

他没有父母可以撑腰，万事他都想息事宁人，只求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他睡得迷迷糊糊的，半夜时候原臣才回来。

原臣洗了个冷水澡，冻得发抖，出来穿个短裤，头顶搭着毛巾，他艹了一声。

打人还能被抢先，本来想着给那叫洛什么的一个教训，结果到的时候已经被打完了，他只好上去泄愤地补了几脚，又怕把人踹死了。

他看向对面床，床上的少年已经睡过去了。

原臣有些心疼，他奶奶的，他都舍不得说一句的人，怎么还有人这么不识趣，早知道就多踹两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