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病美人夫郎(233)
作者:岁于朝夕
叶安年“嗯”了一声,深呼吸, 然后端起碗一饮而尽。
紧接着, 脸就皱了起来。
好苦, 还是又酸又涩的那种苦味。
好像黄连里面加了搅碎的生果子然后倒了一碗醋做出来的。
“快漱漱口。”江竹把杯子递给他。
叶安年接过来喝了一口, 咕噜了几下之后,吐在一旁的渣斗里。
而后, 嘴里就被塞了一颗甜甜的梅子。
那种让人舌根发麻的酸苦味道顿时被压了下去。
一连又吃了几颗,才感觉好一些。
江竹递上帕子给他擦嘴, 然后问他想不想出去走走。
想来,他到这里也确实没有四处逛过,直接就被江竹带到他的院子来了, 便点了点头。
江竹从柜子里翻出一件夹棉的披风出来,就拉着叶安年出了门。
虽然眼下已经入了五月,但山上有风,比平地上温度要低一些,多备件衣服是必要的。
出了壹舍小院, 穿过月洞门, 两人就又来到了书斋后面的那座大园子。
圆月形的水潭清澈见底,潭中水草丛生,几尾红色的锦鲤在潭中穿梭嬉戏, 蜿蜒盘绕的曲桥连通着八角凉亭。
江竹却没有带着他上桥,两人自右手边沿着水潭边上的小路慢慢走着。
不多时, 就走到了一处花圃旁边,叶安年又看到了熟悉的月洞门。
江竹带着他拐进去,里面是一座三层的小阁楼。
那阁楼上挂着牌匾,上书“栖云阁”三个字。
不同于江竹的壹舍,这座院里布置的十分简单,一眼就能望个分明。
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直通小阁楼,鹅卵石小路的左右两边都用竹篱笆围了起来,是几亩种满了草药的药田。
“这里是老头子住的地方。”江竹道,“他平时几乎都在这里,你要是闲的无聊,可以来找他下棋。”
叶安年没有回应,却是盯着江竹看。
江竹被他盯的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脸,奇怪道:“怎么了么?”
叶安年摇摇头,唇角勾了勾:“我以为你是真不喜欢他。”
江竹愣了一下,随即“切”了一声:“我是烦他,但他不是喜欢你么。”
“老东西虽然讨人厌,但身上好东西不少,他既然喜欢你,你就多来呗,把他藏的宝贝都骗过来。”
“嗯。”叶安年应道。
他也不戳破,被江竹领着在小院里转了一圈,两人就离开了。
前面又是同样的月洞门,门楣上刻了“草药堂”三个字,是供弟子们学习医术的地方。
再继续走,就看到了通往前院的小路,一共两条。
位于整座院子的中轴线上,立了个影壁墙,上面是画的云景山水,简单大气。
而通往前院的小路,就分布于影壁墙的左右两侧。
这会儿白鹤斋的弟子们都在上课,郎朗的读书声传出去很远。
书斋前面就是宽阔的场院,每天清晨的时候,这些弟子都会在场院里练功练剑,这会儿外面空无一人。
两人没做停留,沿着水潭边的小路继续向前。
没多久,就看到了白鹤斋弟子们的宿舍,在月洞门上刻着“舍院”二字。
“如今住在这里的弟子,林林总总差不多有一百七八十人。”江竹介绍。
叶安年往里看了一眼,见里面全是错落有致的二层、三层小竹楼,看样子确实能住不少人。
再往前是连水居,子妤和子末住的地方。
两座二层小楼相对而立,中央是一个人工修缮的小池塘,池塘边堆叠着一座小型的假山造景,两边是对仗工整的花坛,布局规矩而整齐。
沿着水潭走了一圈,两人又回了壹舍。
他们逛了这半天下来,其实还有后山的药圃没去,但叶安年走的有点累了,只能改天再说。
想起还有给家里的信没写,叶安年拐去了书房,江竹赖在旁边给他磨墨。
这次见面之后,他总觉得江竹变得比以前粘人了许多。
“下午带你去镇上逛逛,白云镇有好多新鲜玩意儿,是甜水镇那边没有的。”江竹道。
叶安年手上的笔顿了一下:“这时候下山不好吧。我让柳卓扑了个空,他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放心,卫之淮那狗东西应该不会再打你的主意了。柳卓办砸了这件事,卫之淮也不会再派他过来。”
“那好吧。”
想着自己既然短时间内回不去,可以买点东西给两个孩子,到时候让张路一起带回去。
没多久,就有个穿着校服的小弟子跑来找江竹了,说是子妤那边有斋里的事找江竹商量。
叶安年的信才写了一封,有他在旁边捣乱反倒写的慢,正好把人赶走了。
房间顿时清静下来,叶安年一口气把信都写完,江竹还没有回来,
他闲着无聊,就随手拿了江竹放在桌上的书来看,大多是各种医书,还有一些名医的脉案之类。
翻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趣。
叶安年正要把手上的书册合上,余光却瞥见一个让他无法忽视的词“内热而外寒”。
他心头一跳,把这张夹在书里的纸单独抽了出来。
纸上,凌乱的写着很多字,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有的被圈上,有的被划去。
寒冬发作、烈火灼心、毒性烈、渗透血液、攻心而亡……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辨认,却越看越觉得遍体生寒。
好像之前的很多事,都一一对上了。
脑中恍然一片空白,待他回过神来时,自己却已经站在了栖云阁的月洞门处。
叶安年轻吸了口气,提步迈了进去。
小院里,谢逍公正在侍弄他的药田,听见动静一抬头,就看见了脸色十分不好的叶安年。
“小叶子?”
老头子的眼睛亮了一下:“怎么突然过来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一边说着,已经放下了手里的锄头,从药圃里走了出来,拉着叶安年就往阁楼里去。
叶安年被他拉着进了一间放满了各种草药的屋子,各种奇怪的药味混在一起,直钻嗓子,勾的他又泛起了恶心。
“谢前辈,”他用袖子捂住了口鼻,站在门口没再往里走,“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有点事想问你。”
见他这副表情,谢逍公才反应过来,连忙带着人去了另外的屋子,忙不迭端了装满各种梅子和山楂糖的果盘出来,给叶安年吃。
“难得有小叶子需要我的时候,”面前的老头儿笑眯眯的,“想问什么,说吧。老头子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关于江竹的。”叶安年道,“他没有病,是中毒对不对?”
谢逍公愣了一下。
不待他开口,叶安年又继续说,“他之前骗我,说是胎里带来的弱症,但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
“谢前辈,你不用瞒我,江竹的毒还能解么?他现在,……到底还剩下多少时间?”
“咳,”谢逍公有点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中毒?什么中毒,什么时间?我怎么不知道?”
“不用装了。”叶安年从袖子里抽出那张纸,放在桌子上,“我都知道了。”
谢逍公盯着那纸上熟悉的字迹,懊恼的嘀嘀咕咕:“这臭小子,也不知道藏好一点。”
叶安年无奈:“你们该不会,就只瞒着我一个人吧。”
谢逍公心虚的没说话。
不过,老头子眼珠儿一转,开口道:“那倒不是,除了你,斋里的其他弟子,也都不知道。”
叶安年差点被他气笑了。
“所以,他还有多少时间?三年、两年、还是一年?”
叶安年眼神犀利的盯着谢逍公,老头子却根本不敢看他。
磨叽了一会儿,见叶安年仍然不肯罢休,“啪”地一拍自己大腿。
“哎呀,这是我要操心的事,你如今有了身子,好好养着就是了。到时候,我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相公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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