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病美人夫郎(159)

作者:岁于朝夕


江竹伸手拉他,叶安年随着他的牵引起身,挑眉看过去:“你去过?”

在月牙村定居以前,江竹自然是哪都跑过了,但这不好明说,便道:“来这边给人看过病,知道一些。”

叶安年便没有多问,两人一起去了江竹说的那个酒楼,就叫安阳酒楼。

去时正是饭点,二层的小楼上上下下满是人,跑堂的小伙计十分热情的将两人引到一楼大堂靠窗的一处空位。

此时大堂里人来人往,热闹的有些吵,江竹问二楼还有没有雅座。

小伙计十分为难:“客官,今儿个是没有了。”

“那以往就有了?”叶安年听他这话,随口问了一句。

“不瞒客官,还真有。”小伙计道。

他左右看了看,朝两人凑近过来:“今儿个从朔州来了个大官,听说还是个知府,带了不少人,把咱们二楼都给包了。这才……”

“原来如此,”叶安年淡淡点头,“没关系,我们坐这就行。”

“那二位吃点什么?”小伙计问道。

江竹:“要一盘黄豆炖猪蹄,一盘香炸小黄鱼。安年,你看看还要些什么?”

“再来一盘素菜吧,”叶安年看向那小伙计,“有什么推荐么?”

“咱家的开水白菜不错,二位要不要尝尝?”

“好。”叶安年道,“再来一份藿菜豆腐汤、两份米饭就行。”

“好嘞,二位稍等!”小伙计高呼一声,记好菜名就麻利地下去了。

两人临窗而坐,此时天色已晚,桌上的烛台摇曳,橘色的灯光温暖又明亮。

窗外就是一望无际的安阳湖,湖边的码头已经上了灯,停靠着几艘客船。

烟波袅袅的湖面上,一艘华丽的二层画舫在慢慢地划着。

叶安年忽略酒楼内吵闹的声音,便隐隐能听见自湖上传来歌女唱曲的婉转嗓音。

“黄豆炖猪蹄来喽!”

小伙计腿脚麻利的把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大瓷盆放在桌上,笑得殷勤:“二位请慢用。”

微妙的气氛被打断,叶安年的注意力便都放在那盆炖的软烂的猪蹄上,两人动筷吃了起来。

不多时,忽听身后有椅子挪动的声音,似是有人落座。

那小伙计又颠颠儿的跑了过去:“客官吃点什么?呦,是袁翁啊!”

新来的那人似乎有些不耐烦,没有回答小伙计的热络,直接道:“点菜!”

“东坡肉、糖醋鱼、蟹粉狮子头、羊杂汤都各来一份,再来一坛老糟烧!”

“得嘞!”小伙计答应的痛快,却又忍不住八卦,“您今儿个是约了朋友了?”

“我一个人就不能吃点好的?!”那袁翁语气很不好。

小伙计赶紧解释:“不是不是!这不是……见您点了这么多,怕您一个人吃不完嘛!”

“哼,吃不完?老子如今有的是钱!还怕吃不完?!没钱了老子就去跟那狗知县要!”

“老子儿子都搭里了,他敢不给!”

袁翁一个人骂骂咧咧,小伙计吓得不行:“哎呦,袁翁您可小声点,那朔州知府就跟楼上呢,您可不能这么骂啊!这要是叫他听见了恐怕不好!”

“有什么不好?他们这些狗官还不都是一个样!我呸!”

袁翁啐了一口又骂将起来:“都是喝老百姓血,吃老百姓肉的贪鬼!”

他骂的起劲,小伙计见劝不住,只得赶紧走了,生怕扯上麻烦。

叶安年和江竹听了半晌,两人对视一眼,分头行动。

江竹起身去找那小伙计,叶安年则起身走向后面的桌位。

座位上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头发胡子都已花白,穿着一身深色的布衣裤,往那一坐,脸色难看的很。

“这位前辈,”叶安年直接道,“敢问您可是姓袁?儿子可在今年院试中了秀才?”

“你是哪位?”袁翁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很硬,“我是谁关你何事?!”

“我有些事想跟您聊聊,关于您儿子的事。”

袁翁脸上的神情一顿,继而抬手赶人:“没什么可聊的,我儿子死了!去去去!老子今晚只想好好吃一顿,没心情跟你瞎聊!”

他说完,直接起身要驱赶叶安年,叶安年道:“袁翁,顶替您儿子的人已经被抓了,明日就会堂审,衙门定会还他一个公道。”

没想到,这话却刺激了袁翁,他猛地一拍桌子,就要去揪叶安年的衣领子,手刚伸出去就被及时赶回来的江竹抓住了。

“老头,有话好说,动手干什么?”江竹死死抓着他的手腕子。

“你又是谁?放手!”袁翁怒了,死死地瞪着江竹。

“我放手可以,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我们是真的有事找你。”

袁翁看了江竹一眼,拉着脸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

这里毕竟是酒楼,不好把事情闹大,江竹见他消了气,就松了手。

谁知,这老头一被放开,直接就站起来跑了,连他刚刚点的菜都不管了。

两人反应过来想要去追,奈何酒楼人多,老头又是本地人,在人群里钻了几下就不见了踪影。

“没事,我刚刚跟这里的伙计打听了。”

江竹见叶安年望着刚刚袁翁消失的方向出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拉着回到座位上坐下。

“这人叫袁台,儿子叫袁子华。这袁台就是个卖鱼的老翁,平时经常在距离这里不远的一个鱼市上摆摊,家里没什么钱,平时也不会去酒楼饭馆吃饭。”

“这小伙计之所以认识,还是因着去他那买过几次鱼。听说他今儿个来安阳酒楼,也是房金元给的钱。”

“可我打听到,袁台之前并没有收房金元的钱。”叶安年有些疑惑起来,“他这次怎么又肯了呢?”

不收钱,说明袁台还想为儿子讨公道,可若是收了钱,就代表这事到此就结了。

“从他刚刚的表现来看,应该也是不甘心拿这钱才对。”

江竹给叶安年夹了一块挑好刺的鱼肉,说道:“他就是个普通百姓,若是房金元逼迫,又能如何呢?”

“明日就是堂审了,那房金元可不得先把这袁台的嘴给堵好了。年年,你信不信,明日这袁台绝对不会出现在县衙门。”

那是自然的,叶安年隐隐有些不安。

“咱们最好能在明天堂审之前再见这人一面。”

眼下已入夜,自然不是好时机,江竹道:“明早吧。我刚刚问了那伙计袁台的住处。”

“好。”叶安年回答。

两人吃了饭,就溜溜达达散着步回了下榻的客栈。

客栈环境还不错,这会儿除了一楼大堂还有两三桌在喝酒用饭的,二楼倒是安静的很。

江竹跟客栈伙计要了热水,体贴的帮叶安年拉上帘子,让他先去泡澡。

累了一天了,确实很疲惫,叶安年没有推脱,脱了衣裳,跨进浴桶里。

水温刚好,浴桶也很深,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整个浸入水中,再掬起一捧水,浇在脸上,顿时从头到脚都感到舒畅。

“呼……”

他长舒了口气,抬起头就看见江竹的身影借着桌上的烛台映在了布帘子上。

“年年,要不要我帮你搓背?”江竹的声音紧接着响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水温有些高,叶安年觉得自己脸一下子就烫了起来。

“不……用,”他扒在浴桶边上,有些紧张的盯着那道影子,“我自己可以的。”

自从送叶小梅出嫁之后的那一晚,他们就再没有什么过于亲密的举动了。

虽然现在每晚都睡在一起,盖一床被子,甚至几乎都会抱着一起睡,但毕竟都穿着亵衣,因为他身体的原因,江竹顶多捏捏他的腰,或者揉揉肚子,从不会有太过的举动。

但眼下这情形,他却觉得气氛有些微妙起来。

“真的不用?我带了些可以有助于睡眠的药材,给你放一些怎么样?”

“你……放在帘子后面吧,我自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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