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病美人夫郎(14)
作者:岁于朝夕
“你也尝尝。”
叶安年回过神,夹起自己碗里的东坡肉咬了一口,软糯香咸的味道顿时充满了整个口腔。
肉皮劲道弹牙,肥的部分炖的很糯,入口即化,瘦的部分肉丝根根分明,软烂入味,一块肉入口,竟能吃出三种口感。
见他吃的认真的样子,江竹就知道自己这东坡肉是做成功了,他又给叶安年夹了一块。
说道:“多吃些,你这太瘦了就会体虚,病也好得慢。身体养好了,药只用七分,病就能除。”
“嗯。”叶安年进遵医嘱,乖乖干饭。
四个人抢着吃,一碗东坡肉转眼就见了底,炒豆芽脆口解腻,也都被吃了个干净。
饭菜吃完,最后再来一碗萝卜汤溜溜缝,可谓是十分满足。
吃过夕食,福崽和丁秋主动收拾碗筷,叶安年要接过来做,被江竹拉去了药庐。
“这点小活儿就让他们干吧,”江竹拉着叶安年在长木桌后面坐下,“今晚咱们有正事要做。”
叶安年还没想明白江竹说的正事是什么,就见他把白天两人在永安药铺买的药材一一打开,分门别类的放进了药架子上的各种小药盒里。
然后,他动作熟练的从几个小药盒里取出一些药材,放在一个深褐色的药罐子里,又用捣药杵碾碎,放在小泥炉上熬煮。
炉上熬着药的时候,江竹又开始配新的方子,依旧是行云流水一般熟练。
叶安年就这么坐在桌前,看着他来来回回又配了两副药,分别用毛笔在盛药的宣纸上,画了一道横线和一个圆圈。
“你配这么多药做什么?”叶安年看不懂,就想问。
江竹起身把药庐上熬好的药端下来,用纱网滤出药渣,只剩下黑幽幽的药汁,他从长桌下的抽屉里取出一卷细软的白布泡进去。
“这是给你热敷耳朵的。”
说着指指画横线的那副方子:“这是给你治咳疾的定喘汤。”
又指指画圈的那个:“这是给丁秋治眼睛的。”
他说完,弯起眼睛笑了:“咱们家大大小小都是病号,我这药炉子呀,可要忙起来了。”
这话不是抱怨只是打趣,想起白天看见福崽的跛脚,江竹问道:“福崽的腿是怎么了?”
“叶成河打的。”回想起之前的往事,叶安年脸上的神色冷淡了些。
“他逼我嫁给王虎,我不愿,他就抄了棍子,福崽扑过来护着我,被打到了腿。”
“多久了?”
“有……小半年了吧。”叶安年叹了口气,“还能治好么?”
“能。”江竹挑了挑眉,示意他放心,“小孩子还在长身体,骨头软,好治。”
“今儿个太晚了,明天我给福崽看看。”
“好。”叶安年轻声答应。
此时,白布已经浸透了药汁,变成了深褐色,江竹把布用竹筷子捞起来,搭在一旁的小木架子上沥着药汁,然后又去叶安年熬定喘汤。
小泥炉上的药罐子再次咕嘟嘟的煮起来,江竹见药汁沥的差不多,走过去在叶安年旁边坐下。
他拍了拍自己的腿道:“躺下来。”
叶安年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像上次一样侧躺在了江竹腿上,把左耳对着他。
江竹把浸透了药汁的软布从架子上取下来,轻轻敷在叶安年的左耳上。
“要一刻钟时间,你可以眯一会儿,等下我叫你。”
“嗯。”叶安年闭上了眼睛。
他轻轻应了一声,呼吸间全是江竹身上淡淡的药香,一时间心跳竟然快了些。
身上突然一沉,是江竹随手取了挂在一旁椅子背上的外衫,给他盖在了身上。
夏夜静谧安宁,偶尔有微风吹过,耳畔是一声声蝉鸣。
叶安年不知不觉竟真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两下,紧接着江竹的声音响起:“安年,醒醒。”
左耳朵热热的,很舒服,叶安年眼睫颤了颤,适应了光线后慢慢睁开了眼睛,还有些恍惚。
明明只是浅眯了一会儿,却感觉睡得很熟。
“那我可以起来了么?”他问。
江竹道:“还不行,等下针灸之后,就可以了。”
“嗯。”
刚睡醒的嗓音还有些哑,叶安年这一声应的低低的。
“累不累,要不要换个姿势?”
江竹原本是怕他一个姿势躺久了,腰腹受力会酸痛,可这话说出来,却有些变了味道。
叶安年脸上“腾”地热了起来,开口拒绝:“没事,不用了。”
“换一下吧,等下针灸要半个时辰呢。”江竹坚持。
叶安年略一犹豫,还是听了他的话,坐起身后,把椅子搬到江竹另一侧,重新躺下。
他原本是背对着江竹的,这下一换,整个脸便埋进了江竹的怀里,那股淡淡药香味扑面而来,仿佛把他整个包裹进去,身上尽是江竹的味道。
第12章 治耳朵
见叶安年在他腿上躺好,江竹抬手从长木桌上取来了自己放银针的针袋。
针袋外部已经被磨得发旧泛黄,打开来,内里是柔软的皮质,左边插着十二根细巧的金针,右边插着九根泛着寒光的银针。
他修长的手指自左边划过,在右边停留,取出一根如牛毛般纤细的银针捏在手上。
用手指探过叶安年左耳周穴位后,利落的开始下针。
银针刺入穴位后,只泛起短暂的刺痛,然后就是酸胀的不适感,叶安年微皱了皱眉,将这种不适忍下。
片刻后,九根银针刺满他耳周的穴位,江竹收了手,余光瞥见叶安年紧抓着自己衣摆的手,伸手过去,将他的手握住。
“你做木雕的话,都需要什么工具?”他缓缓开了口,分散叶安年的注意力。
手突然被人握住,叶安年还是惊了下。
江竹的手瘦削修长,骨节分明,看上去给人一种凌厉冰冷的感觉。
这样的手适合拿剑,不适合拿针,叶安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
但江竹握住自己的掌心,却有着与看上去完全不同炽热温度,暖暖的,给他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嗯……”他想了想道,“要锤子、凿子、刨子和刚刀。”
这是最基本的四种工具,其实要细分起来,其中还有很多不同的种类。
比如锤子分重型锤和轻型锤;凿子又有平口凿、半圆凿、三角凿;刨子也有大小之分。
刚刀更是有直刀、弯刀和反刀很多类型,而且按着他自己平时的雕刻习惯,他还单独定制了不少特殊刀头的刻刀。
木雕工具应该好买到,至于刻刀的话,可能就得专门定做了。
他正想着,江竹的声音响了起来:“那赶明儿我去村西头的葛木匠家里问问,让他帮着弄一套来。”
“如果你有什么特殊需要订做的工具,到时候可以画出来给我看,我去找人做。”
“嗯。”江竹想的周到,叶安年轻轻应了声,困劲上来,又阖上了眼睛。
施针一共进行了三次,最后一次拔针后,江竹想要叫叶安年起来,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手还被他紧紧握着,叶安年的呼吸平稳均匀,已然睡熟了。
他本不想把人叫醒,但熬好的药还没喝,再耽搁下去,药就要凉了。
轻轻拍了怕叶安年的肩膀,江竹还是把人叫了起来。
叶安年一觉睡得很踏实,夏夜虽然有些凉意,但他们在药庐里,他身上又盖了江竹的衣裳,倒是不觉。
他从江竹腿上坐起身来,抬手摸了摸左耳,好像比起之前是轻快了些,没有了那种闷闷污污的感觉。
只是躺的久了,起身后,腰间有些酸痛。
“你先进屋去,我等下端了药就来。”江竹正守在小泥炉边看给他熬的定喘汤。
“好。”叶安年依言裹着衣裳出了药庐。
院里安安静静的,丁秋早就找江竹喝了药,带着福崽去睡了。
东西两屋都黑着,只有中间的堂屋灶上放着一盏烛台,正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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